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间乱流可有什么规律,”昭明问道，“这颗星球没有四五年怕是无法粘好，我也不能每次都让你们接送吧。”
此时,她们已经站在了星球上空。
一眼望去,是碎成蛛网状的疮痍大地，多数死寂,只偶尔有大块的地块上有生灵苟延残喘,更多是文明的遗迹。
这里的天道很痛苦，悲拗而偏激,不惮于给予生灵任何有可能的权利，什么都愿意尝试,就像个文明试炼场。
江商本就没什么事了，在此等待易青回来汇合而已。
昭明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道理,“帝君说的对，我确实该想想怎么解决这事了。”
青衣女子立刻露出了微笑,“你都登皇了,不必对我这么客气,喊我昭明就行了。”
“帝君不会看不起我吗？”
江商本不是喜欢交浅言深的人，但也许是女子气息太过温和，她竟然下意识问了一句。
问完她就后悔了。
昭明似乎很意外，她歪了歪头,墨发落在白皙的颈侧,整个人更显温润无害。
“不会，你很优秀了,而且,”她微微一笑,“我相信天道，相信冥和晨星，相信易青。”
“加油，你对人界很重要，有信心一点。”
江商眼睛都亮了，“我会的！”
直到离开，江商才突然反应过来，颇为纳闷的挠了挠头。
昭明帝君，很奇怪，有魔力？
她怎么这么容易吸引人好感？
青皇都没她这么让人失智。
奇奇怪怪。
她们明明不熟，她刚刚居然有一种被鼓励的感觉，特别真实。
预知了一下，果然范围太宽泛，毫无所得。
江商不再多想，开始思考怎么让人进出外面的空间乱流。
这个世界的天道自救意识非常强烈，当初她们一进来，易青就以人皇的身份，接受了这个天道的求救。
人皇在外，代表的就是人界。
这就代表着人界接受了这里，这里的所有生灵都可以算人界子民。
江商小小掐算了一下，就看到天道明晃晃的明示。
有功德，速救。
量还挺大，就算平分给她和易青还有昭明，都有很大的数目，正好可以用来还易青的帐。
这个世界的天道，的确非常特别。
极具变通能力，极为灵活，而且非常大胆，大胆的甚至有点偏激了。
但是江商很欣赏它这点。
按照这个世界的崩毁程度，天道也得偏激。
这么多年在钢丝上跳舞，大量的文明灭绝，所诞生的怨气都汇聚到天道那里，它能不偏激吗？
它的灵活性，如果被人界天道吸收，或许能让天道对人皇的依赖性少些，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初始皇是不是给天道留了自己进化的程序，天道特别会自己找补，它喜欢磕别的幼生天道吃。
离得近了直接吃了，离得远的派代理人间接控制。
说起来，江似乎被人皇宫分派为第一批天道代理人了。
她要去一个离得较为遥远的位面。
想到这里，江商忍不住又预知了一下。
还好，她还没走，好歹这事也算起于她，江又是自己人，她怎么也得给她准备一些东西。
命运系的思维就是比较发散，江商一边放任思绪飘荡，一边慢悠悠的去找上次留下的“教皇”。
七七前辈的信仰还在这里，虽然现在七七前辈已经稳固住了，但是还是得去看看。
那个种族叫什么来着？
艾玛精灵？
她记得她那个‘教皇’还是路上随手抓的人侯，她应该还活着吧？
这里其实环境还挺危险，即使是大帝，如果不会空间大道，都有可能出事。
别忘了，这颗星球最底下，可是有着一个她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封印在。
虽然易青加固过，但是依旧很危险，易青都不乐意往那里靠。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也是天选之地了。
“大人！”
“您终于来了！！！”
教皇泪目了，“我能不能不干了，我想辞职！”
江商瞥了她一眼，好半天才道，“……胖了。”
教皇突然凝噎。
江商面无表情，“别闹，我们签了合同的。”
她扫了一眼胖了一圈的教皇，随口道，“我让你看护艾玛精灵，看护的如何了？”
教皇下意识道，“女皇都被我养的胖了几圈！不信大人去看！”
江商沉默了一瞬，“信仰呢？有没有收服什么其他种族扩充七七前辈的信仰池？”
教皇支支吾吾起来。
江商疑惑，“都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收服别的种族？”
教皇只能尴尬笑道，“也不能说没有，倒是有些零散的末裔倾慕我们世界稳定，但是那些大的种族……”
她干笑搓手，“我不出手的话，靠艾玛的力量，实在不太够。”
“世界完好的以为我们是入侵者，不愿意与我们交流，喊打喊杀，”她道，“世界危机的，又想和艾玛打一架，抢世界的有，争夺话语权的也有，现在艾玛就和兽人打呢。”
“它们世界寿元不多了，正疯狂扩张求生，但是智商不太优秀，不相信艾玛的善意，想抢夺这个世界。”
江商皱眉，“你就在这看着？”
“艾玛可是七七前辈的信仰池，我当初走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
教皇委屈的搓手，“当时大人不在，我没法请示大人。我的实力和她们相差实在太大，不好意思下场……”
“所以当时我便请示了昭明帝君，帝君让我不许参加……”
江商微愣。
“帝君说，神明如果要存在，那么一定是庇护苍生的，而不是做征服异己的刀剑，”她又紧急道，“不过帝君说，让我随时盯着，尽量给予她们帮助。”
她捧出一个豌豆射手，“大人你看，”她眼睛亮亮的，“这是帝君新开发的大道，出自生命大道和木系大道，与艾玛精灵十分契合。”
“现在攻势有些颓弱，但是艾玛精灵守势很稳，绝不会耽误那位大人的事情的。”
