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师了。”
黑衣女子苍白的脸色愈发平静,那双曾经温和的漆黑眼眸，如今却幽沉森冷。
江商从未在她身上看见这样的表情，纵使是当初强保陆知远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冰冷。
那样的眼神,江商甚至怀疑师尊真的动了杀心。
但是她不懂，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
江商被她森冷的眸光看着,红着眼睛挣扎道，“师尊……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出师,”她抱住女子的腰，就像受伤的小兽,可怜又无助，红着眼眶，“我不出师。”
“我做错了,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我不出师！”
微夜的行为让人震惊,江南下意识看向李长安,面面相觑。
她们还以为微夜会死保江商呢？
晨星仔细看了一会,发现微夜眼神姿态都很自然，就像真的想深恨子修，恨的想杀了她一样。
可是，她自然的有些奇怪了……
晨星脑筋极速运转,忽然看向了易青。
易青十分平静,丝毫没有上去救江子修的意思，与当年着急保护江子修的模样完全两样。
晨星瞬间懂了,她肯定又看全了什么,她从来不说。
似乎察觉到晨星的目光,易青后知后觉的露出了阴沉的表情，十分愤怒的样子。
此时，李长安才等人才转头看易青的反应。
而荀洵，她自始至终笑吟吟的，也没去看易青。
“师尊……”
微夜脸色平静，眼神却宛若深渊，她眼里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冰冷。
“绝是吾至交好友，”微夜看着她，“她好不容易复活，还没来及享受这盛世……”
她故来漆黑冷淡的眼眸，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悲切。
“你没有错，”她语气哽咽，“是我的错。”
“我后悔了。”
“我不该收你为徒。”
“如果没有这一切，如果我当初不听从易青的建议……”
她闭眼，不让江商看见自己眼里的情绪，眼睫却轻轻颤动。
“你放过我吧。”
“我已经累了，”她语气又渐渐平静，“今**我便断绝师徒之义。”
她语气越发的轻了，就像恳求一样，“你已经是人皇，足够自保了……好吗？”
易青的脸色在她说到‘易青建议’的时候，就已经冷下了脸，心底颇为狐疑。
难道她看错了？
江商还是不相信，狼狈的跪在地上，一身白袍满是尘土，“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是说，你不是说永远不会不要徒弟吗？”
微夜睁开眼，“我没说过。”
江商怔住了，迎着女子冷漠的眼神，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师尊……”她嘴唇有些颤抖。
微夜似乎极力平静下来，“我今日再受你一声师尊，以后就不要了。”
说完，她扒开江商的手。
江商手死死抓着她衣摆，还是没反应过来，“师尊，师尊……我不信，我还是不信……”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
“师尊，但是绝帝……”江商话还没说完，就被微夜狠狠踹开。
晨星两眼一黑，糟了，她忘记和微夜说绝帝的事情了。
微夜还不知道绝她们能复活，现在这些话，说不定有几分是真心的。
坏事了。
白袍女子本还在哭，此时却呆呆的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眼神空空洞洞的，魂都飞了的模样。
晨星看见都心疼极了，微夜怎能如此心狠？
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一时竟也不确定是否是自己想的那样了。
青皇大笑，“你也有今日？”
青衫染血，她向来温婉的面容满是癫狂，“你也有今日？”
白皇冷冷一笑，看着江商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江南本还想劝冥不必如此，一时竟也说不出口了。
也好，让冥和晨星与江商解绑，她们也能好做许多。
荀洵却依旧笑吟吟的，不以为意的样子。
李长安凝视着地上的女子，又看着低着头的黑衣女子，“既然你已出师，那么日后我们不会再顾及微夜了。”
江商呆呆的坐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忽然，她身子一轻，被人抱住。
清浅的竹香传入她鼻翼，易青清隽温柔的嗓音响起，“没事，她不要你，我要。”
