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佐格释放出养殖池里的死侍群,让整个源氏重工遇袭,封锁整个源氏重工,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擒住路泽飞。
那些水箱一一崩裂,虽然他斩杀了王将,但也只是一个影武者而已,对方的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
整个源氏重工,都被汹涌无匹的潮水淹没,很显然,这些水箱里面的水不足以形成这么多水潮,赫尔佐格应该是提前就准备好了在打开水箱的同时,从外面的海域调水进来。
汹涌的水流,与水流中逡巡的死侍群,沿着通道这边涌了过来。
那些死侍群,借助着潮水,速度越来越快。
路泽飞面沉如水,他双臂往前一探,两道火焰墙壁挡在他的身前。
那些水潮在快要靠近路泽飞的时候,就被【君焰】释放出的高温烧灼的不断气化。
整条通道里面都是白色的气体,路泽飞眯起了眼睛。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王将应该是故意现身的。
辉夜姬恐怕早就发现了酒德麻衣的小动作,但是并没有阻拦或者制止,这其中,恐怕也有橘政宗,也就是赫尔佐格的授意。
另外就是,今天就算没有这些幺蛾子,恐怕,对方也做好了释放内部死侍群,用数量碾压路泽飞的计划。
这里的死侍群比起之前润德大厦的死侍群,强了不知道几个档次,很显然,赫尔佐格的研究比起陈家,叶家,都要超前好几个阶段。
在浓郁的水蒸气中,蛇形死侍蜿蜒爬行在地上和墙壁天花板上,像是奇形种一般朝着路泽飞快速逼近。
死侍们的低吼声在通道里荡起了回音,传入路泽飞耳中,让路泽飞隐约能够感受到有群一眼望去都难以看清全貌的死侍正在朝着这边涌来,赫尔佐格再次出手了!
......
游荡在源氏重工大厦内部的死侍越来越多,路泽飞能够感应到,其实很多楼层都埋伏了死侍,不止是这一层而已。
这些死侍前赴后继地朝着路泽飞冲了过来。
对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动手,应该就是不想给自己逃脱的机会,如果是在室外,即便是打不过,路泽飞也有一万种方法能够逃脱赫尔佐格的追杀。
混血种是一群疯子和**,路泽飞从来都不会用寻常的想法去对待他们。
大部分混血种看上去正常,但其实他们只是擅长伪装。
就好像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看似是个牛仔,整天喝的烂醉如泥,看着**杂志。
跟个屌丝一样,像是死流氓,除了说烂话看美女,似乎没有任何别的爱好。
可事实上的弗拉梅尔,是一个伟大的屠龙者,一个伟大的炼金术士。
真正的强者往往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的,赫尔佐格也是,他这个疯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源稚生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是威严的黑道老大,蛇岐八家源家家主,他的梦想是去法国海边卖防晒油,看见漂亮的妹子了就上前搭讪,只是源稚生,还无法做到真正的自我。
面对赫尔佐格这个疯子,路泽飞现在只能用更加疯狂的手段来对付对方。
.....
