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一片鸦雀无声。
似无一人不屏住了呼吸在翘首期盼着,眼前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名壮汉,今日所带来的接二连三,却是一桩桩,一件件俱都无比震惊了整个朝野的消息,接下来又是多么惊人的一件时。
眼看着自己的秘密就要暴露,就在这关键时刻,沉默了许久的梅汐媛终于按捺不住再次开了口,及时打断那壮汉。
愤怒地说:“还不赶快给本公主闭嘴!你这犹如丧家之犬的蛮夷之地的野蛮人在此胡说什么?!”
这时,殿前的陆远似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于是便开口问说:“奇怪,陆某尚还未曾介绍,公主怎么就已知道他们是北烈国人?”
梅汐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贼心虚,一时情急之下,居然被人下套,说错了话,遂目光急急躲闪着,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陆远毫不犹豫地继续追问:“莫非公主早就与他们互相熟识?”
梅汐媛轻蔑地瞟了那几人一眼,说:“放肆,本公主金枝玉叶,怎会识得这种泼皮无赖?”
顿了顿,继而解释说:“看他们个个殿前这般没规没矩,如此不识礼数,长相又颇为凶悍,一看便知是北烈游牧民族之人。”
说完那四名壮汉,梅汐媛竟忽地将目光落在陆远的脸上,愤愤道:“还有你?”
陆远始终都保持自己一如既往的沉着与冷静。
梅汐媛却又在陆远的身上找起了茬来,试图掩盖自己的把柄。
“你虽身为龙虎城少城主,可亦日后只不过最多乃一城之主,为何到了殿前亦不跪拜。难不成,你想伙同这些北烈的亡命之徒造反吗?”
这时,梅志煊徐徐开口,说:“是本皇子特赐他可以在殿前不用跪拜的。他是永宁公主所嘱托之人,有永宁公主的令牌。他不但可以殿前不跪拜,且还能随意进出宫门,还可以不受任何约束进出大殿。”
想起那时疫情的局势,梅志煊明显到现在还后怕着:“大疫发生,流民乱窜。若不是陆远及时封城,疫情将会蔓延至东宁国的角角落落,届时,整个东宁国怕都将会不复存在。没有他的付出,便不会有现在的东宁。”
说完,又命令殿前的陆远,说:“陆远,你继续说。”
“你们听到了吗?三皇子命令你们继续说……”
而陆远,却朝着那四名壮汉命令道。
“你们敢?”届时,梅汐媛依旧怒目威胁那四人。
壮汉丝毫不惧怕她。
瞟了她一眼,忽然故意提高了声音,自顾自开口道:“你们不会还不知道,你们的永乐公主,早就已经被秦王轩辕翰给休了……”
闻此,一时之间,满朝文武在大殿上炸开了锅。
“什么?”
“公主被休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看来公主一定是不得秦王青睐”
“可那也不能单方面就将公主给休了呀。”
“这秦王如此行事,岂不是公然破坏东宁与西秦两国的联姻吗?”
“秦王这分明就是不将我东宁国放在眼里啊。”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
一时之间,看到大家众说纷纭。
那乍出这一消息来的壮汉,却似是对自己的表演颇为满意。
不禁对梅汐媛挑衅极了地吐了吐舌头。
接着又做了个鬼脸,道:“我已经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让人现在就杀了我呀?哎呦,我好怕怕呀。”
顶着被这满朝元老议论和耻笑的巨大压力,生怕那些人会继续说出自己再多的事情。
于是,梅汐媛先怒了起来:“住嘴,你若是再敢说下去,本公主一定命人将你的舌头割下来拿去喂狗,让你这辈子都再也说不了话。杀了你们,岂不是便宜了你们,本公主一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那壮汉却似更加理直气壮了:“你让人来割呀?”
索性还自己要求:“要不公主殿下你亲自来剐?我就在这里站着呢。”
“你……”
被人如此挑衅,她公主的颜面何在?
可显然,在这大殿上,梅汐媛自是亦同梅志豪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亦决定不了。
这时,群臣又开始议论起这几名壮汉来。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知道公主这么多事情?”
“看起来,永乐公主似乎很是不喜欢他们。”
闻此,陆远便向众人解释说:“他们四个,便是抢了永宁公主从西秦为龙虎城所寻到的麻黄的北烈人的四个首领。”
梅志煊终于明白了过来,道:“陆远你是说,替永乐公主劫了永宁公主从西秦所寻回的麻黄的人是北烈人。所以说,永乐公主与北烈人合作了?”
