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这一慌,卫宁的心里便也跟着油然生起几分着急,回想昨夜送衣上云回来的情景,嘴里碎碎念道:“难道昨夜在我离开之后,王妃娘娘真的又出了门?”
紧接着,稍一思索,他压抑住内心深处的不安,先安抚燕儿的情绪,说:“你先别慌,或许王妃娘娘真的只是独自去查看附近某片沙地了也未曾可知。你先回去等着,我这就多带些人四处去找。”
话音刚落,便要转身离去。
可这都已经火烧眉毛了,燕儿哪里还能干等着。
便伸手一把拽住了卫宁的胳膊,着急地朝其央求道:“不,我不要留下,我也要去**……小姐她的身子,她的身子……极可能已经再次有了……”
燕儿欲言又止,害怕极了地说。
卫宁当然知道燕儿此时很是担心衣上云的安危:“可你若不留在这里等,万一王妃娘娘又回来了我们都不在怎么办?”
燕儿直觉自己此刻间手足无措极了,认真思考后,最后终于点了点头,答应听卫宁的安排留下。
这时,卫宁从身上掏出一个竹筒将其认真地放在燕儿的手里,叮嘱她:“如果看到王妃娘娘回来,你便将这个烟花点燃,以示信号!”
燕儿早已是以泪洗面,哽咽着朝其亦认真地点了点头。
卫宁便迅速转头离去。
斗转星移,转眼已是三日过去。
然关于寻找衣上云的下落,却依旧没有任何音信。
燕儿依旧整日整夜地担心流泪:“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快回来……”
卫宁在其面前一边来回踱步着,一边亦心乱如麻:“这都已经三天了,我们的人和所有百姓们一起将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都已经找遍了,怎的依然不见王妃娘娘一丝踪影?”
越往下想,便越是自责内疚,既然当时自己已经发现了衣上云的状态不好,他就应该寸步不离地守护着才对。
可是……
隧暗暗握紧双拳狠狠爆了一句:“该死!”
静了静,似是最后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说道:“这样下去不行,事到如今,我必须立刻将此事告知殿下。”
说着,便紧忙走到书案边提笔给轩辕翰书写下一封秘密信函后,小心翼翼地以火漆封住,命令门口一侍卫:“火速将此信函送回府里,务必交到殿下手中。”
侍卫抱拳领命:“是!”
说着,便转身离去。
见此,燕儿的心里更加担心害怕起来:“小姐,都是燕儿不好,那晚燕儿就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姐,燕儿实在不该比小姐早睡。小姐……燕儿错了,燕儿真的错了,你快回来,燕儿好怕……燕儿真的好怕。”
说完,便又继续哭了起来:“呜呜呜……”
西秦皇宫。
刚下早朝,一踏进书房的门,璟帝便收到了一封密信。
他快速地将其展开来一看,被信上的消息惊的顿时瞪大了眼睛。
刹那间,引起了雷霆之怒,隧重重地将信一把拍在了面前的案几上,呵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状,“扑通扑通……”殿内的侍卫太监们一个个都吓的瞬间纷纷跪了一地,垂首颤颤巍巍齐声道:“皇上息怒!”
此时此刻,璟帝哪里还压得住心头的冲天怒火。
伸出一手,指着殿上跪着的前来亲自送信的一尚还来不及喘气,脸上似是被岁月的风霜雕刻的已看不出真实年龄的风尘仆仆的一袭铠甲与身的将军。
狠狠斥责他:“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办差的?当初不是你亲自跟朕说,那些**民都已经处理地干干净净了吗?如今他们又怎会出现在觻县开始治沙了?竟还比之前任何时期的规模还要大?是谁允许他们这么做的?又是谁在挑衅朕?”
那送信来的将军战战兢兢,不敢抬起头来半分,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当时属下奉命诛杀所有逃难的灾民,的确是万无一失。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的又会冒出一批**民来?但是……但是……此次带头组织治沙的……似乎是……是……”
见他办事不利,此刻又一副犹犹豫豫的蠢笨模样,璟帝自是气不打一处来,隧怒瞪着他,喝道:“蠢货,是什么?还不快说!”
闻声,那将军再也来不及思索,脱口即出道:“属下该死,请皇上恕罪。属下经查,此次在觻县组织带头治沙的,像是一名女子……”
未及他将话说完,璟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缓缓立起身来,俯瞰着他的头顶,朝其再次确认:“你说什么?”