瞥了眼炯炯有神的豌豆射手，江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昭明帝君的话……会说出这话，实在不奇怪。
谁让她当时走的时候，让教皇没事可以寻找昭明帝君求救呢。
“辞职不可能，你签了合同的，倒是可以给你轮休，”江商稍微放松了要求，“回头给你找个同事，现在暂且忍一忍吧。”
教皇瞬间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虽然赚钱，但是她还是喜欢人界的繁华热闹，而不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蹲着。
能轮休就好多了！
江商随手让尚书令安排一个稳重耐心的人侯给自己，然后道，“你继续努力，不要懈怠。”
她勉励了两句，“功成之后，我让战皇宫给你请功。”
教皇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然后非常上道的露出惊喜的表情。
江商也没搭理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当初抓她的时候，她还没到白帝，不相信也不奇怪。
话说，这段时间她外出太频繁了，好久没和星星前辈她们联系了。
江商颇有些汗颜，立刻打开人联，先找木头前辈。
先看状态。
嗯，木头前辈果然在遨游网络。
“？干事？”
预知还没断，江商的人联就跳动了起来。
原来是她的预知被感知到了，木头前辈立刻转头敲她。
“这段时间事多且杂，没有去找前辈们……”江商解释了一段。
木头前辈发语音，“这才多久，你不提我们都没注意到。”
她语气调侃，“你们动静真不小，我们在地下都感受到了，干得不错。”
江商知道，她说的是冥河之事，当初木头前辈都出手了，后来冥河被师尊镇压之后，她们也理所当然的继续沉寂。
江商也不知道当初江南有没有去拜访一下，不过前辈们心胸宽广，应当也不在意这点。
又聊了几句，江商才问道，“最近七七前辈状态稳定吗？”
“星星前辈心情如何，思维速度有没有变快一点？”
木头前辈：“阿七啊，她好得很，她的状态由我接手了，你可以将她那个信仰撤了。”
“信仰这东西，不是好东西，你也不要碰，明白吗？”
江商愕然，“可以撤了？”
“对，撤掉吧，毕竟是歪门邪道。”
江商虽然意外，但还是点头，“好，这就撤掉。”
约定了等回去找前辈们玩，江商才道了再见。
刚才说轮休，这就要撤掉了？
江商挠了挠头。
有点点麻烦啊。
信仰不是想撤就能撤的，难道现在就让教皇改名教父，带领艾玛精灵走唯物主义道路？
难搞啊。
但是既然不是好东西，那得尽快解决了，不能让七七前辈被绊住。
捏了捏眉心，江商继续思考，并决定等会与昭明帝君易青商量一下。
早知道就带着帝君和师尊也来了。
此时，江商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师尊她们依赖性好像有亿点点大啊。
这才分开多久，就下意识想把师尊她们带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易青都说了，在人界，师徒就是亲人，她依赖自家师尊怎么了？
同理可得，想念道侣也是光明正大的！
帝君，帝君不一样，在她心里，帝君和师尊是一个地位的。
要是变成师娘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江商把目前的问题一股脑发送了过去。
还怕她们没看清楚，贴心的复制了三份，挨个发了一遍。
几乎瞬间，三人就回了。
【想看师尊尊泳装】：【空间乱流？你在哪里？】
【全世界最好的帝君君】：【信仰……详细说说，是凝七前辈那事吗？信仰涉及人心，移风易，移心难，你详细说说那所谓的艾玛精灵……算了，人联不好说，你在哪，我来找你。】
【嘴硬小狐狸】：【乱流啊……昭明说的有道理，别急，我把李长安她们安顿好就回来。】
【乱流虽然难，但如果不用昭明她自己梳理就不难了。】
【你炼制一件东西，让它能实时运算空间乱流，再加一些保护能力就行了，这个不难，等我回来。】
她们回的很快，尤其是小狐狸，一回好几句。
江商瞬间露出了笑容，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别急，我自己已经有思路了，运算不难，主要是我没有炼制物品的技巧。】
小狐狸很快回道，【问微夜，她算是我们之中最擅长此事了，或者你可以问问李长安和江南，她们也很擅长这种小东西。】
江商：【我问师尊吧。】
【嘴硬小狐狸】：【等我。】
虽然发的是同一段话，她们就好像看见了不同的状况，回答居然都不是一个角度。
不过江商很开心，这大概就是被重视的快乐吧！
她回完易青，立刻回起了师尊帝君。
师尊的简单，回个地点，告诉她自己出来接她，然后再问问她怎么炼物就行了。
帝君的也简单，直接说个地点，接她接她接她！
不过，按现在的情况，很大可能，师尊会直接把帝君捎过来。
江商不自禁摸了摸鼻子。
所以说，但凡师尊多说一句，她群发消息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哎嘿，下次还敢。
正美滋滋的想着，突然人联又响了。
【嘴硬小狐狸】：【……你备注很有层次感啊。（冷笑.jpg）】
【截图发送的截图.jpg】
【不谢。】
江商两眼一黑。
因为这个消息，她也是群发的。
【师尊你听我解释啊！！！】
微夜回得很快，【解释什么？】
她很疑惑的样子。
还没待江商反应过来，她下一句语气突变。
【想看师尊尊穿泳装】：【……呵。】
江商湿润了眼眶。
小狐狸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