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边城封城后,街道上空荡荡的。
平坦的青石板路,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两侧的商户窗门紧闭,都是打烊的状态。
北地的房屋建筑,对比京城多了一些古朴厚重之感。
“唉。”
看到这一幕,周老夫人重重地叹口气。
就在刚刚,有举着白灵幡的丧葬队伍路过,众人一身白,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麻木,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一路上,遇见的几个客栈全数关闭,门板和窗户都已经被钉死。
“娘,咱们先回家吧。”
情况有变,与秦晴预料的不一样。
好在方老爷送了一套宅院,全家人才不至于露宿街头无家可归。
“儿媳,多亏有你啊。”
周老夫人拉住秦晴的手,她儿媳是家里的福星。
在进城之前,沈家兄妹和胡铁牛车队全部的食材,都被陆家人带上。
秦晴粗略估算一下,米面粮油不发愁,至少吃三个月。
况且,她医药空间里还有成箱成箱的囤货。
方老爷送的宅子,距离衙门不远,是边城的黄金地段。
“咔嚓!”
陆五接过钥匙打开大锁的瞬间,全家人兴奋地叫出声来。
“夫人,这院子看起来像被人打理过。”
院中有杂草,但是不显得破败。
“比咱们想象的好太多了!”
马车停在前院,秦晴忙着指挥下人。
“咱们带了药材等物,药材最忌受潮,先找一间干燥通风的库房来放置。”
这月余,边城一直在闹鼠疫,方家来打扫的婆子,有段时间没来了。
“大宝二宝三宝,你们负责给花园清理杂草。”
秦晴毫不犹豫地利用童工,现在可没有主子下人之分,全家齐心协力。
“真好,这个院子就是咱们在北地的住处了!”
周嬷嬷喜滋滋的。
在流放路上她曾经想过,到北地赁不到合适的院子,只能在村子附近搭建窝棚,先度过难捱的冬日再说。
“大院子气派,遮风挡雨,咱们都该感谢夫人!”
下人们围住秦晴,整齐地施礼。
“流放路上,咱们都是同甘共苦过来的,在最难的时候,彼此都没有放弃,喝过一口锅的粥,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好!”
哪怕在乌云笼罩下,也终究抵挡不过乌云上方的光。
秦晴握拳,她非常有信心带领全家逆流而上,不求大富大贵,平安顺遂,吃香喝辣就好。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老婆子说几句。”
周老夫人大方交出管家权,“以后后宅,秦氏说的算。”
“娘,您咋说话不算数了?”
说好了家里以后听婆母周氏的安排,这不过刚到边城,婆母周氏就把大权交出。
“儿媳,能者多劳。”
周老夫人面对指控乐呵,她是答应管家没错,但是没说过自己就不会反悔啊!
“娘年岁大了,你就成全娘亲含饴弄孙的小心思吧。”
周老夫人开明,琢磨后宅交给秦氏,以后夫妻俩交流变多是好事。
想到此,周老夫人又开始张罗,“咱们去选屋子,把最大的留给你们夫妻俩!”
周老夫人说完,警告地盯着陆景之看了看。
以往在京城,陆景之上早朝,起得比鸡还早,公务繁忙,回来比狗还晚。
周老夫人想见儿子一面不容易,陆景之与秦氏常年分房。
一人在前院书房,一人在后宅,处得和邻居一样。
“儿媳,清雨那丫头是不是送了你床幔和床帐,正好拿出来挂上!”
周老夫人兴冲冲地,结果发现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只有一间房有床,还是一张小床。
“娘,我忘了说了,方老爷的宅子是新盖的,时日不长。”
新宅还没住过,因而家具不齐全。
秦晴是打算住在客栈一段时日,这期间挑选家具。
“城里闹瘟疫,家家关门闭户,咱们又对边城不熟悉,还是不要出门了。”
周老夫人叹口气,瘟疫之所以可怕,在于传染。
不经意间染上,不是一个人的事。
“老夫人,小的看到一间房内堆满木板,似乎正是要打造家具的。”
陆五主动请缨,他懂点木匠活,又有一把子力气,还可以指点陆七一起干。
“小的虽然不会雕花,手艺还成。”
陆五急于表现,周老夫人却不买账,质疑地问道:“陆五,那你先给景之和秦氏做床,睡两个人应该不会塌吧?”
天地良心,周老夫人说这番话没有任何内涵。
她以前住乡下,为图便宜,曾经买过一个半吊子木匠做的床榻。
结果她还没睡着,床塌了。
现下陆五说自己只懂一点,周老夫人立刻想到那段不美好的回忆。
谁料,陆五瞬间想歪了。
陆五小声嘀咕:“只要主子不太用力,床就塌不了。”
长时间咯吱咯吱的,铁床也受不了啊!
陆景之愣住,陆五真是皮痒了,说的那叫什么话?
陆五的“小声”被周老夫人听见,周老夫人若无其事地道:“那你做的结实点!”
她是过来人,很了解儿子,陆景之就是个闷骚的,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在暗地里盯着秦晴呢!
要是因为床榻不够结实导致夫妻俩成为笑话,陆五堪称是第一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