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一件件被褪尽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十鸢身上的青紫伤块已经呈紫黑色,虽然楚天妤处理得十分好,但还是难掩那一重一重的伤。
这表面的伤不算什么,真正伤她的,是内里,那些畜生强行扭着她的身体把她摆出各种姿势,摆不出来便生生扭断了她的腿骨……
尖锐的剧痛让宸王脸色煞白,他从不知道自己会被伤到这种地步,看着十鸢身上的伤,轻抚着那一大块一大块的痕迹,宸王痛得无法自抑。
这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这是他小心到都不敢表白,不敢让别人知道的心爱姑娘啊!
眼泪一颗一颗不停的落在十鸢的身上,宸王将早就准备好的凤冠霞帔一件一件的慢慢替她穿上。
不过。
这凤冠霞帔不是红色的,而是雪白的,俯身……他将十鸢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那是一张被布置得雪白的床,每一样东西都是喜庆的,只不过都是白色的。
“别怕,就算是黄泉路上,你也有名有份。”
将十鸢放在了喜床上,宸王脱掉了身上的外袍,内里赫然出现的是一身雪白的喜服。
躺在十鸢身边的时候,宸王握紧了她冰冷的手。
转头。
他深深的睨着十鸢沉睡的模样,伸手捏了被褥替她盖好,柔声道。
“楚天妤是个好的,十鸢,你的眼光真好。”
好友难寻,知已不易,楚天妤既她的好友,也是她的知已,更是她的姐妹,一个已足矣。
“她执意要替你报仇,我又怎能再躲在暗处不出来,十鸢,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替你报,你好好的睡在这里,等着我们,如果我们死了,正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我陪你睡一会儿,稍后我便要去忙了。”
缓缓闭上了眼眸的时候泪从眼角坠落的时候,宸王依然觉得悲伤似河流冲涌,让他痛苦非常。
恨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猛,一炷香之后,宸王起身抱起沈十鸢将她重新放回寒冰床上。
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喜袍放在沈十鸢的身边,转头道。
“去拿一床被褥过来。”
明玉一怔,他看向寒冰床上的沈小姐,沈小姐都死了,还要什么……
宸王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明玉立即转身去拿了一床厚厚的被褥过来,宸王小心的盖在她的身上,抚了抚她的脸蛋。
“我先走了。”
踏出厢房,宸王看向明玉。
“重兵把守,除了本王和天妤,谁都不能进来。”
“是。”
明玉施礼不消片刻便安排好了,宸王转身朝着楚天妤所在的厢房走去,叶大夫出来的时候见到王爷急忙过来施礼。
“王爷,五小姐刚刚换了药,也吃了药,她身心俱疲,所以老奴下了一些安神的药,她此番是睡着了。”
“好。”
她确实是需要休息,还有更难的仗要打她需要一个好的体力和精神,否则仇还未报她先把自己给折在里面了。
垂眸。
宸王看着掌心里的东西,那是一枚雕刻着祁王府印记的珠花,那些乞丐倒也聪明且手脚麻利,既拿了帝钰的钱,顺便还把前来谈交易的婢女给偷了,而这个东西恰好是帝钰赏赐给她的。
所以。
这个谈交易的一定是帝钰的贴身婢女,如今事情一出,这婢女应该也只剩下尸体了。
“派人去祁王府拿人。”
“是。”
江兮白作揖转身离开,可一会儿之后又转了回来道。
“太子殿下来了,王爷。”
宸王转身便朝着正厅走去,太子满身寒冰,静坐在主位上,身边立着的正是旺福,太子见他裹着寒霜,眼底泛红过来,凤眸阴沉一片,宸王坐到他的身边,直到此一刻,他眼中的恨意才滔天而出。
“太子哥哥。”
宸王满眼都是泪抬头看着太子。
“有些东西就算你不去招惹,就算是藏也没办法解决的。”
他已经尽可能的疏离沈十鸢,并从不对她表示喜爱,可帝钰那个贱人还是嗅到了蛛丝马迹,下毒手杀害了她,并且让她死得极惨,这种做法看似愚蠢,实际她是在警告宸王,只要他想立妃就必须得是她帝钰,否则谁都不行。
太子端在手里的茶就这么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茶盏炸开的时候,滚烫的热水便溅得到处都是。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他对楚天妤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发现,到那时候,她的危险只会比沈十鸢更加的猛烈!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太子沉声说着,楚天妤替他收伏了几个重臣,暂时还能护住他们。
更何况。
太子长睫微抬,溢出冷戾。
也是时候向父皇开战了,否则他会以为自己这个太子是泥捏的,太子从怀里拿出两封折子放在了宸王的面前,宸王接过打开,随后站了起来。
这是祁王叔的罪证!
不致死但绝对也能锦上添花。
“很多东西还在查,祁王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不是那么容易。”
“谢太子哥哥。”
宸王朝着他深深施了一礼。
“事情一闹出来,祁王必定会护着帝钰,不过是死一个朝臣之女,父皇那里恐怕也会轻拿轻放。”
太子冷着眉眼点头,父皇的性格从来都是多疑多变的,上一会晴下一会就阴,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还很古怪的喜欢和大臣们对着干。
“父皇一定会护着祁王府的,宸弟,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护着楚天妤,至于她要怎么报仇,都由她。”
“好。”
礼法斗不过,那就由楚天妤来斗,剑走偏锋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太子哥哥,这件事情您还是置身事外吧。”
好不容易能在朝堂上站稳一些,让邺王处于劣势,免得又惹祸上身,太子神情冰冷,抬眸看向门口处。
“她卷在这里,孤还能置身事外?”
宸王听着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看着太子的时候,猛的怔住。
太子哥哥这是……这是喜欢上楚天妤了?
“您……”
宸王惊惧得好半响都没有说话,他一直以为太子哥哥断情绝爱,只是一块冰呢。
太子目中闪过一丝冷沉,垂眸沉声道。
“命中注定的,孤注定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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