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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周仵作负心薄幸,您已经报复了,为何又要牵连无辜的女子?”
被杀死的花娘,一尸两命的孕妇,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这些人又做错了什么?”
人命再低**,也是人命。
“因为他们犯**,犯**就该死。”
那些花娘与她一样,被男子的言语哄骗得团团转。
“茉莉把卖皮肉得的钱财给了穷书生,那穷书生却把银子用在喝酒打牌上。”
她杀人,自当有杀人的理由。
女子对男子掏心掏肺,得到了什么?
如此犯**,还不如早点下地狱。
“那您为何要嫁祸给沈公子?”
史明月可以确定,她师傅和沈淮没多少交集,更无冤仇。
“沈淮更**。”
作为江南沈家的少主,多少女子为之倾倒,沈淮却偏偏对有夫之妇怀有心思。
秦晴不但嫁人,还与陆景之有了三个儿子。
“就这般,沈淮与秦晴做生意频繁让步,在背后默默地付出。”
师傅讽刺一笑,“听起来很伟大,实则还有比他更**的吗?”
既然愿意犯**,就当个替罪羊早点死,不冤枉。
史明月:“……”
师傅已经癫狂,她完全无法理解师傅的逻辑。
“那春芽呢,也被您害了?”
与师傅摊牌后,史明月不再隐瞒。
“不知。”
春芽那丫头有几分机灵劲儿,但是不多。
春芽无意间窥破她易容的隐秘,就确定她是杀死茉莉的凶手。
最好笑的是,直言不讳地质问她。
“好歹师徒一场,为师把她扔到东华村去了。”
东华村是姑苏有名的疯村,至于人还不在,她也不晓得。
“师傅,您去衙门自首吧。”
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让江南的百姓陷入恐慌,本就罪大恶极。
只有自首,才可减轻罪责。
“你开什么玩笑?”
自首是不可能自首的,况且衙门抓她,有什么证据?
想要脱身,她还有办法。
杀死史明月,取而代之,留在芙蓉楼当花魁。
“只要为师的易容术足够高超,就永远不会被察觉。”
“不,易容术再高超,也取代不了本人。”
房门被打开,门口处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秦晴示意史明月退后几步,只可惜她师傅反应更快。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师傅从怀中掏出一把**,用力架在史明月的脖颈处。
她只稍微用力,史明月的前襟染血。
“疯婆子,你不要乱来!”
陆五拧眉,心底没来由的慌乱,他把注意力都放在疯婆子的手上。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诚意了。”
人都在,刚好可以讲条件。
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举做不得主,但是陆景之可以。
“我有条件,可用周仵作的身份来承担罪责,保我平安。”
这样可以对百姓交差,对方也没有损失。
她杀的人大多没有背景,想要翻篇很容易。
“师傅,您是怎么能说出这番话的?”
史明月越发震惊,从开始的同情,现在她只感觉师傅可怜。
“周敬只把你当玩弄的花娘,难道你不曾想过为何?”
史明月一句话,把人刺激得不轻。
“你说什么?”
锋利的**又嵌入几分,鲜血横流。
面对师傅的疯癫,史明月没有半分惧怕地道:“我只说事实啊,如果为人付出要求回报,你可以不付出,谁稀罕?”
周仵作是负心汉,不是她师傅杀害其余无辜女子的理由。
这般作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闭嘴!”
刀子又要扎入脖颈,这个瞬间,陆五冲上前徒手抓了刀子。
场面一度混乱后,迅速得到控制。
史明月和陆五都受伤了,秦晴拎着医药箱,迟疑了下。
“夫人,小的不过是皮肉伤,您先给她包扎,否则她该哭鼻子了。”
陆五说完,面色不自然地甩了甩手心的血。
“谁用你假好心?”
史明月本有些感动,听完后半段对陆五怒目而视。
刚刚那般凶险她都没有哭,陆五是瞧不起她?
二人对视,彼此都不肯退让。
“陆五要是有你这两下子,也不至于打光棍到现在。”
女子优先。
秦晴手下不停,麻利地给史明月消毒包扎。
“夫人此言差矣,为夫所作所为皆出自真心。”
他在一旁一句话没说,战火也能烧到他身上?
陆景之细品,感觉自己得到夫人的认可,唇角微勾。
讨女子欢心没有技巧,陆景之懂得少,但是他善于观察细节。
秦晴一个眼神,他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有眼力见很重要。
“秦姐姐,春芽在东华村。”
史明月与陆五较劲儿,差点忘记大事。
虽说春芽已经消失好多天了,若运气好的话,春芽应该还在。
“人找到了。”
秦晴这边,也是到芙蓉楼之前得到的消息。
春芽遍体鳞伤,被找到之时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不幸中的万幸,人还活着。
人已经被送回庄子,由小喜代为照看。
等解决了衙门的琐事,把沈淮捞出来,秦晴还得赶回去。
房内,还处在混乱之中。
知县张举盯着被压制住的美妇人,磕磕巴巴地道:“你,你……”
美妇人是“周仵作”,也是曾经芙蓉楼的花魁,张举差点掉了下巴。
“你是如何伪装成我多年老友的?”
张举被雷个外焦里嫩,他与“周仵作”除了没一起去过澡堂子,别的不差啥。
仔细一想,这几年“周仵作”还真的没有衣衫不整过。
哪怕二人一起去喝花酒,“周仵作”也会点到为止。
“怎么,张大人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承认?”
大势已去,没有什么好挣扎的。
师傅哼了哼道,“张大人**上有一颗黑痣,喝茶只喝铁观音,收过永丰银楼给的好处,有心把鸳鸯楼的茉莉姑娘娶回家,又怕满足不了她,一把年纪还在喝壮元阳的汤药……”
并且,因为汤药很贵,张举曾经偷工减料,以至于喝了没有效果。
“据说,还被茉莉姑娘嫌弃过。”
在场鸦雀无声,半晌后响起几道抽气声。
张举面色青紫,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些是中年男子的小苦恼,他曾经和“周仵作”诉苦过。
谁料在这等场合,对方把他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