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然很久没有打得这么酣畅淋漓了,酒劲又有些上头,明明有很多可以杀了霍意的机会,他都没动手。
霍意也看出来了,对方几次留手。
双方决战,明明是生死不论的。
他想不通这个‘沈河’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两人已经交手上百招。
按理说,霍意几次都已经输了,对方既没有下杀手,也没有停手,“不打了”霍意朗声道,声音里**内力。
正在兴头上的沈不然一滞,不解,侧过头问他,“为什么?”
“我已经输了”霍意坦言。
“不重要,再来。”沈不然说着欺身而上。
这次霍意没避,也没出招格挡。
气刃疾驰而来,却在马上打到霍意面门的时候,被后一道气刃硬生生击偏,擦着霍意的脖颈而过,带出一丝血花。
“怎么不还手。”沈不然觉得有些气愤。
“我已经输了,前辈赢了,无需再打。”他霍意不是输不起的人,这沈河也着实厉害。
没劲,沈不然晃晃悠悠地收了架势,“要不就当切磋”他现在就是手很痒,想找人打架。
……没事切磋什么,霍意不语。
“还有,看长相,我应该没你大吧。”沈不然嗤笑,自己长得那么成熟,还叫我前辈,有病。
啊?霍意没想到怎么拐到这个问题上了,不过他不想多做纠缠,还想着先脱身,回去跟胡盟主商议去查查这沈河跟沈不然的关系。
“前辈说笑了,晚辈是奉家师遗命前来讨教,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择日定将与沈河前辈的比试结果公告武林。”
“晚辈这就告辞了。”霍意抱拳行礼,转身就走。
“等一下!”沈不然叫住他。
什么沈河,他被一大堆信息砸的有点蒙,不灵光的脑子转了好几圈,才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是说他是神风沈河……
这下有意思了。
那他肯定就不是谭冲,难怪他就觉得奇怪,根据他知道的情报 ,谭冲哪有这么好的武功。
“咳咳,前辈我,还没走,你个晚辈就这么走了,合适吗?”沈不然挺直了身板,一脸严肃地看着霍意。
……这人有什么毛病,怎么突然端上架子了。
“前辈的意思是?”霍意一脸的疑惑。
“既然你是遵照师命,那就应该认真地再打一场。”
他刚才挺认真的啊,“难道前辈刚才不是认真的?”
“嗯,我那是热身!”沈不然说谎的一大特点,就是不管多离奇的话,他都能说得一本正经,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不信才是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次的理由,霍意真的没法相信。
这种程度要是算热身的话,那沈不然的武林第一也该往后排了。
不过霍意没打算跟他较真,就当是前辈酒后吹了个牛逼吧。
“额,那也是前辈赢了,连热身的前辈我都打不过,就不用正式较量了吧!”他现在只想赶紧走,总感觉这个沈河有点不正常。
“那不行。”沈不然一拍身边的岩石,岩石瞬间四分五裂。
“既然是你师父的遗命,就该好好遵守,再来一次,这次我认真点。”沈不然大言不惭地打了个酒嗝。
“实不相瞒,沈河前辈,刚才交手中,晚辈已经负伤,无力再战。”霍意真诚地抱拳拱手,“就到此为止吧!”
“受伤了啊?”沈不然啧了声,“好办,我给你治好,来很快的。”沈不然说着一个起落,来到霍意身边。
不是,霍意简直是要炸毛了,一贯沉稳的他差点结巴了,“不不不必了吧!”鬼知道他小时候真的是有一点小结巴的,后来经过不断地矫正才好了的,这个沈河已经快把他的结巴逼出来了。
“客气什么,反正前辈的内力多得很,用不完,来吧你就。”沈不然随心所欲惯了,直接抓住霍意的肩膀,纵身朝着山相爱掠去。
很快就来到山脚下,一路上霍意都没说话,他也察觉出不对劲了,暗中观察。
这人年纪很轻,武功卓越,性格看上去有点不靠谱。这不像是沈河。
可刚才自己说了是跟沈河对战,他没否认,如果不是沈河,为什么要隐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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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紧张什么?”沈不然把人放在地上,抱臂看着他,“坐好啊,我给你治伤。”
霍意不为所动。
“怎么,怕我使坏啊,你前辈不是这样的人。”沈不然拍着胸脯保证。
“要是杀你,刚才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也有道理。
霍意默默地转身坐好,五心朝天。
他倒要看看这人搞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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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然精纯的内力一进入体内,立刻缓解了霍意的伤势,顺道还帮他修复了心脉上陈年的旧患。
半个时辰后,沈不然收手。
现在他的酒也清醒了一些。
这人是柳叶门门主霍意,他刚才在治疗霍意的陈年旧伤时,认出了那是老楼主才能留下的独特内伤,凤凰泉。
看样子有七八年了,据他了解,那个时间段,被老楼主伤的吗,只有霍家的独子,霍意。
再有那一手漂亮的柳叶飞刀。
清风一吹,吹走了三分酒气。
也算是挺有意思的,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场架,还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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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意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真的好了大半,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旧患,那处被凤凰泉灼伤的心脉,已经被恢复如初。
他这旧伤已经很多年了,虽无性命之忧,也是压制着他习武的上限,他父亲也曾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但都无法。
都说这是无法医治的额,后来黑楼楼主消失了,取代他的是新楼主沈不然,沈不然有一手绝世心法,名曰不归,天生相克凤凰泉,或者他的伤,沈楼主有办法。
他那时已经是柳叶门门主了,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也曾去找医圣前辈证实过,确实,不归是唯一有能治好他的希望。
所以这世上能治好他的人,应该只有沈不然。
【你可是姓沈?】霍意突然想起他在比武前问的那句话,有些哭笑不得,可不是也姓沈。
霍意的眼神变化跟周身气质,逃不过沈不然的眼睛,即使他喝醉了。
看来是认出我了,沈不然挑眉就这么看着他,等着这位霍门主接下来的举动,看他是打算翻脸,还是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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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楼主,喝酒吗?”伴着微风,霍意轻声问。
沈不然突然就笑了,“喝,不过我嘴很刁的,霍门主打算请我喝什么?”
“陈年的梨花白,可有兴趣。”
“霍门主不会是打算用这一壶酒来偿还我这疗伤的恩情吧!”沈不然笑眯眯地说,口吻坦荡,让霍门主恍惚。
“沈楼主需要?”霍意挑眉看他。
“当然,不需要。”沈不然突然觉得霍门主这个人很有意思。“不过需要个酒友。”
“只是酒友?”
“只是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