这时,那壮汉轻笑了一声,道:“永乐公主的野心,可是大了去了。”
梅汐媛简直气疯了:“你闭嘴,早就应该知道你们都是些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壮汉依旧认真地说着:“公主,你当时跟我们大皇子结盟的时候可并不是这么说我们的。”
另一壮汉附和着:“对呀,对呀,当时公主在西秦被赶出秦王府,走投无路,可是将咱们当自己兄弟呢,还说若是咱们兄弟助你成事,到时候想要什么,便就会有什么的。”
一时之间,四名壮汉便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是啊是啊,公主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呀,如今大皇子还在等你的消息呢。”
“如果大皇子知道了公主反悔了当时的盟约,不知会怎么样呢?”
“咱们大皇子的手段,可是整个灵空大陆上出了名的残忍。”
“哎呦喂,啧啧啧……”
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两个污点证人,如今却联合着陆远带来的两个同党,反咬自己一口。
再一想拓跋泽的凶残,梅汐媛不禁被吓得默默吞下一口口水。
“你们都胡说什么?什么大皇子?谁承诺过你们这些?休在此胡说八道。”
偷鸡不成蚀把米,梅汐媛显然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今日这一幕。
可她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着,总要做点什么,哪怕是垂死挣扎呢……
然事已至此,明眼人都已明白了这一切。
梅志煊的眼里,早已是满满的怒火冲天,随即命令殿前的侍卫道:“来人!永乐公主不能为国分忧,讨得秦王欢心,尔今被遣回国,有损我国颜面;且还妄想诬蔑永宁公主,并与外国通敌欲谋反,现禁足在其自己的宫殿里,待查明一切后绝不姑息。在此期间,不得本皇子允许,不得出宫门半步。”
“不”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本公主?”
“本公主为了东宁,不惜都将自己的一生幸福都葬送了。”
“你们不能把我弃之如敝履。”
“不能把我关起来。”
看到两名带刀侍卫进来,梅汐媛终于慌了。
“放开”
“你们放开我”
“我是尊贵的永乐公主。”
“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如此对我。”
“我一定要扒了你们的皮……”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生来就骄傲的永乐公主梅汐媛最终还是被人架着胳膊拖了下去。
不管她再如何嘶吼,亦是毫无用处。
只留下像是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梅志豪瑟瑟发抖着,立在殿前,不知此时自己该如何离去?
就在这时,梅志煊复又将目光转移,看向了梅志豪的脸上,问了句:“怎么,你还不打算走吗?莫不是还不嫌丢人现眼?亦想让人进来请你走吗?”
闻此,梅志豪居然被吓得抖了一下肩,继而留下了狠狠的一句:“你给我等着!”
之后,便扬起衣袖,夹着尾巴快步离去。
这时,梅志煊扬起笑脸来,赞许道:“陆远,你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永宁公主怕是就要真的被人诬陷了。”
就在陆远正想开口说话时,殿前有人弱弱地发声说:“可无论如何,我们的公主就这么被人给休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了吗?”
陆远说:“永乐公主实属自取其辱,听闻在西秦时,屡屡针对永宁公主,早晚有一天,都会被那秦王轩辕翰休了的。”
顿了顿,似是有许多遗憾,可又只能接受,陆远继续说:“而且,如今的秦王妃,亦是我们的公主。如果真要追究,怕是对公主亦不利。”
众人听闻,再一次惊声不断。
“什么?”
“如今的秦王妃,亦是我们的公主。”
“少城主的意思莫非是,永宁公主又成了秦王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远说:“是公主,她为了能救下龙虎城,便用自己与秦王府做交易,索性听说秦王待我们公主极好,这才换回了那拯救了整座城的十几车麻黄。不成想,却在押送至龙虎城的半途中,被与拓跋泽结盟了的永乐公主使计下毒劫了胡。”
“原来是这样的。”
至此,关于这批麻黄的真相,终于大白天下,殿内再次恢复了一室寂静。
梅志煊便关切地问陆远:“那就是说,现在永宁公主已经找到了?他在西秦秦王的府邸?”
闻此,陆远的面色忽然变得忧郁起来:“不,公主她,失踪了。”
“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听闻,即刻纷纷面面相觑着。
陆远随之心情亦越来越沉重,回忆着说:“西秦至西,有个叫觻县的地方,前不久发生了一场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飓风沙暴。公主当时自愿去那里带领当地百姓治沙,便就刚好遭遇了那场沙暴,被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