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嘱咐了一下,“我带了吃食过来,温着呢,然后她的内伤我治了些,她自己也治了一些,外伤没有管,药膏在桌上。”
温谨珩一一应下,那边桑婉看都没看他,他也没在意。
沈离顺手把地上的那个捆仙索也拿走了。
放这儿,保不齐这玩意要招呼到温谨珩身上。
桑婉倔得要命。
虽然她现在几乎是个没什么法力的正常人。
沈离环视一圈就出去了。
温谨珩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拿着药膏,去净了手,坐到了榻边。
桑婉表情淡淡的,还往旁边挪了挪。
温谨珩扫了一眼她的伤,叹了口气。
“姐姐,我的错。”
桑婉微怔,冷着脸掩饰着,“发什么疯。”
温谨珩把她的手拉过来,桑婉想抽回去,被他按住了。
“你放开我!”
“滚一边去温谨珩,我把你扔出去噢。”
温谨珩低垂着眼睑,怅然又无措地小心给桑婉上药,“那天不该让你那样走的,我该问问的,也许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桑婉眼眶有些湿热,偏过了头。
她不死心地想把手撤回来。
温谨珩不厌其烦地按下。
桑婉恼了,“别碰我。”
温谨珩怔了怔,就叫桑婉抽回了手。
他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垂了垂视线又抬起,“姐姐,我能问问吗?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我也是任何人吗。”
桑婉的心在抽痛,她闭了闭眼,错开了视线,“对。”
她想,这应该能把他气走了吧。
温谨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桑婉心里哀戚地道。
温谨珩不轻不重地笑了几声。
那笑声桑婉听着,有哀伤,也有嘲讽,更像无奈。
温谨珩低低道,“桑婉。”
他不说了,把桑婉两个手腕捉过来,瞥了一眼避开了她的那些深可见骨发伤痕,紧紧攥住。
桑婉刚想骂他发什么疯。
温谨珩就猛的把她的手腕摁在了头上,堵住了她的嘴。
用她朝思暮想的唇,堵住了她马上要出口的刺向他的利剑。
“呜...温...你.......”
桑婉扭动着脖子,手被他桎梏住,法力她是一点都使不出来,只能投降似的任由温谨珩吻过来。
温谨珩惯有的温柔变了调,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性,不准她退,趁她没反应过来,松开唇齿间便趁虚直入。
桑婉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每每能发出几声气音,她就去推他,但是无济于事,温谨珩发了狠。
桑婉气极,这人,欺负她现在没法力是吧。
不然给他丢到八百里开外。
温谨珩清冽的气息汹涌地铺洒着,侵袭在她的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滚烫。
桑婉想沈离大概骂的没错。
怎么吵一半想和他欢好呢。
没出息!
桑婉挣也挣扎不得,只能无奈地任他掠夺。
最后,只待温谨珩的唇偏过去几寸,这个荒唐的吻才告一段落。
桑婉眸光潋滟,羞羞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放开我!”
舌头都不听她使唤,三个字说的磕磕绊绊。
烦死了。
温谨珩不抬头,不松手,两人呼吸相抵,鼻尖蹭着鼻尖,炙热的呼吸烫的她频频想躲开。
桑婉受不了了,再这样她怎么坚持她的原则啊。
“滚下去!”
温谨珩的眼神也一错不错,清冷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说起话来平稳有力,“桑婉,是你先招惹我的。”
桑婉被气笑,瞧他说的什么话!
温谨珩勾着唇角,语调有些散漫,但说出的话很让人心惊。
他啄了啄桑婉的唇角,“我是任何人是吗。”
桑婉微怔,随即立刻嗤了一声,“听不懂话啊,是!”
温谨珩弯眸抬唇,冷笑两声,“桑婉,你心真硬。我心疼得快死了,你还在我心上插刀子。”
桑婉梗着脖子还想犟。
温谨珩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了。
“温谨珩,**的!!你给我解开!”桑婉破口大骂,“你找死是不是!”
