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芮远光说,从这暗号就可以看出白马他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好好的人不做,竟然想做一条咸鱼干。
而他爹却能跟他聊得来,由此可见,他爹也疯了啊!
他隐晦地提醒他爹不要讳疾忌医,该看太医还是得看看,以防小病变大病。
结果他爹恼羞成怒,将他打一顿不说,还勒令他没事不要随便到他的院子里去,别打搅他与白马先生相聚的快乐时光。
为了防止他捣乱,每次白马来到府里,他爹便大义灭亲,全然不顾父子之情,勒令府里的人将他看管起来,不得让他随意靠近院子。
失策了。
没揭穿白**骗子面具,还惹恼了他爹。
这一下,他连靠近白马,揪出他真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随意出入府邸。
“唉!”想到这里,芮远光就忍不住叹气,“好在你祖父这些年清醒了,开始寄情于山水,不再和那什么白马来往。那白马也够识趣,被你祖父疏远后,没有主动上门。不然的话,我定要让刑部的人来把这个骗子抓走!”
难怪白马先生自他高中状元,祖父离家后,再也没有上门来,才智过人的他肯定是察觉到了父亲对他的恶意,这才不再出现,甚至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事端,连个联络方式都不肯留给他!
他当时还觉得白马先生无情,如今方才得知,不是白马先生无情,而是他爹欺人太甚!
得知真相的芮成荫心里顿时腾升起一股怒火,听见芮远光一口一个“骗子”的称呼自己崇拜的白马先生,当即大声道:“白马先生才不是骗子!实话告诉您,前些年一直都是白马在辅导我学业,是他低调不喜与人来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祖父以及我商量后,我们这才一致对外宣称是祖父一直在教导我!要是没有他,我也不能高中状元!对了,他还是我认的爷爷!”
“什么?”芮远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还给我认了个爹?”
看他脸色不对,隐隐在发怒边缘,芮成荫连忙又道:“这件事祖父也知道的,而且是祖父他一手促成的,我们是当着祖父的面认了干亲。虽然白马先生与我还没有进行正式的认亲仪式,但私底下我们早已以爷孙相称。”
在他心里,白马先生真是个极好的长辈。
每次他犯了错,只要多叫几声“爷爷”,白马先生就不会再与他计较,也不会再发火,而是轻笑一声,道了句“乖孙”,瞬间就收拾好情绪,然后再温声指出他的错误。
时下推行孝道,父母长辈为尊,晚辈只有一味顺从的份儿,根本不能反抗,否则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不死也脱层皮。
在这样绝对的权力下,不少长辈因此变得独断自大,像白马先生这样包容小辈的长辈简直屈指可数。
“不瞒您,从白马先生身上,我真真切切感受到做孙子的快乐!”芮成荫认真地说。
芮远光:“……”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的刚清醒过来,小的又掉入骗子坑了。
等会儿他就去刑部报案,让人把那什么白马黑马抓出来!
看着眼前认贼做爷的臭小子,芮远光忍了忍,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喝道:“老子没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你给老子滚下去!”
“下去就下去。”芮成荫脖子一梗,很有骨气地说道:“反正您老是说白马爷爷的坏话,我也不爱听。”
说罢,撩起车帘让车夫停车,利落地跳起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芮远光:“……!!”
这臭小子!
被人骗了还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
希望等到白马那老骗子落网了,他也能这么硬气地说话。
芮远光喘了口气,板着脸在心里默念道:“不要生气,气大伤身。全家就我一个清醒人,要是没有我撑着,这个家迟早得散,我不能倒下,不能让骗子如意。”
依靠着不断地自我开解,芮远光满腔的怒火渐渐消散,他看了眼芮成荫离去的背影,沉声吩咐车夫,“走,去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