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稳婆前脚刚离开,秦昭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
秦晴慢悠悠地喝着面汤,困意袭来。
“大哥,你在门口等谁呢?”
眼看一碗面见底,秦昭还是没发出响动。
秦晴打了个哈欠,她先忍不住问道。
“小妹。”
秦昭犹犹豫豫地进门,他看出秦晴眼中的疲惫,一个健步上前拉住秦晴的手把脉。
秦晴习惯性地伸出手,把脉是作为秦家人最好的相互关心的方式。
“身体没有大碍。”
秦晴的脉象稳健,秦昭这才放心些许。
“小妹,你为了景之出行忙了一夜未眠,不如先休息吧。”
秦昭的事不着急说,不如他晚些时候再来。
“我被你吓精神了。”
秦晴笑问道,“咱们兄妹之间不必藏着掖着,大哥有事就说吧。”
以秦昭的性子,除非有事相求,否则不愿意麻烦别人。
从小,兄妹俩一起长大,秦晴对这个兄长了解得很透彻。
“是这样……”
秦昭支支吾吾,好半晌才说出口,“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秦昭背着家人跑一趟,他是来借钱的。
原本,秦昭决定找史明月借钱。
毕竟现在秦家和陆家相邻,全靠小妹秦晴一人操持。
可他转念一想,史明月是个藏不住事的大嘴巴,定然会说漏嘴。
思来想去,秦昭决定跑一趟。
“借钱?”
对于兄长的来意,秦晴表示震惊。
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秦昭借钱做什么?
据她了解,秦昭手里有一笔丰厚的私房钱。
“之前是有,现在没了。”
秦家父子在秦晴开的医馆里看诊,因为是自家人,还没有结算诊费。
秦昭仅有的钱全部买了鸡,还被村里大娘坑一把。
买的二百只鸡,公鸡以压倒的数量战胜了母鸡,最后被赶尽杀绝了。
“小妹,你知道大哥犯错了。”
秦昭面色通红,很是窘迫。
如果不是当着秦晴的面,他决计开不了这个口。
自从买下杨柳,秦家鸡飞狗跳。
秦昭为把杨柳撵出去,花费不少。
“剩下的银子,我都交给青霓了。”
做出那么没脸面的事,他手中留钱,青霓岂不是更没安全感。
秦昭采纳陆景之的建议,把身上的银两全部上交。
现在,他荷包空空,兜里比脸都干净。
“原来如此。”
兄妹之间,借钱不是不行。
不过秦晴很好奇大哥借钱的用途。
如果是为去花街柳巷找乐子,这银子她不敢借。
“小妹,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秦昭很苦涩,到现在他都没想起那晚上发生了什么。
“眼看青霓的生辰就快到了,我是想送她个惊喜的礼物。”
给媳妇买东西,总不好找老爹要钱。
秦昭决定先找小妹张口,等医馆发了月钱,他再把银钱还上。
“咱们亲兄妹明算账,我绝不可能赖账。”
秦昭拍拍胸脯,做出保证。
“大哥,我自然是信你的。”
秦晴打开抽屉,拿出荷包里的银票问道,“你要借多少?”
“五百两。”
秦昭在永丰银楼看上一套首饰,大概在五百两上下。
云家掌柜见他是熟人,应该还会抹去零头。
算了算,这笔银子够用了。
“这里是一千两。”
秦晴把银票推过去。
虽说男子把银钱上交的行为值得鼓励,可出门在外手头上还是得留点钱,没钱寸步难行。
“不,只要五百两。”
秦昭算过,这笔债务他可以承受。
如果借太多,一时间他担心自己还不上。
“男子有钱就变坏,这还是景之说过的话。”
秦昭念念叨叨,在秦晴诧异的眼神中出门。
秦晴:“……”
陆大佬就知道忽悠人,自己存的私房比谁都多。
秦昭从府中出门,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他看一眼天色,决定先去醉花阴找沈淮叙旧。
刚走到闹市,只见一个穿着蓝底碎花裙的女子似乎看到了他,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窜入胡同内。
“站住,你站住!”
秦昭看到人影,快步追上去。
追到胡同口内,只有两户人家关门闭户。
正在秦昭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舅老爷?”
陆七看到秦昭在胡同,诧异地道。
“陆七,刚刚有一个姑娘跑到胡同里了,我看着面熟。”
秦昭是个直肠子,学不会兜圈子,他径直发问道,“是不是杨柳?”
当日把杨柳打发走,他后悔了。
秦昭就应该把人留下,想尽办法问清楚事实。
人打发了,疙瘩还在。
秦昭的铺盖卷被扔到书房,夫妻持续冷战,他很郁闷。
“您看到了?”
陆七爽快承认,那人的确是杨柳。
“她在哪,我有话要问她。”
秦昭冷下脸来,杨柳为何被藏起来了?
他打听好几日,几乎问遍了苏城的客栈,难怪一直打听不到消息。
“好吧。”
迟疑片刻,陆七决定自作主张。
“舅老爷,你到院子里做好心理准备。”
陆七说完,在前面带路。
院子外安静,可内里却另有乾坤。
陆七打**门,房门空旷泛着发霉的味道。
“杨柳人呢?”
秦昭没看到杨柳,被引入到地窖的入口。
等跟着陆七下去,发觉他来的是一处地牢。
在地牢内,铺满了稻草,在稻草上,坐着个光头的妇人。
妇人已经没有双腿了,身子看上去短了一截,很是诡异。
“哈哈,今日又来给我讲什么故事?”
白舒兰瞳孔全然没有焦距,发出诡异的笑声。
“只要让我活一日,我便诅咒陆景之和秦晴,一人生,一人死,一辈子别想再见面!”
“我诅咒秦晴难产一尸三命,哈哈哈!”
白舒兰一边说,脸上露出痛快的神色。
“白舒兰,你放屁!”
眼前人,秦昭早已认不出了。
他凭借对白舒兰多年的了解,通过声音辨别,眼前的疯婆子就是白舒兰。
“秦大哥?”
白舒兰晃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艰难地爬到铁栏杆处。
“秦大哥,秦大哥是你吗?”
白舒兰咬舌自尽,牙齿已经被全部拔了去。
她下巴脱臼,说话口齿不清。
“求求你,救救我!”
秦昭来了,真是秦昭!
白舒兰看向来人,眼底闪过一抹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