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崩!
弓弦声响,两支重箭,正中秦天柱的面门。
叶坤才不会这么傻,跟他单挑!
扑通!
铁塔一般的汉子,终于倒下。
叶坤的重甲兵和弓弩手继续进攻,向前推进。Ъiqikunět
秦天柱的部下已经毫无斗志,纷纷跳下路边悬崖,自行了断。
西屏山下,变成了一片地狱。
叶坤下令:
“封锁商道两头,打扫战场。能用的铠甲和衣服,全部留下,注意死者身上藏有金银。打扫战场的兄弟,最后全部要服检查。如果私藏战利品,格杀勿论!所有战利品全部交公,然后每人二两银子奖励!”
这些乱兵身上,大多藏有金银珠宝。
叶坤必须有言在先,军令严明,才能杜绝官兵私藏。
商道两头堵死,打扫结束以后,官兵全部服检查,他们就没办法藏私了。
至于跌落河水中的尸体,只能明天再处理。
安排了打扫战场的事,叶坤又来查看自己的伤兵,指导军医用酒精消毒创口,用干净的葛布包扎。
天色早已经黑透,叶坤还在忙碌。
月娟小姐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坤郎,你不要太累,歇一会儿吧。”
“月娟小姐,我正要找你。”
叶坤扶着月娟,在路边坐下:
“当今乱世,活下去最重要。我打算暂时将岳父母大人,葬在西屏山。等以后太平了,再重新安葬,风光大办,你看如何?”
月娟小姐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叶坤立刻下令,将刘县令夫妻俩的遗体,还有阵亡兄弟的遗体,全部送去半山腰,找地方安葬。
刘县令夫妻俩的坟墓,在最高处。
其他阵亡兄弟的坟墓,在下方拱卫着。
刘县令也算不亏了,死了还有这个待遇。
叶坤献上秦天柱的人头,祭酒跪拜:
“岳父母大人,各位兄弟,你们安息吧。你们为国捐躯,全县父老,都会记住你们的。”
月娟也磕头祭拜父母,然后拉着叶坤的手:“坤郎,谢谢你……为我父母报仇。”
叶坤安慰着月娟小姐:“月娟,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父母。”
“这不怪你,是他们自己要走,还连累了这么多将士。如果我父母听你的,就不会死。”月娟倒是通情达理。
叶坤叹气,抱了抱月娟。
刘县令这次逃跑,的确给叶坤的兵力造成了很大损失。
那些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县城里征调的一千多民夫,陆续赶到,帮着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叶坤命令谭八卯,带着部队向西搜索,给自己阵亡的兄弟收尸,顺便收回装备。
一转眼,到了后半夜。
叶坤带着月娟,还有两个内弟,去山顶大营休息。
月娟也累了,靠在叶坤的怀里,昏昏睡去。
天亮后,叶坤继续留在西屏山,加固防守,打扫战场。
跌落悬崖河道的乱军尸体,也被一一打捞上来,脱去铠甲,送入下游大河,顺水而去。
这么多尸体,叶坤也处理不了啊,只能祸害下游了。
不过这次打扫战场,有些小惊喜,竟然搜出了两万多两白银和部分黄金,还有许多小件的玉器珠宝。
战死兄弟们的铠甲兵器,也大多找回。
还有一百多匹死马,都剥皮处理了,腌制起来。
向县城运送战利品的马车,络绎不绝。
傍晚时分,叶坤带着月娟小姐,还有王县丞和黄县令等人,返回县城。
黄县令和王县丞,都精疲力尽,死气沉沉。
回到县城,叶坤直接没收了黄县令和王县丞的所有财产,淡淡说道:
“黄县令,王县丞,县城全部戒严,粮食钱财,统一管控。你们的钱,带在身边不安全,还是交给我保存吧!”
黄县令大吃一惊,叫道:
“叶大人,我进城的时候,已经给了你一半家产,这剩下的,是我的养老钱……”
“闭嘴!”
叶坤瞪眼:“就是你们要逃跑,害我死伤一百多兄弟,还有战马和马车。我的兄弟为了保护你们而死,难道你们不该给点钱?”
黄县令张口无言。
王县丞倒是狡猾,立刻表态:
“叶大人,我以后跟着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钱财身外之物,全部交给叶大人,统一安排!”
叶坤哈哈一笑,拍着王县丞的肩膀:
“老王,有你这句话,我保你平安无事。如果你真的愿意跟着我,我一定让你位列三公!”
王县丞抱拳:“我一心追随叶大人,绝无二心!”
叶坤点点头,附耳低声说道:
“带着你的人和钱,先回家去吧,然后再来帮我安排事情。以后,你还是王大人,我们共同管理平野县。”
本来,叶坤想把王县丞也吃掉的。
看他这么懂事,就算了吧。
这家伙狡猾,能办事,可以减轻叶坤的负担。
王县丞大喜,带着自己的人和钱,屁颠颠地回家了。
侯七老婆宋氏,可怜巴巴地问道:“叶大人,我们的钱,要不要……交给你?”
“七嫂,你那几十个铜板,就留着吧。先回去,照顾好七哥。”
叶坤挤了挤眼。
侯七的家产,估计也有几千两银子。但是,叶坤看在月娟小姐的面子上,就放了他一马。
当然,也看着宋氏的面子上。
毕竟不是外人嘛!