温谨珩默然不语,翻出她几个绑头发的丝带轻轻环住了她的四肢。
疼的吸气还要来踹他,怎么会有这么犟的人。
“温...呜...呜...!”
桑婉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温谨珩理都不理,迅速给她上药。
省的再往他心上插刀子。
他已经心疼得呼吸不过来了。
“张毅武,我来杀。”
温谨珩手上不停,甚至都不看桑婉,就认真地看着她的伤。
桑婉微讶,轻哼两下。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温谨珩抬头瞥了她一眼,又接着给她涂药,“你介意的东西我心疼。”
“呜!”
桑婉眼睛微微瞪大,十分的不可置信。
温谨珩又看了她两眼,嗤笑一声,“以为我古板?就介意了?”
桑婉暗道,那倒不是,是你太好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嗯,她也不是个人。
温谨珩还差一点没涂完,冰冰凉凉的药膏,经由他的指腹抚过桑婉的伤口,却烫的她有点瑟缩。
桑婉没被他允许说话,但他一句一句的,砸的她有点晕乎。
他叹了口气,“桑婉,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不可以走掉。”
桑婉轻哼一声。
管得多。
温谨珩自言自语地念叨,“今天突然才意识到,若你想甩开我,我根本找不到你。”
桑婉哼哼两声。
切,你也知道啊。
温谨珩收了药膏,他给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上了药。
他凑了上去,俯身摩挲着桑婉微肿的脸颊,“也是张毅武打的?”
桑婉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她都把那个老流氓干废了。
所以才差点被弄死。
温谨珩把她脑袋扳了回来,唇畔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哪有你这样的。”
桑婉气不打一处来。
噢,给她绑了,还堵了嘴,还说哪有她这样的?!
给他脸了!
“受伤了不许我来,桑婉”,温谨珩沾了布巾给她擦脸,“你好狠啊。”
“我还是个任何人”,温谨珩自嘲地笑了笑,很是落寞,“你也好会伤人心。”
桑婉眼眸微微睁大。
温谨珩眼尾甚至还带着笑,笑里是许多糅杂的感情,叫桑婉暗暗心惊。
悄无声息的泪珠自他眼角滑落。
“桑婉啊。”
尾音拖得很长的一声过后。
温谨珩把脸扭了过去,阖上了眼。
桑婉哼出声,别哭了!
干什么啊这是。
“呜呜呜!”
赶紧给我拿下来!桑婉心里狂喊。
温谨珩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管。
或者说他受不住桑婉今天这些伤人的话了。
他站起身,去给桑婉热餐食。
桑婉要气得冒烟了。
就这么走了?
温谨珩垂着眼眸,驾轻就熟地走到厨房,烧了火给她热吃食。
也说不清楚这会儿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嗓子眼被什么东西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没处透气。
一言不发地把食盒里的东西都热好,回去了。
桑婉淡淡地望着他。
温谨珩又恢复了那个温柔模样,仿佛刚刚他的眼泪是她的错觉一般。
“吃不吃东西?”