“还不够,还不够,这点数量的死侍来招待客人,别人一定会说我们招待不周了。”
“ならく”是个外来语,源自佛经中的“那落珈”,那是地狱的最深处,无限坠落的虚空,那落珈中的恶鬼永远回不到人世,只能在无止境的坠落中永生。
在这片无光无天无地之所中,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除了换气扇转动的微响,这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前方的墙壁忽然亮了起来,那堵七八米高的巨墙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这里同样是一处储水箱,跟路泽飞刚刚进入的那个房间一样。
事实上,那落珈并非只有一处地方,而是有很多处。
而且,这里的储水箱更加庞大,整个储水箱被镶嵌在一面巨大的墙壁里面。
这面玻璃墙由上百块大约一平方米的玻璃拼成的,玻璃之间是窄窄的金属框架。
玻璃表面泛着冰冷的冷光,在其上方,水轮机和过滤器发出嗡嗡的声音。
因为这个储水箱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一般的供水管道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水源,所以它从下水道中取水,污水过滤之后被导入这个储水箱,换水的时候再用水轮机抽走。
一个黑影在玻璃墙下席地而坐。
整个阴暗的房间里,只有储水箱泛着幽蓝色的光,映照在这个男孩的侧脸上。
男孩的脸部既可以说是眉清目秀,也可以说是剑眉星目,非要比喻,更像帕特农神庙里那些汉白玉雕刻的希腊美少年,从某个侧面看上去他阴柔妩媚,可略换一个角度他又像个孩子,独自去水族馆看白鲸的孩子。
就仿佛是有无数种孤独在他的脸上纠结。
真的会有些孩子会坐在楼顶的空调机旁边独自一个人看落日,真的有孩子会坐在美术馆里看向日葵看一天,真的会有孩子独自去水族馆看白鲸,他们一坐就能坐上好几个小时,而白鲸只是很偶尔地才靠近玻璃壁观察他们。
周遭的大人并不能理解这样的小孩,总觉得这种小孩很晦气,深奥得有点吓人。
他剥开一条口香糖放入嘴里,那是薄荷味的口香糖。
男孩的瞳孔里流淌着熔岩般的金色光芒
“好了,我知道你们很饿,现在正好是饭店嘛,我会给你送上满意的食物的。”
话音落下,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对梆子。
他拿起那个梆子开始有节律地敲动了起来。
梆子声在空旷的那落珈回荡,像是古老的演奏声,明明男孩敲击的力道并不大,但是回荡在整片空间中,却显得格外的洪亮。
在梆子声出现之后,本来安静的储水箱开始变得暴动不安起来。
并非是储水箱开始暴动,而是里面的东西,开始醒了过来!
有哗哗的水声传出,像是海浪拍打的声音。
在那水箱中,似乎圈养着某种大型的水生动物。
有怪物开始储水箱中高速游动起来,长尾留下了一串又一串的漩涡。
男孩一只手继续敲击着梆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支激光笔。
男孩将激光笔打开后,红色的激光射线射在了那透明的玻璃墙上。
喜欢养宠物的人可能怀里就会备着这种激光笔,他们会用这种东西来**小宠物。
红色的光点在地上飞快地移动,小猫左扑右扑。
男孩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表情轻松。
储水箱里面的生物似乎因为梆子声而变得愈发躁动不安了起来。
男孩缓缓地挪动了激光笔。
上面的红色光点飘忽不定。
男孩移步到储水箱面前,光点摇曳间,红色的光引起了那个水生动物的注意。
水流哗哗声越来越近,那个水生动物越来越近。
凑近了,透过冰冷的光看到,那些水生动物并非是一只,而是一大群。
那是一群鱼,更准确地说是,长着人脸的鱼。
人脸鱼将脑袋顶在玻璃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周遭飘忽的红点。
人面鱼的脸是那么的苍白,就像是在海中漂浮了几十天的浮尸。
它们躁动不安着,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它们隔着玻璃窥看人类的世界,仿佛曾经好像也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这些人面鱼的体态特征有相似之处,很多都长着长尾和鳞甲。
但是不同的人面鱼身上可能长出了不太一样的器官。