宋氏急忙点头,带着侯七回家了。biqikμnět
叶坤没收了黄县令的钱财,收编了他的部下,给了他一套小房子,让他老老实实呆着。
然后,又召集死难者家属,每人二十两银子的丧葬费;
受伤的兄弟们,也是每人二十两!
这个抚恤标准,已经算是很高了,死难者家属,都感恩戴德。
王大奎和王保,叶坤重赏了二百两银子、二十两黄金。
王大奎很惭愧,躺在床上,流泪道:“大哥,我没用啊,打了败仗,对不起你……”
“胜败兵家常事。”
叶坤安慰道:“兄弟,你们这点兵力,加上侯七和黄县令的人,面对上万乱兵,还能杀回西屏山,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王保和王大奎这次的战绩,叶坤还是满意的。
要说战损比,差不多也接近一比十,已经很厉害了。
王保也受了伤,咧嘴笑道:
“叶大人说的也是,我们兄弟杀敌至少两千多。那犀牛皮甲,是真好啊,我被人砍了十几刀,捅了七八枪,皮甲都没破。就是那个狗东西秦天柱,用强弓射我一箭,刺破了皮甲,我才受得伤。”
叶坤拍着王保的肩膀:
“安心养伤,几天就好了。我用酒精给你们消毒,不会发炎的。以后,我会做出更厉害的武器,带着你们横扫天下。”
王保王大奎一头:“我们等着!”
县城之内,此刻一片狂欢。
大家得知西屏山大捷,斩杀乱军上万,斩杀乱军大元帅,更是对叶坤信心倍增。
叶坤做了安抚工作,告诉大家,长沙郡和东巴郡的乱军主力,都已经被自己消灭,接下来会有一段太平日子。
因为起义军缺乏组织能力,注定无法形成很大规模的聚集。
如果乱军组织十万人前来攻打平野县,不用打仗,他们自己三天必乱。
东西两侧的乱军主力被消灭,南边有上官季夫坐镇把守,北边有天门郡阻挡,叶坤的领地上,已经没有太大威胁了。
因为钱财太多,叶坤只得和月娟小姐一起,搬去了刘县令原来的大宅子。
文阿秀带着刘红玉,用了一天的时间,清点了叶坤现在的财产,黄金七千两,白银接近十万两,铜钱丝绸更是堆成了山。
还有许多珠宝,无法估价。
叶坤不禁感叹,大鼎国不是没钱,而是都在污吏和豪绅的手里啊!
月娟小姐父母双亡,自然悲伤。
姜有容和带喜,都来慰问,用心陪伴、开解。
叶坤根据快马远探的消息,知道境内已经没有大股乱军,便开了城门,让百姓们可以出城活动,收集粮草,管理附近的庄稼。
附近有小股的乱军,叶坤便集中力量,纷纷剿灭或者收编。
慈姑县叶家坞的叶青阳,被数千黄天道乱兵围困,坚守了二十天,死战不降。
叶坤率领轻骑,深夜偷袭黄天道乱军后方,和叶青阳里应外合,将乱军一举击溃!
叶青阳终于解了灭顶之灾,亲自出了坞堡,向叶坤道谢,并且送上一千两白银。
不过,这家伙永远冷着脸,似乎不会笑。
叶坤也没要银子,摆手道:
“叶堡主,这银子你留着吧,发给没饭吃的穷人。这次战乱,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叶青阳点头:“附近很多乡亲,都拖家带口,去山里了。”
“你让大家回来吧,我再去县城看看。”
叶坤摇摇头,带着部队前往慈姑县的县城。
县城里一片狼藉,被乱军纵火焚烧,到处都是灰烬。
只有些流浪者和乞丐,在废墟里翻找钱财和粮食,一个个面黄肌瘦。
叶坤收编了几十人,全部带回平野县。
一路上,又有两三千难民,结伴而来,请求叶坤收留。
叶坤不忍拒绝,全部带回平野县,在县城西门外,建设了两个大营,供难民居住。
十月底的时候,叶坤手下的兵力,已经接近三千。
西屏山的建设,一直在进行。
因为缺少材料,又来不及制作,叶坤干脆派出一半部队和三千民夫,去慈姑县城拆迁,把能用的砖瓦木料,搬来许多。
一部分用来建造平野县城的难民营,一部分送去西屏山。
十一月初,天门郡的主簿文奇,再次前来。
叶坤出城迎接,热情款待。
文奇很开心,首先宣布:
“叶坤剿匪有功,斩杀东巴郡匪首大帅秦天柱,威震天门郡,扼守西川要道,保护天门郡平安。郡守大人上表朝廷,举荐叶坤为平野县县令、慈姑县县令,兼天门郡郡尉。官秩一千石!”biqikμnět
叶坤抱拳感谢。
对于慈姑县县令,叶坤不稀罕。
因为慈姑县大多是平原,无险可守,非用武之地。
但是多一块地盘,总是好的,先放着呗。
文奇拉着叶坤,又单独密谋,笑道:
“恭喜叶大人啊,上官世子对你非常赏识。你派去的秦二午,也被世子留下了,给予重用,领县尉职。”
叶坤笑道:“世子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远离上官季夫。”
文奇压低声音:“郡守大人病重,恐怕很难过冬。世子要求你,在这里阻挡上官季夫,别让他回去。如果上官季夫强冲,就格杀勿论,有功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