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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茧缓缓散去,神逆站起身,身上的玄色劲装已被罡气震碎,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那些暗红魔纹彻底融入血肉,只有在运起罡气时才会隐隐浮现。
他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的暴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煌煌天威,比之前更添了分沉稳。
走到墙边,他伸出手指在石墙上轻轻一按,石块竟无声无息地凹陷下去,留下个清晰的指印。
这并非蛮力,而是罡气凝练到极致的表现——寻常战神的罡气外放时刚猛有余,却难有这般润物无声的穿透力。
“师兄!”
“黄巾力士营已尽数归心,周仓校尉说随时能开拔!”
朱元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兴奋。
神逆推开门,正好迎上朱元璋的目光,朱元璋很快便注意到神逆身上的变化,虽没明说,但是他却能明显感觉这位师兄的气势比之前更盛,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
“力士营的弟兄……”
神逆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些,却更有力量。
“都安排好了!”
“老弱弟兄送去屯田,精壮的留下整编,周仓说三日内就能恢复战力,我让人备了酒,咱们去营里跟弟兄们喝一杯?”
朱元璋笑着接过话头。
“再去把张角请来,总坛的事,该让他重新主持了。”
神逆点头,目光扫过静室周围被罡气震落的瓦片,忽然道:
“我这就去请师傅!正好让他看看,太平教的弟兄们还没散!”
朱元璋心里一动,知道神逆这是认可了张角的地位,他连忙应道。
两人并肩走向力士营,路上遇到的居士和黄巾兵都纷纷行礼,眼神里充满敬畏。
之前十二常侍掌权时,总坛死气沉沉,如今十二常侍伏诛,神逆晋升,连空气都仿佛变得鲜活起来。
校场上,周仓正指挥弟兄们分发粮草。
“渠帅,神逆大护法!刚蒸好的粟米饭,还有开州送来的酱肉,弟兄们说要敬二位一杯!”
看到神逆和朱元璋走来,他连忙迎上前。
几个力士端着陶碗走来,碗里盛着清澈的米酒,神逆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米酒入喉,竟被体内的罡气瞬间蒸腾成白雾。
“备最好的战马,三日后,随我去开州。”
他抹了抹嘴,对周仓道。
“去开州?是不是要跟渠帅在大玄的大敌,那位唐国公府的李世民开战?”
周仓眼睛一亮,看着神逆身边的朱元璋若有所思。
“是,听师弟说那李元霸手底下沾满了我们黄巾将士的鲜血。”
“我倒要看看,那李元霸的双锤,能不能顶得住我这杆枪!”
神逆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朱元璋看着校场上摩拳擦掌的黄巾力士,又看看身边气势迫人的神逆,忽然放声大笑。
之前在李世民手下吃的败仗、常遇春断的胳膊、张奎夫妇的惨死,所有的憋屈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有了这一千八百黄巾力士,有了原本就是罡气极致,如今晋升天神将更近一步的神逆,大玄黄巾军如今畏手畏脚的局势,该彻底变一变了!
而此时的潞州当中,秋风卷着枯黄的茅草掠过官道,朱棣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自踏入潞州地界,这位见惯了沙场烽烟的少渠帅,眼睛就没怎么合上过——眼前的景象,实在超出了他对“战乱之地”的所有认知。
“少渠帅你看!”
“那些农人穿的竟是棉布!”
朱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谷两岸的梯田里,农夫们正弯腰收割粟米,身上的短衫虽打了补丁,却是实打实的棉布——这在他们大玄里面,连营里的校尉都未必穿得起,寻常士兵更是只能穿麻衣,碰上下雨天硬得像木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黄巾军分裂之后,朱元璋麾下的大玄黄巾军继承了相当一大部分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
这些人里面少有青壮可以让朱元璋利用,反而需要用不少的资源养着他们。
再加上朱元璋自从进入大玄皇朝北部之后,就直接跟李世民对上,这些年一直坐吃山空。
虽然当初分裂之时他因为这些老弱病残的缘故,也分了不少的辎重以及资源,但是这几年来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因此如今的大玄黄巾军除了一些不能吃的黄白之物以外,其他消耗性的物资都已经不多了,自然也连带着朱棣他们这些将士也全部都过得苦哈哈的。
“那田埂上插的是啥?红的绿的跟花衣裳似的!”
朱棣眯眼望去,只见成片的粟米地里,每隔十步就立着根一人高的木杆,杆顶挂着五彩布条,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这是‘界标’,孟总帅定下的规矩,哪块地种粟米、哪块种大豆,都得按标划分。”
“布条颜色是记年份的,红布是今年新垦的,绿布是去年的老田。”
引路的蓐收见他们诧异,笑着解释。
“乖乖!”
“咱大玄那边种粮,能把种子撒匀就不错了,哪还讲究这些?”
常跟粮草打交道的厉羊倒吸一口凉气。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田边的水渠,那水渠宽丈余,渠水清澈见底,岸边用青石垒砌得整整齐齐,每隔三里就有座木制水闸,几个头戴黄巾的农妇正摇着辘轳灌溉。
蓐收说这是“均水法”,源自《氾胜之书》里的灌田之术,孟章打下乾州后,特意从皇城里请了工部的匠人来改造水利,如今潞州的粮田亩产,比大玄高出足足三成。
“这潞州的日子,过得比咱大玄的州府还滋润。”
“去年咱在白州征粮,见着最多的就是啃观音土的流民,哪见过这般景象?”
朱厌咂咂嘴,他那柄沉重的天倾白首棍在马背上一晃一晃。
“这哪是打仗的地界?”
朱厌挠了挠后脑勺,甲片碰撞得叮当响,他出身卫所,见惯了刀耕火种的贫瘠,此刻看着田埂上堆得像小山似的麦垛,喉咙忍不住动了动。
“朱将军有所不知,孟帅打下乾州后,光是从皇仓里运回来的粮食就够潞州吃三年。”
“去年秋收又赶上风调雨顺,百姓家里有余粮,自然能换上棉布衣裳。”
引路的蓐收闻言笑了笑,勒马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