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过了头,果然是梁有财。
他看到了林雪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也有些狼狈,他站住了脚,“林同志。”
林雪桥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不像之前穿着衬衣一副金牌销售的潇洒模样,还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刚从乡下赶回来。
也怪不得,之前公安传讯他,一天都没找到人,他这个乡下,估计离城区老远了。
她笑道:“梁经理终于回来了,不知道请假招的钱够不够你亲戚给的佣金?”
从公安那儿得知,梁有财和杨通有着亲戚关系,杨通是梁有财的表叔。
梁有财家里什么事都没有,他请了假回乡下喝喜酒了,顺便躲开城里的事。Ъiqikunět
杨通交代,他承诺梁有财,等铺子拿到手后,给他三成铺子的股份。
有三成股份,肯定比她这么一点佣金多多了啊。
做服装批发,真的是肉眼所见的赚钱。
商场还没办开业活动,那些商铺就开始出单了。
梁有财负责商场的工作,自然知道这一点。
谁不想更有钱?
梁有财笑容僵了下,道:“林同志的事我听说了,杨通是找过我看铺子,但你说23铺不出租,我就拒绝了他,哪成想,在我请假的这段时候,他仗着跟我是亲戚,去管理处拿了钥匙,擅自开门,把东西搬了进去,对于这个事,我跟林同志道个歉,是我没有把事办稳妥。”
余微忍不住道:“你亲戚可不是这样说的,明明给了你三成的股份……”
梁有财没管她,朝林雪桥点了下头,“不好意思林同志,我有事要忙,晚点再给你解释清楚。”
说完就抬步往管理处走去。
自从商场建好之后,他的销售能力比较出色,被调到了这边来。
杨通被抓,家里人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了,他赶紧从乡下赶回来。
杨通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很清楚,绝对不会看在亲戚的份上把他保下来,肯定会把他供出来的。
他一来到家,家人就和他说,单位领导让他回来就赶紧到单位。
家人还说,过来通知他回单位的同事,提起领导的态度是摇头。
其实这个家人不提,梁有财也能猜到。
现在差不多下班时间,梁有财刚回家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赶紧往单位这儿赶了。
没想到在商场门口就碰到了林雪桥。
看到精神状态很好,春风得意的林雪桥,梁有财就知道,她在这次的事中一点儿亏都没有吃。
不过,现在的梁有财也顾不上这一点。ъiqiku
他得赶紧跟领导解释,取得他的原谅,好保住自己的这份工作。
领导刚好过了来这边。
梁有财刚踏进办公室,就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人的眉头上还带着疤,他正和自己的领导在说着什么。
梁有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就咯噔了下。
老莫转过头,看到一脸着急的男人,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他继续道:“胡主任,梁经理这次做的事影响特别恶劣,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不知道贵单位怎么处罚他?”
梁有财急急的跨前两步,跟领导胡贵道:“主任,这事是我疏忽,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我愿意接受批评。”
领导的性格他了解,有错就得赶紧认,一味地狡辩,只会让他更生气。
但是,他只认自己工作失职,是疏忽大意,并不是以权谋私。
“杨通过来办公室拿钥匙,这是小白可以给我做证,这不是我主动给他的。”
在布局的时候,梁有财就想到了这一点,这钥匙他绝对不能亲自给杨通。
所以让杨通过来管理处这里找他同意拿这个钥匙。
梁有财接着道:“一开始杨通确实和我谈,他想租一楼23铺,因为这铺子比较靠后,位置不算好,之前又有凶杀案的传闻,杨通让我跟业主林同志说一下,看能不能便宜一些。”
“林同志不在广城,在外地,我联系她没有那么及时,和她第一次谈的时候,她没有同意杨通提的那个价格,但降了一点,让我回去再和杨通谈谈。”
“等我跟杨通谈好,我再给林同志电话,她却说这铺子不租了,她要拿来自己做,对于她这突然变卦,我很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我随后和杨通说了,杨通不能接受,他说,这货源那儿都已经谈好了,有几个紧俏的款,他都已经下了订金了,所以他希望我能再给他找林同志谈谈,让他租个半个月也好,起码让他把下订了的货卖了。”ъiqiku
“我答应他帮他再找林同志谈谈,但突然我家里有事,老家的奶奶病重,我得回去一趟,杨通租铺子的事我就顾不上了。”
“杨通那边很急,他怕赶不上商场的开业,他订的货是夏装,很担心过几天入秋卖不动了,可能是这样,他就去管理处拿了钥匙。”
“小白那里我和他提过,但是在林同志说不租铺子之前提的,我后面急着回老家,也忘了和小白说。”
“主任,这事确实是我疏忽所致,对林同志造成的困扰,我愿意给她道歉,也愿意给她赔偿,希望领导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引以为戒,举一反三,更加严谨做好每项工作。”
梁有财脸上满是悔过,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
老莫和钟强听着都快要被他说服了。
这个梁有财不愧是当销售的,这嘴皮子就是利索,这死的也能被他说成活的。
胡主任听完梁有财的话脸上神情有些松动,但还是很快压了下去,恢复了刚才的严肃,他道:“有财,杨通那边招供了,他答应给你三成的股份,和你合伙霸占林同志的铺子。”
梁有财急声道:“主任,这是杨通为了减轻责任,故意说的,主任你一定要明鉴啊,我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我在单位也工作十来年了,孰轻孰重我是知道的,家里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我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我要这样做了,肯定会瞒不住的,我的工作就保不住,我全家老少都指望我了,我不可能这么糊涂啊。”
钟强嗤笑了声,“演得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