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树下。
毒酒壶没有找到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八颗果实,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嘲讽。
他猛然抬头望去,亲眼见到那蹲着的人影后,大脑嗡的一声:“佛……佛公子?你……你为何……?!”
“我为**。”
在树下偷了八颗无相果的任也,缓缓站起身,开口就是国粹:“把百花仙的解药给我,老子还是佛公子,咱们还是好兄弟。但凡敢多哔哔一句,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暴怒的进肛。”
毒酒壶见他迈步向自己走来,心里震惊的同时,也猛然反应了过来。
他转瞬看向了石碑附近的翁散人,而后者好似还在入定状态。
他**,那八个“孩子”都被打下来了,这老**还在那儿杵着干什么?
装,还在装?!
刚刚,佛公子管我自己解药,这说明他已知晓百花仙被偷袭,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完了!
我被翁散人出卖了,一定是他通知的佛公子来此截胡。
可这翁散人明明是大乾朝廷的人啊,他又为何会与佛公子走到一起?”
只一瞬间,毒酒壶便联想到了很多,但由于信息过多且繁杂,让他瞬间有一种大脑过载,险些冒烟之感。
“踏踏……”
双脚塌地之声,将毒酒壶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
他一边慢步向后,一边瞧着任也,心里很清楚,现在继续纠结自己是怎么被骗的,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树下的无相果被佛公子偷走了,这白白打工的事实,已经不可逆转了。而且,对方还是两人……
“刷!”
就在这时,一直假装入定的翁散人,再次动用了那飘逸至极的身法。
他看似动作缓慢,却每迈出一步,身躯都会闪烁着前行十几米远,只一两息的功夫,人就已经来到了树下的区域。
“酒壶兄弟,我来助你。我二人联手,定可诛杀此僚。”翁散人表情急迫地大喊一声。
这byd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骗我,拿我当无相果的灵韵孩童哄骗?
真是……欺人太甚了。
“翁散人,我上早八啊!”毒酒壶屈辱至极地怒骂一声,并瞬间抬臂,双手结印道:“祝融之火——可燃万物!”
“轰!”
一语出,毒酒壶眉心浮现出了一枚火焰印记,且双掌上翻,瞬间托起了两颗极尽燃烧的火球。
两团烈火乍起的那一瞬间,这整座龙主坟的一角,都出现了空间扭曲之感,像是要被焚化了一样。
到了这一步,若继续留手藏拙,那纯粹就是二笔行为。
他上来就动用了三品巅峰战力,星源波动如海涛一般涌出,自身躯周遭缭绕着卷起。
“二打一不公平,我这便唤醒龙主巫灵,与我三人玩耍一番。”毒酒壶表情果断,抬起左臂向前一推:“去。”
咻—!
他左手上托起的火球,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飞射向了那大坟包的中央。
“这老**好阴险呐……!”
翁散人见火球急速射向大坟包后,便立即迈着飘逸灵动的步伐,转身追撵了上去。
他虽然不确定龙主坟内究竟有什么,但却感觉到了一股非常诡秘的气息,且不是自己现在的状态能对付的。
那东西一旦被唤醒,可能会有大麻烦。而此秘境的差事已经到了最后一幕,明显没必要再多生事端了。
翁散人一路急掠,也将自身飘逸的身法催动到了极致。
终于,他在火球即将砸在大坟上的时候,刚好赶到落点之上。
“引!”
翁散人口中念出一字,整个人瞧着并没有多大变化,也只探出右臂,迎着火球一指。
“嗡!”
炙热的火浪扑面而来,却在身前五米处突然减速,并逐渐停滞。
这时,翁散人的右臂就像是大风车一般,快速在身前搅动。
“刷刷……!”
火球在半空中,随着手臂的搅动,竟疯狂旋转了起来。
“轰隆隆!”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泛起。
任也手持人皇剑,动用剑有神国,以正面硬刚的姿态,直接劈碎了毒酒壶操控的另外一颗火球。
焰浪四散着横推而过,正欲摧枯拉朽地焚化周遭一切景物之时,却见那无相树的枝桠,竟迎着浪风轻轻摆动了起来。
“刷!”
它如磐石一般矗立在大坟旁边,枝桠摆动间,周遭的焰浪便像是遇到了海绵一样,被迅速吸收。
一击过后,任也正要再次进攻,却见到毒酒壶的身躯已变得非常模糊。
一阵耀眼的蓝光在其脚下涌现,伴随着繁杂的阵纹,极速流转。
“人遁符—行。”
毒酒壶开口吟唱。
“刷!”
他的身影快速闪烁了一下,便要消失。
就在这时,人皇剑在半空中划动,横掠出一道剑气,直抵身前。
“噗!”
呼吸间,一团血雾暴起,而毒酒壶的身影连同着脚下的蓝光与阵纹,都一同消失了,此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呼呼……!”
