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禾到底是熟悉的人,如果穆启宇没有对外说出他和元禾之间的关系,按照榆林至的个人视角,元禾还没有非常大的问题。
而在这几天的打听下,昭辛云的问题那就很大了。
不是任何一个安全所的人,刚好一个人,刚好在这个商场附近,又刚好和他们有关系,刚好和他那个傻狗兄弟凑成一对,毕竟再荒唐的关系,也没到见了两面就车震这么刺激是吧。
如果不是有所求,这全身上下看上去什么都不缺的女人,会缺一个男人?
昭辛云听着榆林至这番浑话,还没什么回应,穆启宇倒是抓着压缩饼干直接抄榆林至丢了过去,榆林至本身就有防备,接在手上又打着哈哈:“别那么较真嘛,我真的就开个玩笑。”
穆启宇气呼呼的,他拉起昭辛云把人一下就推进房车去,砰的一声关上门,昭辛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被关起来。
这兄弟两个,都喜欢这招是吧。
榆林至看着穆启宇转个身回来,就是一副要算账的架势,慢慢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穆启宇抓着榆林至的领子提了起来,他一张脸凶狠的皱起,榆林至倒也不恼,穆启宇吼道:“你什么意思,你说那些干什么。玩笑是那么开的吗,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拐着弯膈应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我就是把你当兄弟,才说这些让你清醒清醒,”榆林至甩开穆启宇,他晦暗的看着那辆光着昭辛云的房车,冷笑道:“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就出现的那么巧,刚好你们到了她就出现了,我也不说她第一次下去做了什么,就说这次,她一个人回来,毫发无损。一声不吭仗着你的关系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横着走。在李晓晴身上吃那么大一个亏,你还敢随意接纳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你自己栽进去就算了,难道我还敢拿这么多兄弟的命跟你赌?穆启宇,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要不是你爸护着你,你这脑子。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
穆启宇大声反驳:“不会,她不会。”
榆林至也被惹急了,又吼了回去:“你这恋爱脑臭舔狗醒醒吧,人家哪里在乎你,人家就是吊着你,你还真的以为人家看得上你,没谈过恋爱的**,我一看那就不是个专一的女人,人家把你抓在手里耍的团团转,你还乐呵呵的给人家数钱,大哥,你能不能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她图你什么,图你傻,图你蠢,图你床上玩的开。人家跟你说过她自个的事吗?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哪里来的,怎么活到现在的。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刚才就是给了你几分面子没跟她撕破脸。就她还好端端的走到我面前,要不是你在,我早就一刀把她砍死了你懂吗!”
穆启宇一拳就朝着榆林至脸上抡了过去,榆林至一时不察被打倒在地,他抹了抹嘴角,爬起来,口中一声:**。
就打了回去。
边上的队友怎么都拉不开,在原地跺脚。
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肉搏起来,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拉开的,现场一时极为凌乱,昭辛云坐在房车门口的台阶上,悠悠的叹了口气。
血气方刚的男人,喜欢在输赢这一块上较劲,尤其是这种打架的方式,总归要到另一方彻底爬不起来才能罢休。
榆林至的敏锐和行动能力极为迅速,如果榆林至并没有在元禾身上怀有太多的戒备,那就证明,穆启宇在有意隐瞒一些东西。
毕竟末日妻离子散。友尽义绝,社会关系也在破散,又因为生存重组,大部分的人只要没了对方的消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一面了,如果穆启宇不说,没有人能知道穆启宇和元禾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穆启宇算不得太聪明。可以说面上装出来的狂傲都是男人的虚荣,照这么一看,其实穆启宇还有些莫名的憨厚。
只是少年心性的穆启宇,真的能护住昭辛云的同时,又坚守住对元禾的那点恻隐之心吗。昭辛云神色惆怅,站了起来,两个人已经在地上打滚翻过来翻过去的,就是没个输赢,最后昭辛云走近,正好是榆林至在上面的瞬间,她把人给提了起来,轻轻松松的提着榆林至站在原地,榆林至悬空站稳后,还愣了一下。
昭辛云又把穆启宇拉了起来,穆启宇一起来,满身灰土。他一把就抱住了昭辛云,大男孩委屈的哭出来,他真的太不擅长隐蔽情绪了,只觉得好多好多东西都藏在心里,又不能说。
哪个少年不想做超级英雄,穆启宇一直都想做能拯救所有人的超级英雄呢。
穆启宇抽抽噎噎:“他们都...都不知道......我...我不能说......”
昭辛云扶着男人的后颈,上下轻柔的安抚,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如果非要死一个呢?”
穆启宇将昭辛云抱得更紧。
“不会的...不会的...”
昭辛云眸色渐深,她笑了笑,有些残忍:“该长大了。”
少年。
榆林至无法真正为难昭辛云,却也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和她相处,昭辛云是趁着穆启宇不注意回到的地下车库,她轻易的在那间房里找到了元禾。
她靠在门框上,阴暗的煤油灯被桌前的元禾全部笼罩,元禾在桌前配着简陋的药剂,昭辛云好奇,元禾准备这些,到底都准备了多久。
按照元禾在安全区的轨迹,一群来一群人回,难怪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人都没有想到元禾身上。
整个房间充满着朦胧的黄色光晕,并不强烈,还算得上是没什么存在感。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就像是微弱的希望。
穆启宇从小享受着大把的阳光,而元禾就守着豆点大的火苗,不知道熄灭了,还有没有勇气冲破暗无天日毫无目标的世界。或许他会疯掉吧。
昭辛云头歪靠在门框上。
阴郁的少年,蛰伏这么多年,就为了手中那点火苗,点燃一节飘飞的轻纱,试图燃起熊熊大火。将心中的执念和自己,燃烧成灰烬,迎接他所谓的新生。
真的有这么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