“微夜臭鱼烂虾一个，也不会教人，我收你做徒弟。”
黑衣女子忽然抬头，冷冷的看着她。
“回去我就把四十五赶出师门，只有你一个徒弟。”
江南忍不住道，“你们就非要师徒恋做什么？”
易青将江商抱的紧紧的，根本不搭理她们，“大不了这人界我们不要了，你我带着美酒美食，再把那只傻鹰带上，我们去浪迹天涯。”
“区区人皇，不做也罢。”
她问，“我们不回来了，好不好？”
江南差点破音，“易青！！！”
江商本就难过极了，被她嗓音一哄，眼里刷的就掉下来了。
她死死的抱着女子脖颈，哭着道，“易青……”
晨星：“……”
微夜：“……”
易青这才抬头，“现在你们可满意了？”
她肆意嘲讽，“荀洵可是个好人皇，也就杀杀风怀安，坑死徒弟，用紫气做刀，养个蛊而已。”
“以你们欺软怕硬的优秀人品，一定不会追究她的吧？”
她讥讽的眼神看向青白二皇，“毕竟，你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她。”
“送死都嫌你们没用。”
青皇气的脸色发白，指节死死嵌入肉里，却又被她说进心底，只觉得屈辱至极，恨的眼球充血。
她为何如此无能？以前便被徒弟欺弄，害死师门，如今登皇，竟也能如此无用，连为自己赴生赴死的绝都护不住……
枉为人皇……
她枉为人皇啊！
青皇流出血泪，“是我，是我枉为人皇。”
一时间生命气息狂泻，她竟然大道不稳，道韵泄露，隐隐有嗜血般的气息升起。
原本温柔充满生机的生命大道，一时间竟充满杀机，绝寂般的气息笼罩众人。
她的道基竟然不稳，皇道修为都有些动摇了起来。
荀洵竟然笑了，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
很轻，也很随意，即使不用去看，也能感受她满满的不屑。
青皇没去稳定大道，陷入自己的心魔里，整个人气息疯狂波动，磅礴混乱的气息搅的人外露的肌肤生疼。
江南低骂了一句，“长安，你带她到一边稳定心神。”
易青几句话竟然让昭明道基不稳，她居然开始怀疑起自己一直以来的道途。
“行，既然你们已经分算清楚了，那我就开始问了。”
李长安只是随手将昭明丢到一处，平静站在她身边，看着众人。
江南：“我们离开之后的事，一件一件的算。”
“荀洵杀魔神，风怀安登皇失败，这里可有话说？”
易青连个眼神都懒得看她们。
白皇森冷的眼神看着易青两人，竟然也没有说话。
江南沉默一会，“那就下一件。”
不说话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她们已经完全不需要证据了。
“我住了这么久的人皇宫，”她看着至今漏风的大窟窿，“你们告诉我怎么回事？”
“谁撞的？”
易青这次就毫不犹豫了，“微夜。”
江南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别让她帮你顶罪！”
此时，黑衣女子已经安静坐在了一边，身边就坐着晨星。
闻言她淡漠抬头，“是我。”
江南觉得哪里不对，“上次你就帮许橙顶罪，这次……”
微夜没再说什么，她疲惫的阖上眼，根本不想说话。
白皇冷笑，“就是她，我看的清清楚楚。”
江商两人也就罢了，若要向荀洵复仇，他们必须依仗江南李长安，他不能得罪这两人。
若是她们当初不走，是否会不一样……
他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江南震惊的看着她，“你想好如何修补人皇宫了吗？”
白皇不满，“修补？”
他表情阴沉，“她当时撞了我几下，我要撞回来。”
江南没理他。
荀洵：“我觉得很有道理，她们当时可是非常嚣张，白被撞的很惨。”
白皇脸色铁青，“不要你假好心。”
他看着荀洵的眼神满是杀意，嗓音切齿深寒，“荀……洵……”
荀洵只是一笑，也不问他什么。
看着她轻松的表情，白皇恨欲狂，“我真不该信你……我真是蠢，是我蠢啊！”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与虎谋皮。
他明明知道荀洵的危险，居然错觉她会顾念同僚之情。
哈哈哈，还是易青说的好啊，只要她需要，没有什么是不可惜牺牲的。
易青是她的道侣，都被牺牲了，他们哪来的自信，比易青更得宠？
荀洵只是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可白皇却哪听她这话。
一叶障目，如今的他怎么可能相信荀洵。
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他不需要证据。
如果不是打不过，如果不是打不过……
为什么打不过？
白皇几乎泣血，“荀洵，此仇不共戴天。”
荀洵笑容微淡，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江南居然有一瞬间的胆寒。
