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算是看出来了,萧彦哪里是让她向顾楠道歉,分明就是想让她的承诺。
让她亲口承诺以后不会再动不动就拿休妻的事吓顾楠。
萧彦接着说:“儿臣认为儿媳孝敬婆婆,婆婆也应该爱护儿媳,如此一家人方才能和谐相处。
母后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又是这句!
太皇太后被这句话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偏偏一个字都没办法反驳。
怎么反驳?
难道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儿媳必须孝敬婆婆,婆婆可以随意欺辱儿媳?
太皇太后脸沉得都要滴出水来,磨牙半晌,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顾氏今**受委屈了,哀家是看到先帝灵位倒了,心中一急才会说出休妻的话来。
如今知道你一片孝心,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懂得及时为自己辩解,免得让人误会你。”
顾楠笑盈盈地福身行礼。
“母后说的话儿媳都记住了,只要母后以后不让王爷休了儿媳,儿媳一定及时为自己辩解。”
太皇太后......
两口子一唱一和能把人气死。
她摆摆手,“哀家乏了,先回去休息,祭台那边收拾好了再来叫哀家吧。”
“恭送太皇太后。”
众人齐齐躬身行礼。
这时,萧彦忽然大喝一声,“什么人?哪里跑?”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池塘边有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匆匆跑进了池塘对面的一处院子里。
那处院子看起来陈旧,似乎没有住人。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里是放置祭祀用品的地方,天啊,那人不会是想偷祭祀用品吧?”
萧彦脸色一沉,大步朝着池塘对面走去。
顾楠双眸微眯,目光落在池塘对面的院子上,眸光四处转了转,若有所思。
“看身形刚才跑过去的人好像是个女子,皇嫂,咱们也过去看看?”
她扯了扯秦太后的手。
秦太后点头,“好,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太后和摄政王妃都过去了,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跟了上去。
留下太皇太后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连忙扶着心腹嬷嬷追了上去。
众人刚走进院子,就听到房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啜泣声。
“嘤嘤嘤....冤家,你真是我的冤家啊,让我想得好苦啊。”
接着传来男人的低哄声,“我也想夫人啊,日思夜想,想得无法安睡。”
“骗子,你想我怎么没来看过我一回?还有.....唔唔唔。”
女人的嘴似乎被堵住了,啜泣声逐渐转变为娇媚的呻吟声。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也接着响起,“嘘,别说话,先让我解解馋。”
在场的都是成了亲的宗室命妇们,听到里面男女交缠的激烈声音纷纷都红了脸。
“青天白日的竟然做这种事,真是无耻。”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在行宫里先帝冥诞上白日宣**,丢死人了。”
命妇们纷纷退到院子门口,半掩着耳朵,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嘀咕着。
顾楠几乎是在走进院子的一瞬间,就听出里面的女人是淮阳郡主。
婆媳一场,她对淮阳郡主的声音熟得不能再熟。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萧彦,却见萧彦朝着她挤了挤眼睛。
她愣了下,就见萧彦大步走向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放肆,何人在此白日宣**,还不赶紧滚出来。”
屋里正抱在一起纠缠的一对男女愣了一瞬,随即犹如弹射球一般弹开了。
女人尖叫着扯过衣裳,慌乱地往身上套。
男人却顾不得穿衣裳,一把捞过旁边的黑斗篷,套在头上,直奔窗户。
窗户打开就往外跳。
窗外伸出一只脚来,一脚狠狠踹在男人心口。
男人闷哼一声,重重摔回屋里。
平安拍拍手,从窗外跳进来。
“幸好王爷早就料到你会窗户逃走,让我埋伏在这里。来人啊,给我绑了。”
护卫上前,直接将脸上蒙着斗篷的人五花大绑。
萧彦背着手站在门口,冷声道:“文昌侯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行宫勾引男人,白日宣**。”
淮阳郡主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瘫倒在地,缩在桌子角捂着脸抖成一团。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勾引他.....没有勾引。”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她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话,一张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萧彦冷哼一声,“平安,扯下这男人脸上的斗篷,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龌龊。”
“不要。”
“不要!”
同时两声尖叫响起来。
一道来自淮阳郡主,另外一道来自晚一步赶来的太皇太后。
淮阳郡主手忙脚乱爬过来,抖着嘴唇挡在男人面前。
“不,不要。”
太皇太后走过来,对萧彦道:“淮阳毕竟在哀家宫里养了几年,出了这等事,大家脸上都不光彩。
这件事就不要大肆宣扬,交给哀家来处置吧。”
萧彦眉峰微挑,“母后说的是,此事就依母后的意思来办吧。”
太皇太后满脸不悦地瞪着淮阳郡主。
“淮阳你竟敢做出这样的丑事,哀家实在没脸袒护你了。
来人,把文昌侯夫人和这个奸夫全都拖下去,把这个奸夫乱棍打死。
至于文昌侯夫人......”
太皇太后话还没说完,刚刚得到消息的谢恒一瘸一拐地冲进来。
他刚被打完板子,**上还挂着刺目的血迹,身后还跟着刚被打完嘴巴的孟云裳。
夫妻二人不可置信地瞪着衣衫不整的淮阳郡主。
孟云裳失声尖叫,“我的天啊,你都是做人祖母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这样.....整个侯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最受伤的确实谢恒,他死死瞪着淮阳郡主,眼底一片猩红,痛苦又伤心。
“为什么?父亲去世才刚刚三年,你就守不住了吗?
父亲在世的时候对你那么好,你怎能如此不守妇道,做出这么下**的事情?
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中走动?母亲,你就一点都不为儿子想想吗?”
淮阳郡主脸白如纸,哭着摆手。
“恒儿,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没有对不起你父亲。”
谢恒满心愤懑地指着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嘶吼。
“事实就在眼前,你还要否认不成?我今儿倒要看看是哪个下**的东西,敢....敢同你做下这等丑事。”
谢恒怒气冲冲奔向斗篷男人。
“恒儿不要。”
淮阳郡主脸色大变,伸开双手挡在男人身前。
这一挡更是将谢恒怒气直冲天灵盖,一把推开淮阳郡主,扯住了斗篷男人的衣裳。
太皇太后厉声道:“快,拦住他。”
话音未落,谢恒一把扯下男人脸上的斗篷。
“敢辱我母亲的混账**,狗男人,我.......你!”
谢恒的咒骂声在看清男人的面容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