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什么被推上去送死之类的话其实也只是玩笑而已,别说是药菀了,诸多的长老们也未曾当真。
只是玩笑之后,便是正事了。
神山之巅,药菀被药丹一路相送,彼此之间倒是也提起了不少关于药族的近况,总得来说,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
“成帝之事,至关重要,但事到如今,药族也实在无法帮你太多,或许,此番还是需要你自己面对才是……”
望着如今早已**的孙儿,药丹的眼神又是欣慰,又难免充斥着几分歉疚,欣慰自然是药菀的确完成了药丹曾经对她的一切期望,而歉疚则是家族无能,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帮她太多了。
而接下来的路,便需要她自己走下去了。
毕竟别说是斗帝了,他们药族即便是九星斗圣也有许多年都未曾见过了。
何况如今他如今一个七星斗圣,连后人的修为都不如了……又要如何帮忙?
“无妨,您老和药族能够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便交给我吧。”
药菀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药族,这么多年了,她对于药族的归属感也渐渐越发强烈了,自然也不希望这片生养她的世界沦为一片荒芜的焦土。
“嗯……去吧,为了你可以顺利突破斗帝,在这期间,不管药族发生什么,都会血战到底。”
药丹摆了摆手,语气略显低沉,那佝偻的身影仿佛也在此刻变得挺拔了几分,语气之中也不由得涌现出了几分决绝。
不管是为了斗气大陆的未来、族群的昌盛、亦或者是后人的成就,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药丹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药菀目送着药丹就此离开,随之回到了自己的洞天之中,青鳞与凤清儿早已在守候,紫妍与薰儿则坐在洞天之中的石桌旁,静静等待着药菀回来。
“小姐回来了?”
“主人可有什么吩咐?”
“青鳞与小凤凰出去为我护法,自即刻起,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我的洞天。”
药菀旋即说道,引得她们二人随之离开了洞天之中。
“紫妍和薰儿在这里修炼也行……毕竟此处环境不错,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再出去帮忙也不迟。”
说完,药菀便转身准备进入传承之地了。
“……紫妍。”
忽然之间,薰儿扭过头道:“那个……我有些事情想要跟药菀聊聊,你,要不出去稍稍转一转?”
“嗯?”
对于薰儿这突如其来的奇怪要求,紫妍自然是一头雾水,不过薰儿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紫妍坐着不动弹自然也不太好。
看着薰儿那明显不太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紫妍不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药菀,倒是也没怎么犹豫,随之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好吧好吧~~那我就去外面逛逛,你们慢慢聊啊——”
目视紫妍离开了药菀的洞天,一看薰儿那架势也不想打算随口闲聊的样子,不禁幽幽轻叹了一声,说道:“说起来,自从当初古族**礼打过那一架之后,我们之间倒是也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了。”
“哼——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打输了,就算你赢了吧?”
面对即便是到了现在都在嘴硬的薰儿,药菀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老说我嘴硬,我看你们一个两个的,也没见得你们松过口,无非没有戳到你们的痛处而已。”
“说吧……是太久没有吵过架了?你想要重新体验体验这种感觉不成?”
“也就是你成天里挑外撅,早知道我就……”
一看药菀这雷打不通、老神在在的模样,薰儿就一肚子火,只是那气话说到一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早知道你就怎么样?”
“……你知道我意思。”
只是薰儿到底是没好意思继续在药菀面前旧事重提这丢人的叫嚣。
“那你到底想要问我什么?”
药菀倒是也没嘲笑薰儿,转而开口道,引得薰儿不禁默默攥紧了自己的指尖。
“这还用问吗……其实……其实也就是些过往前尘而已。”
“我认真问你,你能不能也认真地回答我一次?”
“你说。”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萧炎哥哥的?一开始就盯上他了?”
“如果是,那你究竟是看上他什么了?我可不觉得那个时候的萧炎哥哥能有哪里吸引得到你的地方。”
薰儿的指尖有些不安地摩挲着石桌粗糙冰凉的表面,很显然,有些事情并不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至少薰儿如今还有自然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这和结果无关,而是单纯的不愿服输而已。
“那你当初又看上他什么了?一个废了的萧家三少爷,这种别说整个斗气大陆,西北大陆都能一抓一大把。”
“我那不一样!又有谁会像你一样,不由分说就闯进人家的家族里,就赖在人身边了,撵也撵不走!”
薰儿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了一片红霞,据理力争道。
“是你们自己当初脑子转不过来。”
药菀嘴角微微上扬,旋即轻哼一声,说道:“谁说好意就非要他接受才行了?他不接受又不等于我接受他的不接受。”
“你……”
薰儿不禁睁大了眼睛,她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怎么还能连这种感情之事都能强求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当初可没一开始想着那回事,只是觉得‘啊,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那不如暂且停下看看会怎么样吧?’而已。”
药菀嘴角旋即流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不禁说道。
“鬼才信你!”
“那信不信就随便你了,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和我的真实想法而已。”
药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薰儿沉默了片刻,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药菀这究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话。
“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就是来看看,结果某人不信咯。”
说着,药菀不禁耸了耸肩。
薰儿闻言,不禁薄怒道:“这还能是我的问题?”
“那我不好说。”
药菀摇了摇头,这锅她可不背。
“……便当真是这样,那还不是因为你?”
“过奖过奖。”
药菀不禁倚靠在石桌边上,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看得薰儿心里边便忍不住有些窝火。
“花言巧语。”
“那若不是一开始就有这心思,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感兴趣的?”
对于一个人处于既相信又不相信的感觉实在是一种过于奇怪的体验,也正如此刻薰儿对药菀的感觉一样。
处于女人的直觉,薰儿完全不愿意相信药菀,但是偏偏理性又告诉她,药菀在这种问题上从来是不屑于撒谎的。
二者之间的矛盾让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说话也不自觉变得越发直白了起来。
“不知道。”
药菀撑着下巴,回答却让薰儿有些恼怒。
“想要敷衍我犯不着说不知道吧?”
“感情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的?”
药菀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不就是不知不觉就慢慢喜欢上了……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薰儿看着药菀,默然不语,似乎是想要看出药菀此刻所说是真是假。
“……不过要是非要说的话,就算我一开始对他有些好感,其实我也没打算戳破,兴许会装聋作哑一辈子也不好说呢?”
药菀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指甲与冰凉的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旋即说道。
“那你又为什么出尔反尔?”
薰儿轻哼了一声,转而双手抱胸道。
“这谁晓得……这不是因为某人和我一起回西北大陆之后,当面啐了我一通吗?结果我想着好像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事,就想要找他去断绝关系咯?”
药菀缓缓抬起了淡金色的眸子,看向了薰儿,一字一顿说道。
薰儿自然不会听不出药菀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我自己,才把你推到他身边的?!”
薰儿这下坐不住了,这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我没办法保证百分之百确实是这样,但不得不说,当初你说得那些话的确间接造成了之后的事情发生。”
药菀沉吟了片刻,而后不禁说道。
“一派胡言,我才不信——!”
薰儿一时之间,心情可谓是相当得复杂,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药菀这样的说法,但越是这样想,便越是忍不住自己的思维疯狂得发散。
那是不是自己当初没动那嘴皮子,是不是现在的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怎么?这下悔不当初了?”
看着薰儿那一时之间的窘迫,药菀倒是也乐意见得这位古族大小姐吃吃瘪,笑道。
看着药菀那很难说不算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薰儿便感觉自己一阵气血上涌,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没用。”
“我现在再说后悔还有什么用?好让你现在嘲笑我吗?哼,我偏不上当——”
“急了。”
“药菀你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