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终于教训好了玥贵人,这才满足地笑了,“宫中不能有品行低略之人,请您按照鹮妃娘**意思,不跪够时辰不许起来 。”
玥贵人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平时虽然与人和善,但是并不善于拉帮结派,以致于发生这样的情况,身边的宫女竟然无人可以求助,只能和玥贵人一样,无助地靠在一起,竟然真的按照甄玉鹮的惩罚,跪下了。
如懿十分满意,然后便和甄玉鹮一起慢慢离开了上林苑,只让玥贵人自己跪在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的上林苑中,任人观看。
甄玉鹮心中一时非常满足,她赞叹地看了一眼如懿,道:“回去吧,现在不是看梅花的时节。”
如懿心中一喜:“莫非鹮妃娘娘也喜欢梅花?”
二人正说着,在宫道上,看见一架紫云鸣鸾轻辇从拐角处过来,轿辇上坐着一个人,远远看去瞧不清面容,但是周身的气势却很是摄人。甄玉鹮看了,眉头一皱,连忙拉着如懿避在一旁。
如懿扭着身子,不愿去,“娘娘,为何要避?”
甄玉嬛道:“你不知道,那是宁德妃的轿辇,按照你我的身份,是要避一避的。”
如懿撇嘴道:“这有什么好避的?咱们都在宫中,本就是一样的人,上下尊卑又何必分的这样清楚,宁德妃也不能以高位胁迫别人,行事这样苛刻啊。”
这一说话,就耽误了时间,宁德妃的轿子已经近了身前。
若是别人,说几句也就罢了,可是看见是甄玉鹮,玉如便故意问道:“前面是谁,怎么也不知道避让?
甄玉鹮连忙带着如懿退到一边,道:“臣妾参见宁德妃娘娘,方才是臣妾一时只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娘**轿辇。”
“只顾着说话?看来,你和这位朱姑娘,相处地不错嘛。”玉如上下打量了一番新入宫的朱如懿。
方才她留在豫章宫,就是为了这个朱如懿。
当初玉如也经常去颐宁宫侍疾,知道太后对娘家的侄孙女一定会有别的安排,想必还和未来的太子之争脱不了关系。
按照年龄,太后大约是想在齐王和燕王之间赌一把,玉如私心里当然是希望予鸿继位的,可是万一予鸿继位,这位朱家的姑奶奶就要在宫里继续朱家的历史了,那可真够恶心人的。
从玄凌提出让予鸿相看如懿的时候,陵容就明白了为何太后要在死之前,还要让竹息去给自己赐死了。
万一继位的人是予鸿,那么提前解决了自己,然后留下一道口谕,让予鸿迎娶如懿为妃,这样后宫就又是朱家的天下了。
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陵容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帝生母压着,而端贵妃一向体弱,敬贤妃懂得明哲保身,至于予鸿的其他妃子,只要如懿身上有伺候过太后的功劳,等闲人都不好为难她。
真是好歹毒的计策,可惜从一开始就掉链子了。
陵容看着玉如担心的神色道:“咱们在宫里,不论心里怎样猜测,废立之事乃是国本,不可 轻易提及。”
玉如垂眸,终究问道:“姐姐,我只问你,你有几分把握?”
陵容想了想,“六分。”
“剩下的,两分看世情,两分看天意。”
毕竟太后曾经费尽心机给予漓安排了一个嫡长子的身份,立嫡还是立贤,是一个千古难题,每一朝每一代,都要通过流血才能得到答案。
玉如紧紧握着陵容的手,道:“功过自在人心,嫡庶不代表能力,家国重任,还是应当能者居之。”
陵容回握住她的手,看着玉如在宫中十几年来依旧热烈鲜艳的面容,道:“我只能勉力一试了。”
“不过这两件事要分开,将来谁继位这种事情,不好说,但是朱家的姑娘一定入宫,却是板上钉钉的。”
玉如心里着急,喝不下一口茶,问道:“姐姐,这姑娘若是在宫外,还不怎么样,若是在宫里,时时刻刻拿着太后侄孙、皇后侄女的派头,可真够恶心人的。”
陵容想到那一晚太后不甘的咒骂,想到太后死不瞑目的样子,慢慢笑道:“谁让人家是太后选中的人呢?”
“偏偏陛下还念着太后,一定要将她宣进宫,否则以她的身份,怎么能进来一步?”
见玉如面色担忧,陵容道:“虽然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将来无论是谁登位,我总是他身份最尊贵的母妃。孝道当前,只要我不准,如懿就别想入宫。”
玉如这才略略放了心,将将饮了一口茶,就差点喷出来,因为陵容说:“若她非要拿着太后说事,那我也不介意现在就成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