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医诊脉。”
顾楠轻声在他耳畔说。
她怀孕的事不能被发现。
萧彦知道她的担忧,轻轻嗯了一声。
一路将她抱到客房,遣退了太医,将她放在床上。
屋里烧了炭火,暖意融融。
顾楠将沾了泥土的披风解下,就看到萧彦蹲下身去,大手握住了她的脚。
她浑身一颤,“王爷做什么?”
“别动。”
萧彦声音沉沉,小心翼翼脱下鞋子,又去扯袜子。
顾楠羞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往回撤脚,奈何萧彦的手握得紧紧的。
她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不不用了,要不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萧彦抬头,目光沉沉。
“你以为本王会让别的男人看你的脚?”
“你你叫温嬷嬷进来。”
顾楠被这句话弄得面红耳赤,心口更是忍不住砰砰跳的厉害。
萧彦淡声道:“温嬷嬷不在外面。”
这么羞涩的瞬间,脚上的袜子已经被萧彦脱下,露出她白皙小巧的脚。
脚背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跟玉笋一般晶莹,脚趾如珍珠般白嫩。
萧彦喉结无声滑动几下,眸色越发幽暗。
有些狼狈移开视线,落在她肿得如同馒头一般的脚踝。
轻轻用手摁了下。
“嘶。”
顾楠轻轻抖了一下。
萧彦,“很疼?”
顾楠抿了抿嘴唇,红着脸点头。
不仅疼,萧彦摁过的地方好似有股热意沿着小腿蔓延上来,令她无所适从。
萧彦道:“没伤到骨头,回去后用冰块冷敷,很快就会消肿。”
顾楠松了口气,连忙将脚挪到旁边。
“咕噜,咕噜。”
肚子又发出不合时宜的抗议。
安郡王妃那半块白玉糕早就消耗完了。
顾楠的脸瞬间红透了,死死盯着地上的青石砖,不敢抬头看萧彦的神色。
头顶响起萧彦低低的笑声。
“饿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更响亮的咕噜声。
顾楠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吧。
抬头看着萧彦,故作淡定地点头,“嗯,我想吃饭。”
却不知她一张脸红犹如枝头熟透的苹果一般,格外娇艳。
加上她故作淡定的神情,不知道有多有趣。δ:Ъiqikunēt
萧彦眼底泛起笑意,叫了一声,“进来吧。”
温嬷嬷与如玉分别提着食盒进来了。
顾楠眨眨眼,看向萧彦。
“温嬷嬷不在?”
萧彦以手抵唇轻轻干咳两声,耳垂泛起淡淡粉色,瞬间又沉沉看向温嬷嬷。
“你刚才在?”温嬷嬷
她是该在呢,还是不该在呢。
到底是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人,看看屋里的情景,反应十分迅速。
“奴婢刚才去找郡王府的管家安排饭食了,姑娘中午便没吃饭,想必饿坏了吧?”
扯了扯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如玉,“别哭了,赶紧摆饭,姑娘饿了。”
如玉吸了吸鼻子,将饭菜摆出来。
顾楠的目光盯着萧彦的耳垂看了半晌,抿着嘴笑了。
堂堂摄政王,竟然会撒谎?
她心底涌起一股莫名说不上的感觉,像是有小泡泡泛起一般。
这时,平安在外面禀报,“王爷,各府的家眷已经派人护送回去了,安郡王带着家眷在外面请罪。”
萧彦笑容微敛,“你先吃饭,我出去看看。”
“王爷且慢。”
萧彦转身,“还有事?”
顾楠将那只猫差点撞到她的肚子,然后安郡王妃撞开了那只猫的过程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那只猫到底想撞我,还是想撞郡王妃,王爷可以让人查查那只猫。”
萧彦点头,“好,我会安排人去查。”
他离开了,顾楠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忙不迭吩咐如玉。
“快,把拿到辣子鸡丁端过来,还有那道水煮肉片。”
院门外一片肃杀。
禁军站了一排,个个手摁在腰间的佩剑上。
仿佛只待一声令下,随时拔剑出鞘,所向披靡。
萧彦在太师椅上坐下,面无表情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人,松了松箭袖上的盘扣。
“说吧,怎么回事?”
安郡王抬手不停抹着冷汗。
“后山挖出来的东西,臣真的”
萧彦神情不耐,“本王在问猫的事情。”
猫?
安郡王愣了下,茫然一瞬心思才转回来。
“啊,猫猫确实是侧妃王氏所养,臣已经调查过了,那猫近日不知在何处吃得杂了,时常发怒咆哮。
今儿照顾猫的奴婢一时没注意,让猫钻进了梅园,恰好冲撞了清河县主。”
旁边跪着的王氏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此事绝非臣妾有意为之,还请王爷恕罪。”
萧彦冷冷俯视着他们,唇间溢出一抹冷笑。
“不是有意?那便是有心了?不然为何要指挥府里的丫鬟隐瞒清河县主的行踪?”biqikμnět
提起那丫鬟,王氏恨得咬牙切齿。
“一定是有人指使她陷害臣妾的。”
“奴婢没有撒谎,就是侧妃指使奴婢如此说的,奴婢愿意以死为证。”
说罢,爬起来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血溅当场,气绝身亡。
王氏吓得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牙齿不停地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彦冷呵一声。
“好一出热闹的戏码,真是让本王开眼呢。”
安郡王浑身一哆嗦,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
“来人,将侧妃的猫连同照顾猫的奴婢,直接杖毙。
至于侧妃王氏”
他觑着萧彦的神色,小声道:“看在郡王妃救了清河县主的份上”
萧彦冷嗤。
安郡王打了个寒颤,咬牙道:“侧妃王氏未能约束好下人,掌嘴五十,臣请求撤其侧妃封号,罚禁足两个月。”
“郡王。”王氏不可置信惊呼。
安郡王转头不看她,狠心道:“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粗使婆子上前架住王氏,抡起胳膊左右开弓。
一时间,院子里只有王氏的尖叫声以及啪啪的掌嘴声。
五十巴掌尚未结束,王氏便晕厥过去。
萧彦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氏,那眼神似乎在衡量要不要让她死一死。
所有人都吓得缩着脖子,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县主说她想回去了。”
如玉打开门,小声道。
萧彦顿了顿,站起身来扫了安郡王一眼。
安郡王上前一步,满脸急切。
“王爷,后山挖出来的东西,请容臣解释。”
萧彦背着手朝房内走去。
“政事明天朝堂上说。”
安郡王傻眼了。
想再说什么,却被平安一把拉住。
“郡王糊涂,还不赶紧清理现场,等会清河县主出来,若是被吓到怎么办?”s:ЪiqikuΠet
安郡王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火烧火燎地难受。
他以为处理完王氏的事情,萧彦能听他辩解几句。
哪知萧彦轻飘飘一句朝堂上说便将他打发了。
他满心焦急却也不敢胡乱造次,只得咬牙吩咐人将庭院清理干净。
不过片刻,房门打开。
如玉和温嬷嬷一左一右扶着顾楠走了出来。
院子里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顾楠看向廊下站着的周武,“周护卫,藤椅呢?”
刚刚经过平安“用心”点拨过的周武揉了揉,抬头望天。
“藤椅坏了。”
顾楠:?
身子倏然腾空,萧彦再次将她抱了起来。
就这样,顾楠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摄政王一路抱出了安郡王府,直到上了马车。
尚未松口气,却发现萧彦弯腰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