因为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在荀洵眼里看见了杀意。
她想杀了白。
她居然……
她。
李长安不动声色挡在她的面前，平静道，“我明白了。”
“所以剑帝的死，风怀安的死，人界目前惨况，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荀洵笑，“我可没策划。”
她笑着问白皇，“你问他，有哪件事是我提议的？”
“长歌只是孝心可嘉，怀安我也很心痛，但是死者已矣，我也不能将她再打杀一遍。”
“至于紫气，怀安登皇被阻，心灰意冷，将紫气赏有功之臣，也算有错吗？”
她笑着发问，“我何时劝他如此做了？”
“我何时说过紫气能使人登皇了？”
“难道我将紫气借与你们登皇，反而有罪？”
白皇气的快疯了，几乎要哭出来了，“是，你没说，你没说……”
他突然猛冲上去，掐着荀洵脖子，眼里满是血丝，“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易青抱着江商冷眼旁观。
江商也伸出脑袋，吸了吸鼻子，看的很专心。
狗咬狗，妙啊！
荀洵像挥**一样，将他一巴掌甩开，“至于人界……”
她表情陡然冷冽，“一群蠢货，连登皇条件都不知道，就盲目杀戮，死了何辜？”
江南竟然说不出话来，因为这真是荀洵一贯的嘴脸。
她就是视人如草芥。
“真像啊……”
江南喃喃，“跟杨仪真像啊……”
“怪不着……怪不着……”
“原来是我对你滤镜太厚了……还是易青看的明白……”
荀洵淡漠的道，“我一直如此，未曾掩饰。”
她并不需要掩饰，否则青白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认定是她呢？
因为她真的懒得掩饰。
江南复杂的看着她，“荀洵，我该如何对你呢？”
“你这么聪明，是不是也想好了出路？”
荀洵似笑非笑问道，“你们有把握杀了我吗？”
李长安冷哼了一声，“你可以试试。”
荀洵继续笑，“你要是真有把握，早就出手了，李长安，我还不了解你吗？”
李长安表情有些阴沉，可纵使阴沉至此，也美的宛若天空下的神衹。
“既然留不下我，”荀洵笑，“放我出去，你们放心吗？”
江南冷声道，“那还不如现在杀了你。”
当初走了一个杨仪，她们就烦不胜烦，如果再让荀洵走了……
以这家伙的心性修为，人界真的永无宁日了。
她是真的谁都敢杀。
想到这里，江南不自禁与李长安对视了一眼。
荀洵看在眼里，笑着道，“就算你们要留下我，以我目前的修为，临死之前我能带走几个？”
她看了眼白皇，看了眼道心破损的青皇，看向一言不发的微夜，又看向了江商。
她诚恳的道，“你们与我战斗，就不会受伤吗？”
“李长安，你有把握江南一点伤不受吗？”
“你们有把握留下我，还不让我跑掉吗？”
荀洵笑吟吟，“你们都没有。”
“所以，不如各退一步。”
荀洵平静，“江商若死……”
江南眼神一凛。
荀洵继续慢悠悠，“你们肯定不会同意。”
“但是……”荀洵笑道，“若是流放她，或者封印她，我也可以接受。“
江南：“流放不可能，易青不会接受的。”
荀洵：“那就封印，就定个千年吧。”
“她本就小，也不介意这千年。”
“我绝不会杀她，你可以让李长安看着她。”
江南无法理解，“这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易青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她难得这么幸福，有人心疼，你就不能祝福她们吗？”
江南无法理解，她无法理解。
“你明明不对她好，为什么还要阻止她过得好？”
“荀洵，你为什么会这样？”
她将自己对荀洵的期许全数托出，她期望荀洵能给她希望的答复。
到底是数千年的同僚，此前的荀洵多可靠了，可靠又能干，江南当初真的很喜欢她了。
可惜的是，女子压根想都没想，“她不行。”
“你行？”
荀洵：“我可以。”
“你这样，易青就算死都不可能与你在一起的。”
“荀洵，你根本没有真心，”江南冷冷道，“也不知道你那么多不要脸的操作，是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的？”
“自以为是，自取灭亡。”
江南想起曾经，那时候易青其实还没那么讨厌荀洵，还时不时故意气她，易青这样的人，她真讨厌一个人，会十分平静，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
她愿意骂，其实已经是上心的表现了。
江南摇头，“你说的我们不可能答应。”
“我确实也不喜欢江商，甚至我现在很讨厌她，若不是她……”她满怀厌恶，却摇头，“但是我不会封印她的。”
“你做错了，威胁我们，还要我们帮你欺负弱小？”
“荀洵，你真把我们当成泥团了，想搓圆就搓圆，想搓扁就搓扁。”
