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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狂风暴雨,如天庭泄洪一样下了一夜,直到寅时时分,狂风暴雨才渐渐停了下来。
清晨时分,外面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是已经止住雨了。
朱平安如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洗漱后斜跨了布包推**门,院子里掉了很多落叶和花瓣,都是被昨晚的狂风暴雨给打落吹下的。
临淮侯府的排水系统做的很完善,昨晚那么大的暴雨,院子里也没怎么存积水,只有院墙四周墙根下的石槽明渠里有汩汩的流水,证实了昨夜的暴雨。明渠的流水在遇到台阶的时候,则从台阶下留的沟眼中通过,汩汩的汇入听雨轩院门外的明渠内,一部分汇入侯府的池塘,一部分则汇入京城的排水系统,流入护城河。
暴雨过后,空气泛着一股泥土味,嗅着像是回到了下河村一样。莫名一股思乡之情笼上心头,不知道下河村有没有下雨,爹娘在家怎么样,还有某个妖精,没有在家里摆大小姐脾气吧......哦,差点忘了,自己多想了,她在爹娘面前最会装乖媳妇了......
院子里东墙外的竹林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喜鹊叫声,喳喳喳喳......像是在庆祝劫后重生一样,透着一股子喜庆。
“姑爷早安。”
听到了朱平安起床开门的声音,耳房的两个丫头也紧着睡眼朦胧的拢着衣服起了床,出门向朱平安请安问好。
她们对朱平安起这么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么多天了,姑爷都是晚睡早起,没一天有过例外,昨天下了那么大的暴雨,在临睡前她们趴在窗前还看到姑爷书房的灯亮了大半夜呢,睡前心里猜想,下暴雨姑爷还像往常一样睡这么晚,那明天姑爷应该还会早起的吧。
“早。”朱平安微微颔首回道。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院墙外的喜鹊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叫的更欢实了。
“喳喳喳喳,喜事到家。”一个小丫头竖起了耳朵,然后眯着眼睛笑道,“大清早就听到喜鹊声,姑爷今天一定有喜事临门了。”
“呵呵,托你吉言。”朱平安微微笑了笑,随口回了一句。喜鹊是福气和运气的象征,古人喜欢这个,自己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清早听到喜鹊悦耳的叫声,心情还是不错的。
相传贞观末年,南方有一个叫景逸的人,他住在空青山边,在他家院子外有一窝喜鹊。景逸心善,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在树下撒些米面留给喜鹊。有一日,他的邻居丢失了数匹绢布,诬赖是景逸偷走了,害的景逸被打入大牢蹲了好几个月。在一日早晨,景逸在牢房听到一阵喜鹊叫声,抬头就看到他经常喂养的喜鹊在外面欢实的叫,那模样就跟通传好消息一样。第二天,官员就把景逸叫到大堂,说本官在路上碰到了一位穿着玄衣素衿钦差,钦差告知他皇上大赦天下。三日后,果然,皇上大赦天下的圣旨就传了过来,于是景逸就被赦免回家了。回到家,景逸才知道是喜鹊化身为人,假传了圣旨,帮他脱难。玄衣素衿,正是喜鹊整体羽毛的颜色。这就是喜鹊报喜的由来。
“今天不用留我饭了,我外出访友。”朱平安像往常一样出门,临走时给两个小丫头叮嘱了一句。
正当朱平安要迈出门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丫鬟的声音传了过来。
“姑爷,姑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小丫鬟急急茫茫的跑进来,差点跟要出门的朱平安撞在一起,若不是朱平安眼疾脚快,错开闪了一步,就要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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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秋月妹妹。”听雨轩的小丫头闻言,小跑了两步过来,紧张的问道。
“刚刚府里来了个官差,说有事要找姑爷,因为姑爷在内宅,姑爷昨日收的长随就先过去了。官差传言后就急急的走了,然后姑爷的长随就急急忙忙的要来找姑爷。内宅不让进,他们就托我传信给姑爷。”叫秋月的小丫鬟急急的说道。
“传个信,你怎么大呼小叫说大事不好了,若是被管事妈妈知道了,你少不得吃顿挂落。”听雨轩的小丫头闻言松了一口气,就是传个信呀,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还以为怎么了呢,害的人家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不是的......”秋月小丫鬟急的连连摇头,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不急,你慢慢说。”朱平安轻声安慰道,心里面隐隐猜到了一些。官差来传信,大约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那封奏折导致的刑部陈情等事情,另一种就是昨日赵大膺麾下兵士袭击自己被送入顺天府衙门的事情。而如果是刑部陈情的话,不会这么着急的,估计是顺天府衙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姑爷,刚刚你的长随传信说,昨天送到顺天府的那几个犯人,今早莫名的都死了,官差那边一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传信了。”
果然,秋月小丫鬟说的话证实了朱平安的猜测。
“啊......死人了!”
闻言,听雨轩里的两个小丫头吓的叫了一声,伸出小手捂着了小嘴,小脸都吓白了。
肯定是赵大膺干的。
想都不用想,这事跟赵大膺肯定脱不了干系,朱平安听闻后,攥紧了拳头。
八个鲜活的生命!说灭口就灭口了!赵大膺这人真是心狠手辣、禽兽不如,为了灭口以绝后患,连自己人都可以下这么狠的手。
也是自己大意了,以为把人关在衙门大牢里,赵大膺就没有办法了。
没想到赵大膺的手可以伸这么长,竟然隔着周知府伸到了顺天府大牢里!周知府自己还是信得过的,估计赵大膺是串通了府衙的下面的官吏,或是买通了狱卒,人还在顺天府大牢里关着,就直接灭口了,太肆无忌惮了!目无王法!
这种害虫,一日不除,社会就多一日危险。
想来赵大膺灭口了这八人,肯定会趁机发难的,那么刑部陈情大约要提前了吧。
正好,我也等不及了。
朱平安呼了一口气,将目光看向刑部的方向,就像一柄利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