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可儿苏醒来的好消息,两人激动万分,迈巴赫疾驰在回往江城的高速上,周寒辰情绪激动,用车里的湿纸巾不断擦拭自己颤抖且泥泞的双手。
“老七,一会找个商场,给大哥买身衣服,大哥穿成这个样子会吓坏可儿的。”周寒辰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土,轻笑。
“好的,大哥。”
周寒辰在车里把衣服全都换了个遍,“老七,大哥…大哥穿这身衣服合适吗?这身衣服可儿会喜欢吗?”周寒辰不自信的看向驾驶室里的老七。
老七通过后视镜看向紧张到来回搓手的周寒辰,“大哥,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您和可儿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至于吗?”
周寒辰蓦然想到,“老七,回去之后不许告诉可儿我的腿是因为给她求药伤了神经,她要是问原因,你就……就……就告诉她是病情恶化。”
老七默默地开着车,不再作声。
等两人赶到医院时已是凌晨一点一刻了,老七推着周寒辰的轮椅跑的飞快,就要进门时,“老七,停下,停下。”
“怎么了大哥?”老七俯身问道。
周寒辰转头,“你看看大哥的脸上还有泥吗?还有这身衣服大小合适吗?”
老七轻拍周寒辰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你都问了一路了,脸上,头上都没有泥了,衣服也是按您的尺码买的,没有问题。”
“好好,进去,快进去。”两人推门而入。
他看着眼前的小人,用她那纤细的小手,抓了抓脸上蚊子叮的小包,迷迷糊糊翻身后又睡着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真的醒了,我的丫头真的醒了。”
他小心的将手覆在林可儿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才把骨节分明的右手收了回来。他拿起桌上的体温枪,在小丫头的额头测了一下,“36.6度。”体温也正常了。
蓦然间,他情绪再度失控,他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声,冲老七挥了挥手,示意要出去。
老七将周寒辰推到走廊里,他嗓音低沉且沙哑,“还有烟吗?”
老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到周寒辰手中,他指尖夹着香烟思虑了很久,“我的丫头终于醒了,可我害怕她和我记仇,那天毕竟是我情绪失控,把她扯到地牢里吓唬她的,我害怕……”周寒辰没在往下说下去。
“大哥你想太多了,不会的,你那么爱大嫂,大嫂她心里清楚,她不会和你记仇的。”老七蹲下身劝着周寒辰。
周寒辰叹口气,“但愿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清晨周寒辰早早就坐到林可儿病床前,小丫头睡眼惺忪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周寒辰,她先是一愣,再然后忽然从床上爬起,周寒辰坐在轮椅上害怕她跌倒,俯身去扶,“你别碰我,你这个恶魔。”他不曾想到,冷冰冰的言语竟然能从他最爱的丫头口中说出。
他悲痛万分,失魂落魄的看向自己眼前狰狞的小人。
“大嫂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和大哥说话呢?”老七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可儿。
“还有你,以后不许再叫我大嫂,我要和他周寒辰离婚,你以后只许叫我可儿,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大嫂,咱们俩十七年的情分也得断了。”林可儿走到老七身边,冲着老七大吼。
周寒辰听到离婚二字,心头一颤,呼吸加重,心跳加快。
林可儿转身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打开行李箱,将自己的衣物一股脑全装了进去。“走!”林可儿扯着老七的胳膊就往外走。
“大嫂,你干什么?”老七甩开林可儿的右手。
“我要和他离婚,你听不懂吗?张耀东,你以后再叫我大嫂,我就和你绝交。”说完话的林可儿扯着老七的外套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医院大门。
林可儿终于逃离了周寒辰的魔爪,可怜巴巴的抬眸看向老七,“老七,我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去你那啊?”
“大嫂,你回去吧,你别和大哥置气了行吗?走,我送你回去。”老七左手拿起林可儿的行李箱,右手拉着林可儿的手就要往回送。
林可儿奋力甩开老七的手,“老七!你就不能收留我吗?我没家,也没亲人了。你就不能收留一个孤儿吗?”
“大嫂……”大嫂二字刚叫出口,就被林可儿指着鼻子硬噎了回去。“可儿,你能不能别闹了?”
“你不收留我是吗?好,我现在就走,我以后是死是活都不用你张耀东管,行了吧?”林可儿扯着自己的行李转身就要离开。
老七一把扯住林可儿的行李“你给我回来,你要去哪儿?”
林可儿恶狠狠的瞪了老七一眼,“我林可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你管,你给我放手。”
“你告诉我,你去哪儿?要不然我不会放你走。”两人站在马路上扯着行李,僵持着,对峙着。
“我能去哪儿?我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家,我除了睡大马路,小公园,火车站,我还能去哪儿?”林可儿咆哮着,哭的泣不成声。
老七用右手轻轻推了一把林可儿,“还哭?林可儿,你可真是我祖奶奶,我服了你了,走吧,跟我回家。林可儿,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能把人活活给气死?要不是看在你病刚好的份上,我现在就想替大哥揍你。我现在才知道大哥天天都过得什么日子,你可太能气人了。”老七接过林可儿的行李,侧脸看向气人的小丫头,厉声指责。
林可儿嘟着嘴默默跟在老七身后,不再作声。
金程程手捧鲜花欢喜雀跃的来到病房。穆阳紧跟其后。“辰哥哥,可儿呢?可儿去哪了?”金程程看到病房里只剩周寒辰一人失落的坐在窗边。
“可儿跟着老七走了。”周寒辰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
“可儿跟谁走了?”穆阳不明所以然,眉头紧蹙。
“可儿睡醒后,说我是恶魔,扯着老七就离开了。”周寒辰拿起桌上的烟,可他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打火机,他气急败坏的将烟盒攥在手心,青筋暴起的右臂,恨不得将烟盒给捏个粉碎。
“程程,你先出去,我和你辰哥哥说两句话。”金程程将鲜花放在桌子上,不停回头看向他们二人冷峻且铁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