温谨珩把桌子拉过来,探身把刚刚绑住她手腕的丝带一拽,也把她的帕子丢到一旁。
桑婉扭着头气哼哼地不想理他。
温谨珩也不恼,没有给她解开脚腕上的丝带,省的她踹过来,自己还疼的龇牙咧嘴的。
把她软绵绵的身子捞起来。
“喂你,别把我刚涂完的药膏抹掉了。”
温谨珩越冷静,桑婉心里越发毛。
不知怎的就张了嘴。
温谨珩耐心十足,好脾气地喂完了。
她吃完了,温谨珩勾着唇角,温柔地给她擦了擦嘴,扶着她躺下了,把食盒收好放到一旁。
桑婉为什么不顶嘴了呢。
温谨珩的目光实在是让她开不了口。
他一直没什么多余的话,很似平常,但又明显地和平常不一样。
温谨珩褪了外裳,坐到她旁边。
桑婉实在是受不了了。
开了口。
“你...真不觉得我...脏了吗。”
温谨珩幽幽叹气,“桑婉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这么想啊。”
桑婉有些不自然,“以前见过一个,还是我带回来的。一个姑娘,明明没怎么样,就被她的夫婿休弃了。”
反正她是妖,她不懂。
那个姑娘都没怎么样,她这不比那个姑娘严重多了吗。
温谨珩心太疼了,抬手把她揽了过来。
“桑婉。”温谨珩的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叫人听不清,“你对我也太不公平了,街边看来的事情就拿来套在我身上。”
桑婉垂着眼眸,语气平静又瑟然,“我又不懂你们的那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我这可比那个姑娘脏多了。”
当时那个被她顺手救下的姑娘就是那么狼狈地被她的夫家丢了出来。
院里的,院外的,字字句句都在骂她脏。
桑婉印象太深了。
温谨珩叹了口气,“别再说了好吗。第一,他觉得他夫人脏,他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他的夫人会被掳走啊,他干嘛去了。第二,桑婉啊,给一个女子这般难堪的人,何况那还是他的夫人,你觉得此人品行如何?”
“在你看来,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桑婉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也不敢看他,唇瓣微动,小声嘟囔,“我又不敢赌,品行不品行的,万一这就是你们的习俗呢。”
她越说声音越小,“你要是...要是真这么觉得,那我...那我就先跑了算了...”
温谨珩声音里透着危险,“不光不让我来,我还是任何人,你还想偷偷跑了是吧。”
桑婉心道不好,完了,说错话了。
“嗯...”
“还嗯”,温谨珩气笑了,“桑婉!”
桑婉这说什么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温谨珩探起身来,勾起了她的下巴,“你真是个心狠的小妖精啊。”
桑婉想顶嘴,温谨珩没给机会。
“呜...温...又来...”
温谨珩受够了她这一堆一堆的歪理了,今天往他心上扎的刀子他数都数不过来。
无视她的微微推拒,瞬间撬开了这个刚刚说了一堆令他通体发寒的唇齿,狠狠地攻城掠地。
“温...”
不听。
温谨珩抬手按住她的手腕。
“你...”
还是不听。
桑婉觉得今日温谨珩的吻,力道太大了,带着几欲把她按压到骨血里的狠劲。
而且也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这男的劲儿怎么这么大!
欺负她没法力!
反了天了。
温谨珩微微错了错,桑婉眼眸水盈盈的,身子都软了下来。
刚以为她要说什么好话,结果她眼睛一瞪,喘的要命,还顶嘴,“你等我伤好的,我收拾死你!”
温谨珩被气笑了,“不是要偷偷跑了吗!还收拾我?你挺多变啊。”
“嘿,你!”桑婉气呼呼地不服,“瞧给你能耐的,你不是不嫌弃吗!那你怎么不继续了!”
温谨珩冷笑,“桑婉,你不疼我还疼呢,我又不是畜生。”
桑婉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心里那一丝丝小小的别扭,像缠得一团乱麻的丝绳被他解开了一般。
温谨珩今日像是誓要把强势贯穿到底了,把她的脑袋扭过来,又吻了过去。
“我...”
桑婉想骂人了。
温谨珩今日不怎么温柔,一上来就近乎发泄的感觉,将她的嘴唇堵得很死,像是要把她吞到肚子里去一样。
“你...”
温谨珩烦透了,什么温柔不温柔,文雅不文雅的,这个桑婉,今日就没说一句他爱听的话,几天没见了,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吗!