将军又重复了一句:“此次在觻县组织带头治沙的乃是一名年轻女子。”
似是半晌后,璟帝方才再次回过神来,追问道:“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有如此大能耐?”
将军心下里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属下目前还未查清楚其身份?”
璟帝一听,顿又再次发起怒来:“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朕快去查?废物!”
闻声,将军好不容易刚刚稍稍抬起一点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再次低垂了下去,直至最后只能低低地趴在殿前漆黑冰冷的地板上,卑微地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查。”
璟帝还不忘再次警告他:“朕限你七日之日要是不把那女子的人头提来见朕,那就将你自己全族的脑袋一一俱都奉上。”
“是!”闻声,将军豆大的汗水霎时间一颗接一颗滴落下来,小心翼翼地滴在地板上。
然璟帝却是毫不留情,不屑一顾地怒将其驱逐出大殿:“滚!”
那将军便颤颤巍巍地起身,退了出去。
这时,璟帝紧紧握住一拳,放在面前的案几上,细想了一阵,口中自言自语道:“该死,毋庸置疑,这一定是秦王搞的鬼!一定是他命人又在暗地里跟朕做对……不过,这次朕倒要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一念至此,他盯了一眼旁边立着的大公公,那公公便迈步朝其身边凑了过来。
璟帝眼神怪异地瞥了他一下,询问其道:“再有月余,觻县是不是将又会迎来一场沙暴?”
大公公想了想,回答道:“根据司天局所推算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听说,这次即将到来的沙暴将会是觻县史无前例,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
璟帝似是在心里盘算起什么阴谋,最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谄笑,道:“看来,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朕。”
“皇上的意思是……”大公公不明所以地请示。
璟帝幸灾乐祸道:“民间一直在传闻,说秦王不是颇为深得民心,爱民如子嘛!那就速速命人拟旨,觻县受灾严重,然当地官员能力不足,办事不利,为解救百姓于水火,朕特派秦王亲自带兵速去支援!”
至此,大公公终于明白了过来,奉承着说道:“皇上是想借这场特大沙暴,让秦王有去无回。最后,将此归结于天灾?”
璟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璟帝这阵阴险至极的笑声,就连大公公亦是顿觉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气袭遍至全身,却是脸上还得陪笑着。
而此时,对此即将到来的一场滔天阴谋尚还毫不知情的轩辕翰,正与其副将程良,行进在下朝回府的路上。
忽然,耳旁前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坐在马车里正在闭目养神的轩辕翰,缓缓睁开了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
继而伸手掀开车帘,问窗外正骑在马背上的程良:“前方发生了何事?”
程良亦是尚还不了解,便回禀道:“属下这就下去查看!”
说着,便翻身下马上前去。
只见一年轻女子,身后护着一老婆婆,当街而立,正被一摇摇晃晃,似是喝了不少的醉汉调戏辱骂。
“嘿……你个骚娘们,以前在万骄阁,爷爷根本就看不上你。如今,爷爷好心给你钱,让你陪爷爷一晚,你倒还**立牌坊,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女子眼神显然有些躲闪,却仍替自己辩解着:“你胡说,什么万骄阁?我从未听说过,你要是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爷爷倒要看看今天你要对我如何不客气……”醉汉说着,便朝女子身边扑了过去,欲对其行无礼之举。
碍于此时周围太多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人对其指指点点,女子似是有些不敢反抗。
见那酒醉男子朝自己步步逼近,女子只能步步后退。
正当醉汉即将朝其伸手过去想要轻浮其时,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醉酒男子眼睛一斜,看到程良一脸厉色正怒怼着自己,顿定在了原地,怯怯地道:“好汉别……别……别……这个臭女人,好汉若是喜欢,今日就先归好汉您了,只求好汉放过我!”
程良狠狠呵斥其道:“还不快滚!以后要是再敢酗酒,在皇城的街上骚扰百姓,寻衅闹事,小心你的脑袋!”
“多谢好汉饶命,多谢好汉饶命!”那醉汉被程良一吓,似乎瞬间清醒了过来,连滚带爬地仓惶逃命去了。
众人见此,一个个也都对其拍手叫好,继而纷纷散去。
就在程良收起长剑,正欲转身离开时,女子似乎缓缓认出了他,口中喃喃道:“你是……程将军?”
闻声,程良方才转移视线认真回看向女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