浑身湿透的小崽子瑟缩在大厅门口的墙角里沉沉睡了过去。她不肯回屋睡,也不肯换下湿透的睡衣。男人害怕她情绪再次失控,也就由着她睡在角落里的地板上。
男人见小崽子睡熟了,他才敢去楼上取了干净的睡衣和毯子下来。
男人将冰冷的小人儿抱进怀里,随后他紧闭双眼,轻轻给她换了衣物。紧接着大大的毯子盖在小人儿冷冰冰的身上。他靠坐在墙角里,紧紧地环着她,他想通过自己灼热的身躯给她驱寒。
厉庭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小人儿则靠坐在男人的怀里,两人就这么整整抱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李涛进了大厅,看到这幅场景他先是一愣,随后他拍了拍男人,“司令,司令。”
男人睡眼惺忪地看向李涛,“司令,早上了,您抱着嫂子回屋睡吧。”
男人刚想说话,就被小人儿滚烫的身躯惊得怔在原地,“李涛,小崽子发烧了,去给王军医打电话,让他们来人。”
男人赤着脚,跌跌撞撞的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往二楼跑去。
没一会儿,乌泱泱来了一屋子军医,“司令,嫂子这是受了风寒导致的高烧,要不然打一针?”
厉庭川为了难,这可怎么好?昨天在大雨里嚷嚷着要死要活,今天醒来她肯定不会乖乖打针。
此时男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喊着怀里滚烫的小人儿,“宝宝?宝宝?”
小人儿睁开她那好看的鹿眼,看到满满一屋子人,还看见自己在男人怀中,她一骨碌爬了起来。
厉庭川伸开他结实的双臂,“宝宝,你来,川哥哥抱,你发烧了,我们得打个退烧针。”
小崽子不为所动,“我不打针,让他们都走。你也给我走。”
“你发烧了,怎么能不打针呢?乖,川哥哥抱着打,一点儿都不疼。”男人耐心地劝着,嗓音也极尽温柔。
小崽子将脚边的毛绒玩具狠狠砸了过去,“不要,我不打针,厉庭川,你给我滚,我看见你就恶心。”
“听话,过来,打针。”话语未尽,男人便跪在床上去扯小崽子的小脚,情绪激动的小人儿一把被男人扯到了床边。小人儿的小手慌乱在男人身上捶打着,“厉庭川,你放开我,放开我……”
紧接着结结实实一耳光甩在男人英俊的左脸上。屋子里的军医全都吓傻了眼,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身体僵在原地。
小崽子慌忙站起身,她往后紧退两步,直到站到墙边。男人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厉声呵斥道,“能不能听话?你给我过来,过来把针打了,你一会儿想怎么闹都依着你,现在乖乖给我过来。”
小崽子看向一旁的桌子,她骤然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迅速取了出来,**的刀尖部就那么直直的抵在小人儿的脖颈处。“厉庭川,你不许过来,你放我走,放我回中国。”
男人看到这一幕,直觉天旋地转,心跳加速,他退后两步,单手撑在床头柜上,“你……你哪来的刀?你想要气死川哥哥是不是?”男人急的声音都在打颤。
“听话,把刀给川哥哥。”男人往前走了两小步,他试着向小崽子伸出掌心。
“厉庭川,你不许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捅死我自己。”小人儿用轻颤的右手再一次死死抵在自己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将她白嫩的皮肤刺破,殷红的鲜血瞬时从皮肤处迸发而出。
“不动,川哥哥不动,川哥哥不动了。你别动,你别动。”男人吓得脸色煞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男人瞥了一眼窗外,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踩着床头柜,一下子就站到了窗台上,“林可儿,你还闹是不是?你信不信川哥哥现在就跳到鳄鱼池里?你想死是吗?那我今天就陪着你一块死。”
男人推开窗子,做出毅然决然就要跳下去的动作,小崽子慌得大吼一声,“不要,川哥哥,不要,不要啊!”
男人回眸,厉声命令道,“把刀给我放下。”
小崽子不为所动,她依然不肯将刀放下。男人冷着脸大吼了一嗓子,“还不给我放下?”
气鼓鼓的小人儿撅着小嘴儿,将手里的**极不情愿地扔在了地上,站在小崽子身旁的李涛,慌忙将**捡了起来。
厉庭川从窗台上一跃而下,他看向她,眼神里的不屑,似乎在说,“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儿。这都是老子打小玩剩下的。”
男人眼神忽然犀利起来,“李涛,去大门口给我撇根竹子过来。”
李涛僵在原地,“啊?”
“啊什么?我让你撇就去撇。我看她上次挨巴掌挨的轻,这次我好好给她上一课,我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拿刀威胁我。”
刚才小崽子拿刀的瞬间,男人的三魂七魄都被吓丢了。他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揍她,揍到她以后再也不敢拿刀为止。
“你们全去院里等着。”所有军医都被男人支了出去。
小崽子胆怯地望着男人,一点点儿退到了墙角处,男人黑着脸,默不作声,他只管等着他的竹条。
没一会儿功夫,李涛拿着根长约一米,小拇指粗细的竹条走了进来。
随后男人接过竹条,冲李涛吼了一嗓子,“把门给我带上。”随后房门就被李涛从外面关上了。
小崽子看见竹条,人都吓傻了,她不知道跑,也不知道哭,就那么傻傻的愣在墙角处。估计她是发烧烧懵了,要不然怎么不知道跑呢?
男人转身看向墙角处的小崽子,他用竹条怒指着她,“林可儿,你说今天是手心还是**?”
小崽子没想到她现在还拥有选择权了,原来都是按住就打,但这个选择权她宁可不要,不管是手心还是**,打哪儿都是疼的,她又不是**。
“选!”从男人嘴里吼出一个字。
小崽子烧的脸颊通红,“我不选,我不挨打。厉庭川你昨天跪在地上说以后再也不罚我了,你难道……难道忘了吗?”她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男人嗤笑一声,“你竟然还记得我说什么,我以为你只顾发疯了。”
“你只要不伤害自己,我永远不会罚你。这是前提。”男人嗓音冰冷。
小崽子回忆道,“可你……可你昨天没说这个前提。”
“那我今天加上。林可儿,你看着我,看着川哥哥的眼睛。”男人扯过小人儿的睡裙,迫使小人儿看向他。
“你昨天说我罚了你无数次,打了你无数次,可你想一想,你哪次挨打挨罚,不是因为你伤害自己在先?你给我使劲想。”男人将小人儿推到了床上。
小崽子坐在床边仔细回忆之前的过往,她第一次挨打是私闯战场,男人当时气疯了,九死一生的战场她都敢闯。
她第二次挨打和今天一样,她手握**威胁厉庭川说要**。被男人用巴掌狠打了200多下。
第三次挨打,是她发着烧,嗓子发着炎她还不知死活的和宋夏夏吸烟,她还不知羞耻的在男人面前**服,被男人狠狠给了一耳光。
第四次挨打,是她哭喊着不肯离开厉庭川,她也是用死来威胁男人。男人气急了,给了她一顿狠打。
第五次就是前天,她一个人偷偷逃跑,厉庭川三令五申地强调这个时间点外面非常危险,不许她一个人出门,可她竟然偷跑出去,被男人抓住后狠狠踢了一脚。
第六次也就是今天,她又一次拿刀威胁厉庭川,不顾自己的生死。
六次,每一次都是她事先伤害自己在前,她这打好像挨得一点儿都不冤。
她想到这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她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