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不能提前立flag。
立得愈好，坍塌的就越迅速。
秦婳本来都准备好了再也不会理睬艾瑞克。
结果艾瑞克开出了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聊好了？”司承琛一直在楼下等着，见到人从电梯出来，大步迎了上去。
她嗯了一声，“答应他了，真是没想到他杀手锏竟然是奔着奶奶来的，这一次回国他确实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没事，如果真的能对奶奶有益，答应他也没有关系。”司承琛安抚了一句，“你其实并不是不想帮他，对么？”
秦婳有些心烦意乱的，“我就是不想帮他，当初猎影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他带走了整个技术部，现在又要回来分羹，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便宜都给他占完了，现在又想活命……”秦婳嘲讽的笑了一下，“真是我看错了人，一直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现在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司承琛打开了车门，“上车吧，不是说要去猎影么？再去看看吧，这个事情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婳婳，有些时候看似是绝境反倒是是生的好机会。”
她嗯了一声，照旧有些心不在焉，“艾瑞克这个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半条命都要如此。”
“他说得移植手术大概率是自己投钱开的研究所，只是他身上的疑难杂症过多，治不了，但是对奶奶的效果究竟如何，现在不敢保证。”
秦婳不愿意让郑奶奶冒这个危险，郑奶奶已经受了太多苦难了，假使这个还是假的……就不说受罪与否，生命危险丝毫保证没有。
司承琛开着车，余光瞥向她，“婳婳，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奶奶的选择，说不定奶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你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一个大概的决定了，对不对？”
是的。
秦婳知道这有失败的风险，但是依旧想要让郑奶奶尝试，成功的几率超百分之七十，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说不定郑奶奶的生命就能得到延长，能继续陪伴她了呢？
但是如果一旦失败，郑奶奶连所剩无几的生命都要被剥夺，这就是一场赌博，赌注极其危险，是生命。
她微微呼了一口气，视线看向窗外，“明天我应该没什么事情，到时候我回去看看奶奶，眼下奶奶情况是有好转，但是也不会要转到哪里去了。”
“我陪你一起。”司承琛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陪伴了。
秦婳摇摇头，“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需要陪我，我回去应该也就只能待一两天，我真的很久没有和奶奶单独相处过了。”
“放心，我没事。”秦婳转过脸来，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学会接受的事情。”
“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我都会接受。”秦婳心中微微有些刺痛，有朝一日郑奶奶真的离去她又是何场景？
猎影。
她到了公司，众人忙得不可开交。
找了一圈，才在某个会议室内找到了楚韫航，看样子基本上又是一夜未睡，唇周胡茬都冒了出来。
楚韫航一回头看见来人，捏了捏眉心，“老大，你什么时候来的？听说艾瑞克那边准备放弃了。”
“嗯，应该不会再继续了，我们已经聊过了，目前他手里的股份之后应该都会转回来。”秦婳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大概的决定。
他一愣有些不解，“艾瑞克又去找你了？你们见面聊了些什么？”
秦婳如实说了，“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我总觉得既然有机会就要试一试，艾瑞克既然敢拿这个找我，就说明还是有实力的。”
“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要在这上面动手脚，基本上不可能。”秦婳说不清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边担忧着一边又想着万一就把郑奶奶给治好了呢？
人总是矛盾贪婪的，总想着既要又要，可是世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好事情呢。
楚韫航没说什么，他是坚定的唯秦婳主义者，只要是秦婳的决定，哪怕是不好的，不合适的，他也会毫无犹豫的选择支持。
“老大，我支持你，无论你怎么做，做了什么决定，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我支持你，公司员工亦是如此。”
他安抚着，“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情，这也是合作共赢，对于猎影来说也不用在大费周章了。”
秦婳笑了一声，有些苦涩，“对于猎影来说，这是退让，这是妥协，为了我一个人，让猎影跟着一起，我真算是你们老大么？”
“你们喊我老大的时候，我都觉得德不配位。”秦婳深呼吸一口气，“这个事情我会尽快确定下来，到时候合同要拟定好，不能再像这一次一样出现什么差错。”
楚韫航点头，“公司这边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不用你费心了，如果后续艾瑞克继续作妖，我也不会轻饶。”
“真的吗？你明明就是心软了，看到他那样，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吧？”秦婳了解楚韫航，做事的时候总是雷厉风行，实则一颗心比谁都要柔软。
他没有吭声，就算是默认。
秦婳和他并肩站着，“我能够理解，毕竟咱们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相处了最难的那几年，怎么可能丝毫不在意？”
“要是真的不在意，那就太冷血无情了。艾瑞克的今天，我也不曾料想过，就算是真的达成合作，顶多帮他延长生命，要是真的想要根治，基本上很困难。”
楚韫航余光瞥向身一侧的女人，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老大，你怀念那段日子吗？虽然累虽然难，但是每一天都好像格外的充实。”
“是，每一天都很充实，但是总觉得是快乐的，因为每一天都在收获进步。怀念但是……也回不去了。”
和艾瑞克的友情，终究是停留在了几年前，那段回忆也终究成为了回忆，“既然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有事联系我，别一个人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