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泽半信半疑。
掀开门帘瞥了眼,就见妹妹正猫腰撅腚,把脸藏在萧兰衣被子下,“哭”得好生悲恸。
“呜呜呜,萧锅锅你怎么了,怎么不醒来看看我。”
“糯宝好难过,哭得想打嗝,再不睁眼我就要哭晕啦!啊我的萧锅锅!!”小家伙压着嗓音,边哭边嗝。
哭到厉害处,还小肉墩子似的倒在炕上,俩腿不停得扑腾,跟要哭抽了似的,装得那叫有模有样。
姜丰泽一见妹妹这般,哪疑有它,本就沉重的心更是疼了一下,急得就要上来抱她。
冯氏怕闺女露馅,故意拽住丰泽,“行了,就别管你妹妹了,咱还是顾着萧公子要紧。”
“让你二哥烧个水,给萧公子擦身子,他咋那么慢,你倒是快去催催啊,吴大夫配完药,就要进来缝伤口了。”冯氏佯装着急。
待丰泽刚一出屋,屋里的三个人,立马憋住声音笑作一团。
小糯宝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花苞头都乱了,笑得眼睛眯成月亮。
冯氏扶着老腰,直摆手道,“你这坏宝儿,打个圆场就行,你装成那样是要干啥,娘可是差点就要忍不住了。”
躺在炕上的萧兰衣,这会儿更是遭了大罪。
他方才就险些要破功,眼下肚皮又笑得发颤,伤口抻得都渗血了。
“我是不行了,小家伙,你可别逗萧哥哥了,我现在是真笑不起啊。”萧兰衣嘴角直咧,拿手臂把小糯宝圈在了身边。
冯氏想着他流了好些血,这便下地,“你现在这身子,需要大补,就让这胖丫在屋里陪你吧,我去弄点阿胶血参啥的,让老二媳妇儿给你炖一小盅。”
“谢了婶子。”萧兰衣点点头。
屋外姜家人还正忙着。
姜丰虎和姜丰泽,一起在东厢房用大锅烧水。
李七巧拿着布巾,和孙春雪一起,帮着萧家家仆们包扎伤口。
好在这些个下人,有萧兰衣替他们挡着,挨的都是些小伤口,不需要缝合,她们俩倒也应付得来。
至于小丰苗,端着药箱子,跟在吴大夫身侧,不停帮他打下手。
听着外头走来走去的动静,萧兰衣合上了眼,实在需要歇一会儿。
小糯宝趴在他枕头上,大眼睛转了转,心里却盘算开了。
既是有人欲行不轨。
不管图谋的是何事,但只要伤了她在乎的人,那就是不行!
有她小糯宝在,就算今日那对夫妻俩,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也得乖乖交出尾巴来。
琢磨明白后,小糯宝又蹭蹭萧兰衣的头发,看他受了这么大罪,心里还是不好受。
萧兰衣听她久不吭声,睁了条眼缝瞅她。
“怎么不说话了。”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萧兰衣笑道,“不用为我担心,挨的这几刀还不算深,离心肝远着呢,养上一个来月,我又能活蹦乱跳陪你玩了。”
小糯宝闷声点头,一双包子似的拳头,却偷摸捏了起来。
“萧锅锅,你只管专心养伤,别的事情,我会帮你看着,你就瞧好吧!”她凑近小声嘀咕。
萧兰衣顿了顿,又宠得眯起眼睛来,“你这小乖宝啊,成天哪来那么大主意。这事儿事关军中,待我写封书信,回京中打听一二再说,先不用你跟着操心。”
小糯宝捧着下巴颏,嘴上没有驳他,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不多时,吴大夫就配好伤药,进屋来给萧兰衣缝合。
屋子里,伴着血腥气味,针线穿梭进皮肉的声音,也显得分外刺耳。
小糯宝听得心里难受,捂着耳朵缩成一团,趴在萧兰衣的胸前,没一会儿就困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