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过去与未来
李阳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这具残破的身躯，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份令人心酸的执着和绝望。
虽然还不清楚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但看她这副惨状，背后的故事肯定不言而喻。
只可惜，时间对她而言，早已不再是理所当然拥有的权能，而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
无论她怎样精心策划，试图做出改变。
此间宇宙的法则，都像是一座无形的高墙，将她的一切付出都化为泡影。
可她却坚持不渝，哪怕再残破不堪，也依旧孤注一掷地追逐着那无力的希望。
就连李阳，也无法确定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还存在着任何意义可言。
沉默了许久，李阳终于开口，语气里透着难掩的沉重：
“说实话，我应该无权对你的所作所为发表什么意见。”
“但，你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显然已经把你摧残得不成样子了。”
“在无限延伸的时间中特立独行，真的是有可能做到的吗？”
“你真的还记得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吗？”
李阳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言辞：
“我明白你并非如此轻易便会被说服，但也希望你能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现状，三思而后行。”
德墨忒尔并没有回答，而是依旧保持着沉默，眼神有些空洞，就像已经在漫长的挣扎中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李阳也在说完那些话后，稍稍收了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就这样面面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这份沉默几乎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德墨忒尔才终于打破了它。
“是啊...你总会这样说。”
“千次万次，都是一样...”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疲惫。
"但是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宇宙之中早已没有容身之所能够让我安身立命。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产物。"
“眼下，我或许早已不是按照我自己的意志行动...”
“究竟是权柄在控制我，还是我在控制权柄，我早已无法分辨。”
“因而眼下...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创造一个全新的时间维度，以此摆脱这无休无止的轮回，走出这注定的宿命。”
“也许就连我自己，也无法预料这么做将带来怎样的后果。但继续下去的话，或许我迟早也会消亡在这片时空之中。"
德墨忒尔转过头去，微微垂眼。
她那曾经灿烂的金发，如今也蒙上了一层阴霾，黯淡无光。
李阳沉默不语，似在权衡着什么。
但最终，德墨忒尔还是再次开口，语气坚定而执着：
“李阳，你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
“我也明白，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
“掌司时间的存在，不会就这么轻易被击败。”
“即便是被你扼杀再次，终有一天，这一切还是会发生的...”
“我们之间终究无法相互理解。”
“所以，让我们长话短说...”
话音刚落，德墨忒尔的身形骤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绿芒，整个虚空都在这股时间的涌动之下扭曲颤抖起来。
“我们，就此再会吧。”
德墨忒尔的话音刚落，耀眼的绿芒骤然爆发，整个虚空都在时间的涌动中扭曲颤抖。
李阳抬手用手臂遮挡住眼睛，但那股异常强烈的时空涌动，却仍然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分裂。
他被那份力量缓缓向外推去，即将被推入其余某个不属于他的时间之中。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在李阳身侧响起：
"随我来。"
紧接着，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冲了出来，来不及多加思索，李阳下意识抓住了那道身影的手臂。
霎时间，一股强大的能量环绕着二人，将他们从这片狂乱的时间旋涡中吸了出去。
李阳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安宁的空间之中，周围皆是平静如水的虚白之色。
而在他面前，正是刚才将他带离德墨忒尔面前的神秘身影。
"你是...？"李阳疑惑地开口。
“眼下，被困于时间夹缝中存在，只有一个。”
“因此，我也是德墨忒尔。"
那身影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张与那具残破身躯别无二致的面容。
"不过，我来自某段更加遥远的未来..."
“比刚才的那个家伙，还要遥远。”
李阳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在某条时间线中，她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斩断时间的想法。”
“即便此间宇宙的时间无法撼动，但那又如何？”
“纵然无法改变过去，能够活在当下，坦然迎来结局，也不失为一种活法。”
"总之...我一直在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垂眸解释道：
“那个德墨忒尔...应该算是所有时空中执念最重，同时也是做得最彻底的一个。”
“最大程度地追求时间权柄的力量，现在，已经是彻底迷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了。"
"那家伙的行为注定会给此间宇宙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若是她还安好..."
“最起码从我所观测到的未来中，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美好的结局。”
李阳点了点头，心中顿时释然。
"所以，那家伙是怎么个情况？"李阳疑惑地问道。
"她啊..."眼下这个德墨忒尔缓缓道来，
"她和你们走完了全程。"
“一路走到最后，干翻了神之领域，杀死了宙斯，为此间宇宙带来了新的秩序。”
“不过...”
“随着时间走到尽头，身边的人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向自己生命的终点。”
“我呢...又是个很念旧的人。”
“于是便想到了利用时间权柄，回到过去，帮助你们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但随着与时间权柄的接触越来越深...”
“我逐渐发现，【时间】这个东西，似乎根本就是无法改变的。”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起点与重点，就像一个根本无法动摇的剧本，任凭我们怎么去做，都不会带来一丝一毫的变化。”
“于是，那位德墨忒尔，便在一次次的轮回之中，陷入到了某种癫狂。”
“直至萌生了自己无法改变时间，是因为自己并未完全掌握时间的想法。”
“于是...就变成了你所看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