知道她受伤,还在水池里,像被丢进了腊月寒冬的河水之中,瞬间遍体生寒。
结果呢,不让他进,说他是任何人。
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而下。
一口一句自己脏,她是无知者无畏了,他听着都恶心。
不仅贬低自己还贬低他。
说着说着还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偷偷跑掉,好啊,气疯了他算了。
真当他没脾气是吧。
桑婉本来就浑身是伤,又被他箍住手腕和脚腕,脖颈被他扼住,温谨珩如野狼一般,狠狠地蹂躏着她的唇瓣和口腔。
她也没法力,推不开他,被他肆意地欺负。
她都喘不过气了也不放开她。
在桑婉迷迷瞪瞪觉得温谨珩可能是想弄死她的时候,她终于得以自由呼吸。
“你...”
桑婉说一个字喘三回。
温谨珩唇角噙着冷笑,“我什么我,来你接着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话。”
桑婉眼尾泛着红,气哼哼地瞪他,“你就是欠收拾!就该让姐姐给你丢出去!”
温谨珩厉声道,“我看欠收拾的是你!桑婉你长心了吗!”
“我!”桑婉气不过,“我怎么了我,我不是不知道你怎么想吗!谁敢赌啊,万一你那样...我又受不了。”
温谨珩抓着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你不长心麻烦你听听我的行吗。”
桑婉唇瓣微动,手心挨着剧烈跳动的胸膛,满满发烫。
“麻烦你”,温谨珩话音顿住,错开视线,自嘲地笑了笑,“把我当男宠也别随便要跑,成吗。”
天大地大,沈亭御说的好,一个妖,连他们都找不着她。
更不要说他。
“我没有...要跑嘛...”
桑婉小声嘟囔。
温谨珩闭了闭眼,他不想说了,抬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了过去。
“呜...”
桑婉眼眸本就有些迷离,早早地就被他亲迷糊了,要不然也不能说的胡言乱语的。
温谨珩现在不想讲理。
只想让桑婉没工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谨珩亲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能看到桑婉的眼神又迷离了,脑袋晕晕乎乎开始迎合他了。
他才停止。
微微喘着气,温谨珩挪了挪胳膊。
“我就问你,那张毅武可不光嚯嚯姑娘,要是换成是我呢?”温谨珩稳了稳语调,沉着又冷静,“换我被他欺辱,你呢。”
桑婉骂了一句,“那老**敢动你试试!我给他挫骨扬灰了都不解气。”
温谨珩接着道,“比起女子被欺辱,男子受这种奇耻大辱的,我还没听说过哪个人活在世上呢。噢,我受了,我也喊你滚,然后你滚了,我走到这世间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了却此生。”
桑婉怒哼一声,“给你脸了,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给你抓回来,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温谨珩冷笑,“你这不知道吗!”
桑婉一怔,惊觉好像被他绕进去了。
把她亲的迷迷糊糊然后跟她玩这个!
过分!
桑婉赖乎乎地不想认。
还没等她反应几瞬,温谨珩又吻过来了。
“你没...完...”
桑婉的手腕再次被他绑住,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而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毫无还手之力。
被亲到她心里骂他都骂不动了。
温谨珩放过了她。
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缓缓开口,“桑婉,你再惦记受伤不告诉我,我保证,你再出门,别想甩掉我。”
桑婉微微嗤笑,“你好大能耐噢。”
温谨珩唇角噙着笑,“你看我能不能做到呢。”
桑婉怕了他了,“好好好,你厉害。”
温谨珩又笑了下,“那我是什么人?”
桑婉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坏蛋,咬人的坏蛋!”
温谨珩没想到她这个答案,被逗笑了,“那我是,这个我认了。”
“算我没说清楚,我是你什么人?”
桑婉梗着脖子不肯答,“你看不出来吗!”
温谨珩也不恼,认真道,“我看不出来,至少今天和我以前认为的不一样。”
桑婉正要想想怎么刺回去呢。
他他他!
那个今天犹如大山一样,无法逃脱的唇,再次狠厉地压了上来。
桑婉早就亲不动了,迅速被他吃抹干净。
“说,我是你什么人。”
桑婉迷糊糊地哼哼,“什么人?男人呗什么人。神经。”
温谨珩无奈扯唇。
欠收拾。
“呜...!!”
“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