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可给二人干懵了,不过田朝阳并没气馁。开车拉着周路一路打听,只要是看到村里上点年纪的老人,下车不就问。
就这样生生转悠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和杨家有关的信息,愣是没打听出来。倒是问出一家姓杨的来,上门一问不是那么回事儿,是这些年外地才迁过来的。
田朝阳依旧不死心,在村里的主街上找了一家,看着挺老的小饭馆,带着周路进去吃饭。打算吃完饭接着找,真就不信这村里能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人。
“唉,大嫂,你们这村子叫大杨庄,以前有个姓杨的大户,现在怎么一个都问不出来了,是全搬走了吗?知道怎么回事嘛”?
老板娘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给他俩把饭端了上来,田朝阳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是叫大杨庄不假,可这村里胡姓赵姓黄姓居多,姓杨的肯定有,但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那大户”。
老板娘笑着说完,转身又进了后面的厨房。
周路的脸愁的跟苦瓜似的,唉声叹气说道:唉,我说田哥,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呐同胞杨老先生说不定是这老杨家最后一枝了,他跟他爹跑路后,家里这老杨家绝户没人了,所以咱们才会找不到人。
“不可能,没儿还没女吗”?
田朝阳笑着说道:杨老先生回来寻亲祭祖,他能想到寻亲,那就说明肯定有亲可寻。
“可现在你看这情况有亲寻么?这明显就是绝户了”。
唉!田朝阳警惕的看看四周,这才说道:这老杨家的族人可能都已经搬走了,还有可能就是改名换姓。就他们家之成分,在对岸有亲戚,在过去那个动荡的年代,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吃完饭咱们接着去问,还有大半个村子没问呢?下午咱俩再打听打听。
二人吃完饭出来,田朝阳看对面是个小商店,径直走了过去。
“叔,给拿两包塔山”。
小店儿不大,这老板看模样,有个五十来岁。田朝阳不抽烟,买两包烟主要是为了打听人方便。以前在农村有个说法叫“出门小三辈儿”,什么意思呢?
就是告诉你,人出门在外嘴甜点,懂点儿礼数。不管在外面是跟人打听个人还是问路,说话得客气,遇上岁数比自己大的,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人出门在外,懂礼数,有家教,办点儿什么事儿,他就方便。什么人见了都乐意和你多聊两句,这老板抬头看了田朝阳一眼,道:听你这口音,不像是咱们这儿的,走亲戚来了?别看咱这店小,东西可是货真价实,各种营养品都有……
“走啥亲戚呀!我这是找人来的。叔,你们这儿叫大杨庄,这姓杨的怎么没了”?田朝阳掏着钱随口聊着。
“姓杨的?那可不好找了,简单四个字概括死走逃亡……”
田朝阳一听有门,急忙插嘴说道:叔,钱你也别找了,这两包烟给我换成五十的,两包正好一百。
“这话要说起来,那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这也都是以前跟我爷锄地的时候,我爷跟我讲的…………”
“不过现在是不行了,老杨家的祖坟都让人平了。你这也是问对人了,老杨家坟圈子里的大柳树,还是我十多年前给放倒的呢,墓碑还在,当年修水渠的时候,当底座砌下边了,现在过去,在那渠沟子里还能看到”。
“叔啊!太谢谢你了,可给我帮了大忙……”
田朝阳口中道完谢,转身就出了这家小卖部。招呼周路一声,开车直奔村东而去。
在村东靠北的位置,有一口老砖窑。过了一座石桥后,顺着这条土路就开过去了。
道路的两边全是庄稼地,大部分都是棒子地,也就是玉米地。也有少量的谷子棉花地……,这就是北方最常见的农作物。
两个人下了车,田朝阳按照小卖部老板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这条沟区是几十年前修的,现在早已弃之不用。沟里堆满了**,生满杂草。沟上面是一条过沟的水泥渠,部分早已断裂。水泥渠下面当柱子的正是几块墓碑,两个人跑过去一看,这石碑早已风化,上面的字早已认不清。
“那个老板说田埂上还埋在一块,走走上去找找”。
田朝阳招呼周路一声,手脚并用的从沟里爬了上去。很快二人就找到一块黑色墓碑,这墓碑被人横着埋在地边,外面只露出十来公分高,看来是被两家人当做地边的标志了。
好在这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主人也旋耕了土地。土质较为松软,田朝阳哈下腰,用手在墓碑的头部就开始挖,挖的差不多了,用手抠住腰身较劲,想要把这块墓碑给板起来。
周路这小伙倒是挺有眼力价,又是帮忙用手挖,又是用脚踢。二人合力,终于把这块碑从土里抠出来了。
抠是抠出来,背上全是泥土。根本看不到字,田朝阳跑到旁边的田地,撅了几根棒米杆,回来后把这些泥土擦掉,墓碑上的字也就露了出来。
“杨秀清,曹舒静”,正楷的繁体字写着两个人名……
“杨秀清”?这不是杨老他爷爷的名讳吗?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了!咱们找着他们家的祖坟了。
周露看清后高兴坏了,嘎嘎直乐。
田朝阳瞅他一眼,他才闭了嘴。自己对着人家的墓碑嘎嘎乐,有点不礼貌。说道:田哥,没想到咱们活的杨家人没找到,这帮死鬼都给咱找着了。
田朝阳听他这话无奈的笑了笑,随后仔细的观察这墓碑。上面别的信息也看不出来了,早已被风化侵蚀的不像样子,也就是这俩人名能勉强认出来,看来这块儿墓碑年头不短了。
“田哥,咱们这下是不是能回去交差了”?
田朝阳面带苦笑,四下看了一眼。说道:就找到这么两块墓碑,那几块儿还让人当墩子使了。这怎么交差呀?这地里连个坟头都没有,万一那杨老头想哭两嗓子,这可怎么弄?
“唉!可不咋地!几十年没回来,这好不容易回来看看,寻个亲祭个祖,结果坟头都没了,这事搁谁都得上火,咱们得想想招啊?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周路发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