荀洵笑，“那就换个。”
“我和她交手，你们谁也不要管。”
“完事之后，我自己静室修炼千年，不出门一步，你们意下如何？”
“你要如何对待易青？”江南问道。
荀洵仰头微叹，“我当然不会伤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她的。”
“你且放心，”她顿了顿，似有若无的道，“你不觉得你对她太关注了吗？”
“当初若不是你……”她忽然又住口。
江南下意识捏住李长安的手，冷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挑拨离间。”
江商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一脸看**的眼神看她们。
就这？
你们对付不了荀洵，就吃的死我？
荀洵还有自信吃死易青？
她想干嘛？让易青失忆吗？
易青好歹是个命运人皇，又不是提线木偶，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吗？
你们就没想过她可能预见了一切吗？
一群大**。
见江南看来，江商毫不犹豫的嘲讽，“百姓三七分成，乡绅如数奉还？”
“江南啊江南，你哪有资格看不起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在我眼里最后一层光环也没了。”
江南平静的看她，“我不需要你看得起。”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她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没有能力反抗就老老实实蹲着，拼命的跳脸嘲讽有什么用？怎么？你以为我们要拼了受伤或是更惨重的代价，为你冲锋陷阵？”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江南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人皇宫你就不必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江商根本不想和她解释，轻蔑的道，“我稀罕？”
她扫视了一眼，冷笑道，“有你们求我的时候，我们走着瞧。”
李长安冷下脸，“走着瞧，你以为你能走？”
“你以为易青能护住你？”
江商脑海已经响起了猫的声音，她从易青怀里钻出来，一脸轻蔑。
“人皇待如何？打我还是杀我？”
“我好怕怕哦～”
李长安眼神阴沉，“你已经是人皇了，打你可不算欺负小辈。”
“你就当，人界弱肉强食吧。”
不仅李长安，白皇和那边摇摇欲坠的青皇也站了起来。
“荀洵可恨，你也是源头。”
青皇脸色青白，“先报一个仇也好。”
荀洵倒没动，她知道现在江商死不了，李长安和江南还在克制。
她现在去，最后三个人指不定就打她了。
不过……呵。
晨星一把拉住黑衣女子，眼神示意她看易青。
易青表情十分自然，还轻轻的敲着桌子，一脸看戏的模样。
她真的自始至终都很淡定。
之前还特地发话气微夜，估计是看出来了什么。
说实话，晨星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联系微夜。
微夜之前不知道在做什么，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她现在想什么，可惜此时也没时间交流。
江南想了想，看了眼易青，还是没去。
她道，“你既然是人皇了，也出师了，不算小辈了。我们教你实力不如人的时候，就老老实实蹲着，不要无法无天。”
“放心，”她给易青吃定心丸，“长安不会杀她的。”也不会让别人杀。
江商哈哈笑，“你们怕荀洵跑了闹事，就不怕我？”
江南表情一怔，居然真的升起了杀意，她又不自禁看向易青。
女子漂亮的桃花眼回视。
江南又哼了一声，“行啊，那易青我就拉回来，你老婆‘啪’的一下就没了。”
江商呼吸一滞，居然真被她吃住了。
她怒道，“易青，她哪来的自信说拉你就拉你？”
易青也没想到，这火都能烧到自己身上。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漂亮的桃花眼一时竟也潋滟动人。
李长安都脚步一顿，冷淡回头。
江南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不再吱声。
江南守则之一：不能当着老婆的面彰显自己和别的女人关系很好。
江南守则补充条款：这个女人的名字，尤其不能叫‘易青’。
白皇已经冲到她不远处，青黑的眼神竟有些疯狂。
什么不能杀，他就要杀！
江商，死！
江商却忽然回头一笑，“等的就是你。”
说时迟那时快，白皇忽然扑倒在地。
而江商手中，却捏着一个精致的神魂。
