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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妄想症如此严重啊!”
百姓们面色凝重下来,纷纷劝说小个子道,“你运气好,有秦女医为你看诊,若是换了庸医,哪能治好病症?”
虽说要开瓢,但为治病,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放屁,老子都说了,老子没幻觉!”
人群中有几个带节奏的汉子蠢蠢欲动,就差直接把他按倒开瓢。
秦晴的名声,在江南太响亮。
若不是小个子自己是知情人,怕是也要相信出现幻觉的说辞。
“没幻觉你自言自语,说是看到死去的女子?”
有彪悍的大娘为醉花阴伸张正义道,“莫不是来碰瓷的吧?”
沈家家大业大,随便被喂点,也能吃饱了。
“老子说了,是酒水有问题,你听不懂人话吗?”
小个子已经撑不住,还在据理力争。
人呢,胡家人为啥不帮他说话?
“就算酒水真有问题,也不至于看到死去的女子。”
秦晴一脸忧色,指挥酒楼的伙计把人按住。
今儿这脑袋开不开,不是小个子说得算!
犯到她手里,制造谣言阻碍啤酒的销路,坏她财路,秦晴就当杀鸡儆猴了!
背后有心思的人,再有动作,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不要!”
“杀人了,杀人了!”
无人帮扶,小个子哭爹喊娘,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尤其是看到秦晴拿了一把铁锯,铁锯上有血色,更是当场吓尿裤子。
“我招,我招了!”
再不说实话,有没有醒来的机会都不知道。
小个子衡量半晌,哆嗦着嘴唇道:“有人指使我来醉花阴闹事,不是我自己想这样的!”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小个子还算有点江湖道义,坚决不肯交代顾主。
“看看,还说不是妄想症?”
秦晴唇角一挑,故意道,“我不相信有人这么坏。”
“沈家是百年老字号,做生意最讲究诚信,江南一带的百姓有目共睹。”
秦晴拎着铁锯,又向前走一步。
“不是妄想症啊,我有证据!”
小个子努力解释,秦晴不听。
“有,是胡家,胡家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来闹事,说好事成以后再给五十两!”
小个子担心铁锯把他的脑袋当木头锯,挣扎未果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可能,胡家一向是正经生意人,为何这么做?”
人群里,胡家的狗腿子着急了。
刚刚他们隐匿起来,担心引火烧身。
“秦女医说得对,你出现幻觉了!”
万一秦女医也要锯了他们的脑袋咋办?
结果一个没留神,小个子什么都交代了,晦气!
胡家狗腿子相互使眼色,把一切推到“幻觉”上,总算机灵了一把。
“胡家正经个屁,胡家弄个酿酒的小作坊,在不夜街售卖啤酒,价钱便宜,味道还赶不上马尿!”
小个子连接被质疑,更是气得爆料。
“荣宝斋的生意,也是胡家的,你们还不知道吧?”
为撤清关系,小个子不管不顾把胡家老底揭穿。
“沈掌柜,对不住了。”
小个子说完,郑重地弯腰认错。
他愿意去衙门,把一切说清楚。
受人指使见钱眼开,是他不对,但是胡家的罪责更大!
“完了。”
胡家狗腿子吓得跌坐在地,帮了倒忙,主子还能容得下他们?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沈家乃百年老字号,极为爱惜羽毛,岂是胡家这等小门小户比得过的?”
做生意,讲究一个良性竞争,这样才可彼此进步。
“相互构陷,只会把啤酒这个行业玩死,以后再没有爽口的啤酒,损失最大的还是百姓。”
对此,秦晴有感而发。
她想到在现代,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火腿肠品牌,就是被里面有人肉的谣言坑到销声匿迹。
“报官,一家要报官!”
万一沈家不再酿酒,他们喝什么?
这下,百姓们极度气愤,吵嚷着去胡家要说法。
“多谢您出手。”
从沈家被人人喊打,再到被称颂,总共不到半个时辰。
秦晴来了后,直接扭转局势。
掌柜听说了小八卦,他家公子倾心秦女医。
可惜了啊,公子福薄!
“不过是小事。”
胡家充当搅屎棍,扰乱市场,必须去衙门要个说法。
而后,发布告对百姓们澄清事实。
此事上,沈家不可退缩。
距离与史明月约定的时间还早,秦晴决定去衙门探监,给吃牢饭的沈淮加个鸡腿。
“凝冬,用食盒装两份饭,再单独装一份点心给春芽。”
秦晴记得,春芽很喜欢吃点心。
等一行人到衙门,春芽激动地出来接人。
“秦女医,这点心是给我带的吗?”
江南的点心,比北地细腻。
软糯又不甜腻,几乎是入口即化。
“是,你在周仵作身边怎么样?”
杀人凶案未破,周仵作暂时留在姑苏帮忙。
秦晴不经意一问,只见春芽本能地颤了颤,眼神闪躲。
“怎么了?”
秦晴敏锐地察觉到春芽的异常,关切道。
“我……”
春芽咬唇,半晌后摇摇头。
“我总以为胆子大点,有热心肠,有正义感,就能替死者做主。”
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
热心的人多不胜数,只凭此作为支撑,支撑不了多久。
春芽萌生回到北地的念头,她退缩了。
“是因为这次的连环凶案?”
秦晴看出春芽的沮丧,非常理解。
女子做仵作,大多数都有父辈熏陶,半路出家本就很难。
伸张正义有很多方式,受不了血腥,真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以为您会劝我坚持。”
春芽有些意外,秦晴实在太善解人意,总是为人着想。
她张了张嘴,最后咬牙把想说的埋在心里。
春芽不想给秦晴添麻烦。
“坚持什么?做喜欢的事很重要。”
秦晴拍了拍春芽的肩膀道,“你跟着我来到姑苏,我自当照顾你。”
不做仵作了,还可以做别的。
正好,秦晴买下庄子种圣女花后,也需要人手。
熟人知根底,比起外人来更加放心。
“您有身孕,不要操心了,陆大人对您看得紧呢。”
被秦晴三言两语开导,春芽终于有了笑模样。
“等我不想做仵作就去投靠您,至少赚一份工钱才有脸面去见我大哥。”
不然从北地折腾到江南,春芽信誓旦旦自己能做好,仿佛是个笑话。
“想来我随时欢迎!”
二人闲聊后,秦晴又去看了沈淮。
沈家巨富,少不得用钱打点,沈淮住了单间,稻草都是新的。
“我听说胡家诋毁沈家,散布关于啤酒的谣言?”
沈淮正在吃鸡腿,顺便抿了一口小酒。
对于重见天日,他暂时不抱希望。
“你似乎一点不着急。”
不是秦晴夸大其词,而是深知谣言发酵后的凶险。
醉花阴的啤酒,差一点卖不出去。
“急什么,不是还有你在。”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
有秦晴坐镇,啤酒的生意黄不了。
“至于案子,顺其自然。”
不是他无能,而是凶手太厉害。
“世间自有公理,老天会给我一个答案。”
沈淮完全处于摆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