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契约:药妃,宠不停 第四百三十章:庭院深深深几许

主仆俩人遂一边走,梅志煊轻轻点了点头,回忆着道:“这次,幽蓝岛木屋夜里又现出了凤凰虚影,这足以证明,公主乃是西秦守护者后人的身份事实已是毋庸置疑。本皇子记得,儿时曾在一本秘籍上看到过,西秦守护者后人皆都具有一股神秘的凤凰神力,这股强大的力量于世间是无人能及的。”

侍卫一听,心里亦是无比兴奋和震惊,遂兀自一暗想顿时满脸惊喜地朝其拱手恭贺:“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些年,殿下所花在寻找这股神力上的所有功夫和精力总算是都没有白费。”

自从北烈回来至今,梅志煊的心中又何尝不觉得甚是意外与惊喜,他悠悠说道:“其实,本皇子一开始也是真的以为那守护者如传闻中所言,早已经销声匿迹,坠崖而亡了。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就是当年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亦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流落到我东宁拯救了我千千万万的子民,最后还成为我东宁国迄今为止都家喻户晓的嫡母后。”

说着说着,他忽然放慢下了脚步来,最后停下转身将目光看向身后的一片寂静的小院落,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些许忧伤与失落,柔声地道:“本皇子更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本皇子一直在苦苦寻觅的嫡母后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怎会是她……”

侍卫似是察觉到了梅志煊隐隐约约的心思,随之亦驻足下来斜身向着同样的方向,轻轻抿了抿嘴唇,似是有些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于是,两人一路都是默默的。

走了一会儿,侍卫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上前两步跟上其脚步,似是极为不解又忧心地问:“既然殿下心里对嫡皇后娘娘如此敬重,那为何如今还要将公主囚禁在这座废弃的院子里。殿下这样做,就不怕公主会对您产生误会,因此而生出隔阂……”

梅志煊一直低着头整个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半晌后徐徐舒了口气,幽幽道:“本皇子知道把她关起来这样很委屈她,但是现在还不是公开她身份的最佳时机。”

说着说着,只见其眼里所散发出来的幽光越来越冷,顿了顿默想了会儿,道:“继后母子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还很强大,加之又有永乐公主与西秦国和亲的势力支持,倘若假使现在公布了公主的身份,怕便就是将势力单薄的公主陷于了众矢之的。且父皇对本皇子自始至终亦从未信任过,所以本皇子这辈子只能靠自己。”

梅志煊默默地攥起藏在衣袖里的拳头,冷声认真地道:“乘着父皇,乃至整个灵空大陆目前尚且还无人知晓嫡母后一脉,乃就是失踪了多年的西秦守护者后人而进行抢夺之际,本皇子不能再等下去,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侍卫听了恍然大悟:“殿下如此深思熟虑,属下实在是佩服至极。”

梅志煊深深吸了口气,信誓旦旦地道:“总有一日,本皇子一定会让她风风光光,还她一个尊贵身份的!”

侍卫一边听一边想着,却又再次担心了起来:“可是,咱们就算瞒得了这宫里的所有人,亦是瞒不住咱家娘娘啊!娘娘曾经还是西秦公主的时候和咱们公主,她们在西秦国便就是彼此相当熟识的故人。”

侍卫似是越想越不敢往下继续想去,却又忍不住不得不提示梅志煊:“怕只怕,咱们这个院落太小,如果万一她们一见面,便会立刻认出彼此来。所谓‘久别重逢情更浓’,到时候怕是搞不好,公主知道了咱们的用心,又会和当年的嫡皇后娘娘一样,最后不顾一切地又回到西秦国去。那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嘛!”

话音刚落,只见梅志煊顿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侍卫的眼睛,对其厉声喝道:“当然不能让她再踏回到西秦的国土去,所以本皇子已经告诉了她一件秘事,相信她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为今之计,我们只需专心加快我们的速度即可。”

“秘事?”