有如同铡刀一般的巨大锋利的爪。
有如同剑刃一样的骨质鳍,呼吸的时候它们脖根的裂缝张开,露出深红的、鳃一样的结构。
男孩像是在欣赏最喜爱的宠物,像是一个温和的主人,和宠物在进行着互动。
男孩拿着手电筒的手腕微微转动,那些人面鱼们曼妙地扭动着身体,追逐光点飞快地游动,就像是一群听话的宠物。
整个水箱都被搅动了,那些人面鱼有的竟然开始扭打了起来,就像是,毒瘾发作一样,表情变得癫狂。
这是,男孩突然摁灭了激光笔。
他把脸贴在了那个玻璃储水箱上面,那些失去了追逐之物的人面鱼变得非常暴躁,它们撕咬了起来,水面一阵搅动。
这里经过过滤的地下水还算清澈,可是,有一只人面鱼并没有立刻离去。
那个人面鱼把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似乎对于男孩的手掌很是好奇。
男孩的目光盯着人面鱼。
那是一个女性,不,应该说那是一个雌性的人面鱼。
人面鱼有着一头漆黑的长发,面孔苍白但不失美丽,虽然五官每一个单拿出来都有不少的瑕疵,但是当这些五官出现在一张脸上的时候,又显得无比动人。
如果这张脸不是出现在这诡异的储水箱,而是出现在涩谷区的街头,你甚至能说这算是一场小小的艳遇。
“这是美丽的生物啊。”男孩眼神流露出了赞美,“可惜,你已经死了。”
惨白灯照射在少年病态的白色皮肤上,颇有恐怖片的气氛。
男孩话音落下,那个女孩的脸依然是那张脸,但是她的下半身发生了恐怖的畸变,她长出了细密的鳞片,双腿化为蟒蛇般的尾部,隐约能看到脚的残留。
女孩的头发就像是乱糟糟的海藻和水草,现在的她依然呲牙咧嘴,却并不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忽略她脖子以下的部位。
往脖子以下,一切都变得扭曲、怪诞、可怖。
女孩整个身子呈现一种蟒蛇般的长条形,细密的鳞片随着呼吸张合,在尾部末端能看到脚蹼一样的玩意。
“你,肯定饿了吧。”男孩隔着玻璃,似乎想要用双手捧起那个女人的脸。
然而,他刚这么做,那恐怖瘆人的梆子声就停止了。
他没有空余的手来敲梆子,所以梆子声便停止了。
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死寂。
死寂得可怕。
也就在那梆子声停下后的1秒,那本来还不算狂躁的人面鱼忽然变得暴躁,它疯狂地摆动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自己的身体撞击在钢化玻璃上面。
男孩看着这一幕,无奈叹了口气,只得继续敲动梆子,“都是我的错,不要生气,待会儿,大家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世界各国的神话中,人面蛇这种形象反复出现,或许,这并非只是一个传说,而是真的有迹可循。
种花家的传说中,人类的造物主,伏羲女娲,亦或者是三皇五帝中的太昊帝。
在《庄子》中,曾被齐桓公看见的穿紫衣戴朱冠的“委蛇”,再是《山海经》中“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的钟山之神烛阴。
在梵文中所谓“娜迦”,亦或者是希腊神话中双眼能够射出石化光线的“美杜莎”。
乃至玛雅万神殿中已经失落名字的群蛇……
人蛇这种杂交的生物总是会像影子一般出现,它们出场频率不高,但是始终都有。
它们的存在,介乎神和魔鬼之间,象征着诱惑和究极的神秘。
神话学家至今都很难解释为何这类怪物会如此一致地出现在各种神话中,它们始终很好奇,这种生物的原型,是如何出现的?
为什么总是会被描绘得如此栩栩如生?
如果他们能看一眼现在被关在储水箱里面的怪物就会明白,先民们的确曾目睹过类似的东西在面前爬过、游过或者直扑过来。
这些怪物是如此的狰狞可怖,绝不可能是上帝会制造的物种,只能是恶魔跟人类开的一场玩笑。这种印象像是闪电一样炸开先民的脑海,然后作为神话代代传承,成为那神话中神鬼之间的恐怖存在。
男孩再次点亮激光笔,光点出现在人面鱼的额心,像是鲜亮欲滴的朱砂痣。
人面鱼那张惨白的脸忽然被点亮了,如果不看那可怖的下半身,它简直有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妩媚。
那头人面鱼似乎想要抓住那个光点,然后将那个光点给撕碎。
但是,它畸形的爪无法突破钢化的玻璃,这是专门加固过的,它胡乱地挥舞着,,却也只能在超硬玻璃上划出令人牙酸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