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算是少有的清闲时光吧,绯桃每天锻炼身体,大概因为她已经“死了”所以便总是戴着一顶纱帽,出去的时候也做好伪装,暗部出身的她自然对此无比熟悉。
雅本也不是很懂药理,绯桃更是个半桶水,所以鼬的身体只能靠他自己的药理知识调养,雅本和绯桃就负责采买药品顺便感慨医疗忍者真好使,而鼬的身体似乎也一天天强健起来,至少不是那副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
消息是在一个晴天传来的,三人正吃完早饭,绯桃本来正准备出去例行遛弯的,却在打开窗的那一刻听到了小青蛙的叫声。
她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那告诉我答案吧。”
鼬也如往常一般靠在门口,没有动,明明以前两个人总是有很多话说的,或者说绯桃总是会找到各种话语,可如今,绯桃就像是故意在拉开距离一般,就算有话也是对雅本说。
看到那小青蛙,鼬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所以说是验证的结果出来了吗?
绯桃有些颤抖地拿出一枚卷轴,“封印术·通感之术·改。”在通感之术上进行修改,可以与小青蛙共享五感,但却不是现在的五感,而是它想要呈现的某段记忆,绯桃知道的,利用写轮眼或者情报部的秘术也可以做到同样的效果。
随着术式的启动,绯桃的眼前也出现了那个下着雨的日子,阴沉沉的天空,那戴着橙色面具的男人,他那一声声被淹没在雨水中的“小桃子”,那悲伤的感觉即便只是小青蛙的记忆也仍然会让绯桃感到窒息。
她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置身冰窖一般,周围好像也是一片黑暗,她解除术式,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
“呱”,小青蛙似乎也能感受到绯桃的悲伤,它昂起头蹭了蹭绯桃的手臂,随即便一步三回头地从窗口跳了出去,一阵烟雾之后,便消失在空气中。
绯桃只觉得头好疼,她背靠着窗户,身体不断颤抖,慢慢跪了下来,眼前似乎也变得黑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如此悲伤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觉得好累。
她为什么做忍者呢?是那个男孩子说要不要试试看当忍者的。
她为什么只会火遁?是那个男孩子说火遁很强力,也或许是天赋。
她为什么会坚持下去?是那个男孩子说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坚持下去。
就好像是自己的坚持,自己努力的方向都是错误的,这道题,一开始给出的就是错误的题干,自然无法求解正确的答案。
绯桃努力呼**,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拼命挣扎,想要抓住身边的浮木,直到感觉到面前温热的身体和耳边熟悉的话语。
“绯桃,冷静点,我还在的,也会一直在的,真的,这一次是真的。”
一切就好像那年那个房间,黑发的男孩也是如此抱住她,说着脆弱到称不上誓言的东西,如此真实,此刻又听到了。
“KAMISAMA……”绯桃不知道是否还能再相信他,可这个时候,她相信的或许不只是面前的男人,而是那个妹妹头的小男孩。
“他真的是带土啊,真的是带土哥哥啊。”那眼泪还是顺着眼眶流出,似乎怎么也停不住,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从猜到身份的那一刻起心中的情感在此刻爆发。
“我一直以他为榜样才努力到现在,也一直用他教我的方式去教导小鸣和小佐,却没想到他早就变了模样,变得如此可怕。”
绯桃用力攥紧了鼬的衣服,就像是那个灰色的傍晚,只是此刻她已经不是那个孩子,她应该学着负重前行,却只想在此刻在他怀里哭泣,一如当初。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查克拉的感应不能早点觉醒?这样的话,她就能早点发现他的身份,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又是为了什么还要再来找我啊,看着我努力的样子觉得很可笑吧,我心爱的弟弟也变成他们的猎物,我如此珍惜的一切在他眼中是否一文不值,我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到底又是怎么想我的!”
“我明明,我明明梦到过那么多次,梦到我在神无毗桥救下了他,可现在,我却希望我的英雄,我的带土哥哥他就那样,死在神无毗桥吧,不要再回来了,也不要变成那个面具男人。”
“琳姐姐要怎么想啊,旗木桑又要怎么办啊,我唯独没有办法接受他就是带土哥哥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的存在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吗?小心翼翼地防备九尾,可父母还是被夺去了生命,我以为我变强了,可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我甚至连说出真相都做不到……”
绯桃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不想承认面具男人的身份,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自认为了解了一切,可以更加冷静地对待一切,做好了欺骗上天的准备,却唯独没想到自己其实早就被上天玩弄于股掌间。
“我还活着,自来也大人也还活着,我们还在的,一直还在的。”感受到背后的疼痛,可他知道,或许不如绯桃的半分。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总是她啊,她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信念却好像在此刻崩塌,如果自己也死了的话,她又要怎么想?
绯桃说得对,当初的事情或许就应该告诉她的,也许会有转机,也许会有更多的也许……
可没有也许,所以,“如你所说,我们要一起去纠正错误,阻止月之眼计划,你与我已经得到了很多的情报,我们并不完全被动。”
鼬也还记得绯桃曾说过的话,“存档吧,这件事,包括以前的那一切矛盾,存档吧,我们一起存档吧,求你了,绯桃。”
待一切完成后,我会去谢罪。
“对不起,对不起,你也一定很难受的吧,对不起,对不起……”绯桃的双手不断收紧,眼泪也早就浸湿了鼬的衣襟。
她一直道歉,一直说着,直到昏睡过去,鼬也未曾松开手。
这一次,他不想再松手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松手了。
从今天起他会遵守那个与水门的承诺,让绯桃再次笑起来,也从此刻开始不会再让她哭泣,哪怕是为了自己。
不要再哭了,也不要再难过了。
雅本就一直在门外听着,直到再没有绯桃的哭声传来,她这才红着眼眶离开。
真是前面几十年哭的都没这几天多。
——
桃子没有原谅鼬,他俩还得别扭着呢,只是现在哭了,所以好哄,旗木桑应该很有哄她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