侍卫好奇地道。

梅志煊勾了勾手指,于是侍卫忙上前两步朝其近身了过去贴上一耳,梅志煊微微俯身,主仆俩在一片漆黑的夜里,院中一角落的桂花树旁窃窃私语了起来……

自从被人强行由凤凰岛的木屋里带入到东宁皇宫,安置在这一废弃确是着实极为僻静的小院落,又与梅志煊极为不愉快的一场谈话过后,衣上云便很少开口说话。

且这些日子里,她并未按照梅志煊事先所安排的,以男子扮相示人。

梅志煊对此似是也颇为无奈,拨了两个小丫头巧兰、巧慧近身伺候着。可任凭她们姐妹俩使尽浑身解数,衣上云亦丝毫不为所动,每天不是安静地坐在桌前,就是在院子里总能找个地方发呆。

她严肃地审视自己究竟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她认真地思考着自己的命运,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难道就打算这么坐着等待一切的降临吗?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小厮们时不时都总是用怪异的眼光偷偷打量她,她知道大家都在议论她不是哑巴了,便是受了什么刺激失心疯了。可是,无论她们说的再离谱,她都丝毫不关心这些。

梅志煊依旧每日带着侍卫亦总是有意无意地无数次经过她的院门,而每次都是同样沉默不语地站在一边远远看着她,看她本就清瘦的整个人,如今一天天地更是日渐消瘦了下来。

有时,她独自寻了一角在院子里静坐发呆的时候,会听到巧兰、巧慧悄步出门近身过去到梅志煊的身边悄悄地朝其请求说:“三皇子殿下,您快进去劝劝姑娘吧!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姑**身子怕就是铁打的也是支持不住的啊!”M.

梅志煊双手负后着挺立着沉默半晌,许是对于这个固执的皇妹颇为无奈,又许是有些了解她的脾性几分,只简简单单寥寥几字道:“劝,是没有用的,时候到了,她自然会想通,会认命的!”

然衣上云听了,一想起那夜梅志煊的话来,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抵抗着:“不会,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想通,为什么我的过去,我的身份,我的命运会由你片面随便的一席话,一个谎言便就决定?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人生就是别人所编织的一个故事。不能,我不能!我痛恨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遭遇这样的人生,这样的经历,什么一切都是命,认命吧!我不能接受!绝不!”

时已是深秋,院子里树上的叶子早已开始纷纷掉落。

经常见她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秋风吹过,随风飘舞而下的树叶。

而她,就那样一袭淡粉色衣裙,呆立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中,似是凝固成了秋日风中的一个永恒的画面。

此刻,她眼前每一片落叶都是一个舞者,无论是否年轻,它们也都曾经历过自己人生中的四季。可最后终是敌不过现实,慢慢地,带着对风的无限眷恋落下。

这一日,巧兰、巧慧默默地站在她身后,陪着她看了许久后,忽然听她第一次开口轻轻地说了声道:“它们都是被迫无奈的,它们根本不想离开大树的怀抱而坠落,可最终却也都逃不脱分离,散场落下的命运。”

闻声,俩个女子顿时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继而巧兰柔声地说:“姑娘您现在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等过几日,您心里的谜团都解开了,心情好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没有说话,只继续沉默不语地看着那风中正飘舞着的片片叶子。

等了一会儿,巧慧又试着问:“姑娘,您很喜欢树叶是吗?”

只见她伸手出去接住一片此时正好飞过眼前的红叶,道:“是的!我很喜欢树叶。即便它是采摘自同一棵树上的叶子,其每一片叶子上也都各不相同。而且,我喜欢与它有关的一句话。”

说着,她把放在手心的叶子缓缓靠近到温软的唇边用力一吹起,抬眼看着它在风中的摇曳舞姿。

遂目光散落到了院子里,稍时,只闻她嘴里默默地念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闻此,亦不知俩个女子究竟听懂了其中几分,但见她这么久的日子以来,终于肯开口与人交流说话了,能够迈出这一步,便总是好的。

于是,俩人一起用力地鼓掌对其称赞道:“好美的词语啊,这是姑娘所作吗?”

“这首词……”衣上云欲言又止道。

是啊,这首词当然不是出自她,可这记忆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正在思索,就在这时,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