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王府花园里有一片小湖,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鱼儿很肥美。
“你要钓鱼?”顾倾颜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封宴,惊讶地问道。
“难得闲下来,找点乐子。”封宴挽起袖子,拎过方庭递来的椅子,稳稳地坐在了湖边。
顾倾颜觉得这样想也对,反正她也没什么大志向,每天和他相守在一起挺好的。
“这里面有鱼吗?”她也坐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湖水。
“有吧。”方庭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封宴。
“方庭,你并未禁足,不是说与江家姑娘看对眼了?今日府中无事,你去吧。”封宴甩杆入湖,悠哉游哉地说道。
“属下,真去?”方庭犹豫不决地问道。
“真去,”封宴看着泛起淡淡波澜的湖面,说道:“别在这儿碍眼。”
方庭神情僵了僵,往四周看了看,如瑛她们确实没跟着过来,只有他近九尺的个子,明晃晃地杵在小夫妻的中间。
“属下告退。”方庭抱了抱拳,讪讪地走了。
湖风习习,水面上的浮标颤动了起来。
“有鱼。”顾倾颜兴奋地说道。
“你来。”封宴拉起她的手放到鱼竿上,低低地说道:“握紧了。”
顾倾颜上回跟着去冰面上捞过鱼,那时人多,她与他的关系还未像现在这般亲密,只顾着害羞和心慌去了,远不如今天这般来得轻松。
“我会,你一边坐着等。”她抿唇笑笑,轻声说道。
封宴乖乖地松开手,看着顾倾颜和水里的大鱼拉扯。
这鱼很有劲儿,看着很是肥硕,足有顾倾颜的手臂长。它在湖里不停地翻腾,拖着鱼线来回地游动。顾倾颜毕竟力气不大,和它拖拽了一会,半个身子都被拽得往湖里倾去。
“阿宴,阿宴。”她大呼着,激动的脸都红了。
“姐姐,我来帮你。”三妹妹冲过来了,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我来了。”二妹妹也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三妹妹。
“你们不行,让你们姐夫来。”顾倾颜笑了起来,眼儿弯弯,声音脆爽。
“姐夫,救命啊,救救姐姐的鱼。”三妹妹转过小脸大叫了起来。
封宴这才快步过来,一把抓住了鱼竿,手臂用力一抬,硬生生把鱼给拖近了岸边。
三妹妹蹲在岸边摁着大鱼,仰着小脸崇拜地看着封宴,“姐夫你真的好厉害啊!”
“还行吧。再来一条,好事成双。”封宴取下鱼钩,利落地穿上蚯蚓,手臂一挥,鱼钩远远地飞入了湖面。
“王爷,白将军来了。”管事太监带着白航快步过来。
这是白诗婧的哥哥。
顾倾颜擦了擦额上的汗,牵起两个妹妹往一边走。
她看得出白航很讨厌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虫子,恨不得现在就挥过拳头砸过来。
“有事吗?”封宴坐在椅上,扫了一眼白航,沉声问道。
白航眼眶一红,嘴角死死抿着,扑通一声跪在封宴面前。
“你这是何意?”封宴问。
“请王爷,找回以前的威风!”白航握紧了拳,朝着顾倾颜的方向瞪去。
“本王怎么就不威风了?”封宴慢悠悠地问道。
“王爷一让再让,长寒关的兵符交出去就算了,怎么连玄卫营的都交出去了?王爷这是想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白航梗着脑袋,脖子涨得通红,青筋鼓起。
“放肆。”封宴转头,凌厉的眼神刺向他:“依你之意,本王扣着玄卫营兵符,还要与父皇作对不成?”
“作对又如何!东宫空悬,只有王爷您有资格坐这位置!那几个蠢物文不能写,武不能打,他们竟还在外面趾高气扬!臣不服!在臣心里,王爷才是大周国未来储君。”白航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声如洪钟。
顾倾颜不禁拧眉。
这话若传至宫中,只怕又是一波新的风浪,没完没了。
“白航,你如今已经去了禁卫营,既不是本王麾下,又何必来过本王府中聒噪?长寒关七年,本王打得乏了,如今就想过安静日子。”封宴握紧鱼竿,猛地吊起。
一尾银色大鱼被拖出水面,在半空中猛地甩尾。
水花四溅。
“大鱼,大鱼!”三妹妹拍着手欢呼,撒开腿冲过来,抱着竹竿举奋地嚷嚷:“我家姐夫天下第一厉害!”
“拿好了,我给你姐姐来一条。”封宴取下快有三妹妹高的大鱼,随手丢在地上,又弯下腰去取钓饵。
白航看着这一幕,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伸手指着顾倾颜说道:“自从这个女人到了王爷身边,王爷玩物丧志,乐不思蜀,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了。王爷!长寒关外长眠的弟兄们,他们不会瞑目的。”
“打出去。”封宴冷眼看去,唇角绷紧。
几名侍卫上前来,推着白航往外走。
“白将军,快走吧。”
“白航,王爷难得清静,你何苦来吵。”
“人各有志,白将军已经投入京卫营,就不要再来了。”
白航被推得步步倒退,他握着拳,冲着封宴大吼:“王爷,你不能沉迷女色!”
他终是被赶走了,三妹妹拖着大鱼往大盆里放,嘀咕道:“他脑子坏了吧?他自己丑,没人沉迷他的美色,他来嫉妒我姐姐。”
“三小姐总是能语出惊人。”管事太监看着三妹妹,一脸无语。
“他是白侧妃的哥哥。”二妹妹坐在一边看大鱼,轻声说道。
“那就更嫉妒我姐姐了呀。”三妹妹撇嘴,嚷嚷道:“我看他是丑八怪,心里坏,晚上他就变麻拐!”
管事太监:……
没念几天书的嘴巴都这么厉害,真去念书了,这嘴巴还了得?真真就像是嘴里装了把磨刀石,句句都凌厉。
“麻拐是什么?”封宴问。
“**。”三妹妹双手举到小脸边,咧起了红润润的小嘴巴,“呱呱呱……”
一个时辰后。
御书房。
皇帝拿着折子,手里握着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问道:“他真这么说?”
“是,一定不差。”刘公公端着茶壶过去,小心地给皇帝续上了茶水。
“宴小子,他真甘心吗?”皇帝挑挑眉,抬头看向刘公公:“那个顾倾颜有几分姿色是不错,但木讷无趣,他竟肯守着这么个木头女人,甘心放弃东宫之位?朕实在是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