神魂未曾料到，震惊至极。
江商：“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她笑眯眯的看着人皇青皇，“你们也不想他死吧？”
青皇愣了一会，果然没再上前。
李长安脸色阴沉，却又难掩诧异，她看着白皇的眼神极度嫌弃。
丢人显眼，这么多年的差距，换头猪也不至于这样吧？
白皇羞愤至极，“你有种就杀了我！”
江商低头，眼神冷冷的，“你以为我不敢吗？”
“荀洵不是拿人界最后一个皇位搞事吗？”
“我送你和风怀安团聚怎么样？”
白皇僵硬住了，他真的不怀疑江商会杀了他。
他下意识想到了微夜，想呵斥微夜管管自家徒弟。
下一瞬，他又反应过来……
江商出师了。
也许……他们高兴的太早了……这可能并不是好事……
没有微夜拴住她们，易青和江商这两个人……
白皇反应过来了，江南她们也反应了过来，一时表情都非常精彩。
江南下意识看向冥，却只看见女子安坐一侧，闭目养神。
江商被围攻，她竟然也一动不动，看来对江商真的彻底死心了。
毕竟只是新收的徒弟，而绝帝是多年老友，更何况还有昭明在中起作用……
没有江商作梗，她的生死cp还有希望！
毕竟当年冥那么喜欢昭明。
短短几年，能改变什么呢？
微夜闭着眼，晨星却看得见。
也许是事多眼杂，至今都没人搭理她一下，就让她进来了，然后让她坐在微夜身边了。
就连江子修都没理她。
也不知道是怕牵连她，还是又迁怒她了。
此时，晨星已经猜测了微夜的想法。
或许是为了以退为进？
她现在的情况，就算至死站在子修身边也没有用。
还不如暂时退出她们的视野，以图后计，还能想办法转圜一番。
如果演的像，说不定以后她们会将子修交给微夜料理。
她对微夜的心理，一般猜的比较准的。
毕竟……绝帝又没死。
只是，不知道她说的那几句话，有没有几分是真心，如果有，那才是真麻烦。
子修回家抛个硬币……唉。
黑衣女子闭目养神，对她们的视线无动于衷。
江子修出师，她没有资格去管她了。
看也没用。
白皇起初羞愤，情绪竟然渐渐平稳下来了。
虽然小命被江商捏着，竟也丝毫不怕，他冷笑起来，眼中泛起奇异的光……
“江商，你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他言语恶意，“你的女人，也不过是在别人身下……”
李长安也露怒容，“找死！”
江南暴怒，“我杀了你！”
微夜蓦然站起身。
晨星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江商竟然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鬼？
白皇不管不顾，哈哈大笑，看着她的眼神十足的怜悯，“我说，易青……”
他将之前听到的话用恶毒嘲讽的语气说给江商听。
江商瞬间爆炸了，“我杀了你！”
白皇神魂被她捏的碎开，痛彻心扉，却哈哈大笑着。
青皇都目瞪口呆，她原来从不知道，自己的同僚，竟一个个的卑劣至此。
此时回看，易青她们竟然人品可靠的多。
江商：“好啊……”她语气阴沉至极，“回头我就把风怀安投成猪胎……”
她一寸寸的捏碎白皇神魂，眼神森寒至极，“我家易青也是你配造谣的？”
“荀洵，狗都不如。”
荀洵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看着白皇留在原地的身体，眼神满是杀意。
易青静静的撑着下巴看着她们，漂亮的桃花眼一片沉寂。
江商太狠，尤其当她偶然转头看见易青眼睛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要发疯了，不再留手，拼尽全力。
这一下，刚刚还愤怒至极的众皇，一时又急了。
“他罪不至死！”
“江商，尔敢！”
“子……”这声音只发出一半又闷回去了。
江商蓦然看去。
她只看见黑衣女子紧闭双眼，手也垂在桌下。
似乎察觉她的目光，女子背过身，以示自己不再管她。
江商一犹豫，李长安已经袭来。
她神情凛然，“将他给我，我们自会惩罚他，你太偏激了。”
江商都笑了，一字一顿的吐出两个字，“老。狗。”
李长安都被她说的一愣。
全场一静，就连易青都怔怔的看着她。
你怎么敢的啊？
江商却举起白皇，一寸寸的捏碎，“时无英雄……”
她面色狞然，“使竖子成名。”
满场寂然。
下一秒，李长安笑了三声，“好，好，好，时无英雄……”
火光铺天盖地的袭来，江商傲气的迎着它，不闪不避。
易青忽然心情好多了，反复念叨，“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莫名的好爽怎么回事？
火光过后，江商屹立在那里，头发丝都没掉一根，满脸桀骜。
“你们不是说要教我怎么做人吗？”
“继续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