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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个病患,卫云霆又不在,姜恬就跟尼姑庵那边告了假,一边看着医书一边守着萧晟。
听到他的喊叫声,姜恬不慌不忙地放下了书,从外面唤了一个哑巴小厮。
这人虽是个哑巴,却十分可靠,卫云霆把他留下,就为了处理这些她不便处理之事。
领着小厮进去,萧晟脸都憋得通红了。
“喊什么喊?”
姜恬语气依旧淡淡的。
萧晟牙都要咬碎了,他曾经贵为太子,就没为这种事窘迫过,可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硬是连此等事都要叫人。
更何况男女有别,唤了姜恬进来,耗尽了他的自尊。
“我要如厕……”
萧晟声音有点虚。
“憋不了了?”
萧晟震惊地抬眼,他就没想过姜恬会这么问。
手攥成了拳头,他点头:“嗯。”
姜恬让开,让哑巴小厮带他从暗道出去解决。
等到萧晟解决完,被扛回来,一看到姜恬还站在那里,他诧异出声:“你怎么还在?”
姜恬问他:“洗手了么?”
萧晟活了二十年,就没这么尴尬过。
他当然洗了!
看他默认了,又看他气色还好,伤口应该没裂开。
姜恬没说什么,只在走之前提醒他:“以后想如厕,不要大喊大叫,敲三下墙,我就让人进来。”
萧晟不想说话了,闭眼装死。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的相处倒是风平浪静。
那大夫用的药挺有用,萧晟脸上的血色多了不少,也不会疼到半夜睡不着了。
一旦病痛的折磨消减,萧晟就开始思考复仇之事。
那个懦弱的老头子冒着千难万险把他送到卫云霆这里,肯定是想着让他重新杀回去的。
可他并不了解卫云霆治下的情况,只好旁敲侧击问姜恬。
然而,相处多日,萧晟多少认清了姜恬的脾气。
他怀疑姜恬根本不会笑,天天冷着脸,不论他问什么,她都说不知。
送完饭和药她就走,绝不多停留半刻。
萧晟早就看出来了,姜恬并不待见他。
可她是他了解外面的唯一渠道,萧晟还得指望她收集点情报,哪怕看到她的冷脸,他还是绷着脸问:“你什么都不同我说,给我本此地的地理志,让我看看又怎么了?”
姜恬的神情照样平平淡淡:“卫云霆只让我给你送饭送药,多的事我不会做。”
萧晟讽刺了一句:“你可真听他的话。”
他知道这只是假象,她要是真听话,又怎么敢称呼卫云霆的大名,上次他听了一嘴,卫云霆倒像是怕她的样子。
不知道这个外室有什么本事,把卫云霆管得服服帖帖。
姜恬假装没听出他的话中之意,放下药又离开了。
萧晟自己一人在暗室中,实在憋屈,他不知道外界的消息,又没法出去,姜恬再对他甩脸子,他第二次还是会主动跟她搭话。
久而久之,萧晟都快要习惯姜恬的冷淡了。
他心想着卫云霆真是口味独特,喜欢这个性子的女人。
不过看姜恬那张与端容相似的脸,萧晟又觉得姜恬并不多么可恨了。
一直到某一天,萧晟窥见了姜恬眼里闪烁的几分喜悦,他又控制不住发问:“卫云霆是不是要回来了?”
姜恬没有反驳,只对他说道:“你的伤好了三成了,若是闭上嘴静养,说不定能好到六七成。”
就差没直说他聒噪了。
萧晟真是被气笑了。
他就没被人如此嫌弃过,索性翻了个身,不再看姜恬一眼。
不过他猜的没错,卫云霆的确是打了胜仗,不日就将归来。
足足一月过去了,城里的百姓脸上总算出现了几分笑颜。
要是匈奴踏破了防线,先死的便是他们,捡回了一条命,大家都高兴得很。
连带着别院里的下人们都振奋了不少,还有人建议姜恬出去多买些胭脂水粉,毕竟如今王爷身边只她一个女人,该好好打扮打扮。
姜恬一概没听,照样闷在书房里。
她如今不便前往尼姑庵,庵主倒是理解,毕竟卫云霆不在,恐出意外。
她只来信告诉姜恬,让她把她教的东西好好练练,不要丢在脑后。
至于尼姑庵,有空再去便是。
其实庵主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姜恬了,有些医术得给人看病才能学通,去不去不太打紧。
姜恬倒是一日都不懈怠,每日忙忙碌碌,总是到深夜才睡。
是夜,她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卧房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身而进。
姜恬立即醒觉,刚想喊人,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祖宗,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