任也猛吸了两口粗气,皱眉骂道:“这**竟然有这么高级的尿遁符,可惜了……。”
不远处,翁散人转着大风车,竟以巧劲儿将那火球,在半空中搅得徐徐飘散……
火焰彻底消失时,他身上连个灰点都没有落下。
由此可见,他的战力远非之前表现得那样不堪。
哦不,他之前就没有表现过个人战力,因为全程都在尿遁。只不过,他怂逼的性格,太过深入人心了,以至于让大家都觉得他很弱。
“刷!”
翁散人驱散火球后,便出现在了任也身旁:“不要懊恼。你才刚入二品巅峰,便能硬接三品巅峰之人的神异法术……这份天赋,已是凤毛麟角了。”
任也扫了他一眼:“我懊恼个毛啊,现在又不能杀他,不然最后的隐藏故事,便不会触发。我只是有些可惜,没有将百花仙的解药拿回来。”
“无妨。”翁散人微微摇头:“在峡谷外,我袭击百花仙的时候,就曾与她传音,我有一定把握,能解开毒钉之毒。”
任也沉默半晌:“你当时征求百花仙的意见了吗?”
“她与你是一起的,那我自然是要征求她的意见的。”翁散人淡淡地回道:“在打那颗毒钉之前,我与她先对上了,你曾说过的暗号。并告知她,此毒钉是毒酒壶给的,我也不清楚解法。她只短暂犹豫了一下,便同意配合我,演这一出戏。”
说到这里,翁散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并轻笑道:“你不傀是先王的儿子,这处处留情,得红颜相助的本事,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见笑了。”任也也夸了对方一句:“幸亏得你相助,不然这无相果,还真的不好拿到。”
“我在监牢中说过,要送你一份惊喜。呵呵,现在看来,也算没有食言。”翁散人突然表现得像一位世外高人,很**地说道:“不过这只是小试牛刀的见面之礼,后面的大礼,还在路上……。”
“此话何意?”任也有些没太懂。
“呵呵,既是大礼,若事先说透的话,那就太过无趣了。”这老梆子真的很能装杯,说话云山雾罩的。
任也瞧着他,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心中有些好奇:“为什么在监牢时,你就知道能将这个惊喜送给我?那时候大家的身份都很模糊,且后面的差事也没有办法确定……你是怎么做到的?”
翁散人露出了蒙娜丽莎一般的微笑,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在最初的差事中,我与毒酒壶一同去了阜南县的一座小村。在学习土遁之术前,我二人曾路过一处马圈……我看着官道,故作惊讶地喊出了小橘子三个字,而他却毫无反应。”
“这时,我心里便已知晓,他肯定不是怀王。”
“此番试探过后,我与他又一同去了卧虎寺外,用土遁之术挖掘隧道。”翁散人慢条斯理地叙述道:“如此亲密独处的机会,若不做点什么,那就太可惜了。不过,与聪明人对弈,就千万不能着急。若要下套,必须是要让对方感觉到,是自己通过细微观察,才注意到了某种细节,而非别人强加给他的。”
“所以,我在休息时,才掐到好处地流露出了生活习性,比如挽袖,比如饮了大乾朝堂上特供的美酒。”翁散人瞧着任也:“不过,此事若是你来做,他定会起疑,你可知为何?”
“因为以我的脾气秉性,绝对不会在那时候饮酒用餐的。”任也回。
“对。我胆小如鼠,又腰缠万贯,所以,我的一切养尊处优的习惯,都不会被人感觉到异常。”翁散人笑道:“只不过,他在第一次拉拢我时,我是没有理会的。而后来,他也没有一再试探我的身份……但这反倒说明,他咬钩了。”
“嗯,有理。”任也点头。
“剩下的事情,你就知晓了。”翁散人补充道:“我离开监牢后,与你相认没多久,便也与他在茅厕相认。只不过,我没想到他让我纳的投名状,竟然是偷袭百花仙……且也没有给我多少时间思考和应对,不然……我是可以破掉此招的。既不用让百花仙中毒,也能取得他的信任。”
任也听到这话,便回忆起了二人相认时的细节。
昨日早晨,他离开密室去吃早饭时,翁散人便跟了出来。
二人走向膳房时,任也问他:“说好的礼物呢?”
“昨日毒酒壶提我出地牢时,言语之中拉拢的意味非常明显。”翁散人回:“以我的观察,他和鬼头刀是一伙的,但我若要问,他绝对不会承认。”
任也瞧着他:“我该怎么信你?”
“阜南县客栈留下了一匹马,叫小橘子,是二愣的坐骑。”翁散人回:“我与二愣被追杀,潜入了不老山,没多久,便接到了此间秘境的邀请。”
任也愣了许久后,直视着翁散人问道:“那你是谁?”
“怀王麾下旧臣,枫林道人,参见幼主。”翁散人非常郑重地行礼。
任也看着他:“你入秘境前得到的身份牌是什么?”
“是——辅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