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抬起泪眼,见闺女回来了,这就给囫囵个儿搂在怀里。
小糯宝伸出袖口,急地往娘眼睛上糊:“娘,不哭不哭呀,不管啥事,都有糯宝在呢。”
这时,姜丰年已经接过书信,他低头一看,眼眶瞬间也红了。
小糯宝急得直踢腿,这就抻着小脖颈看,可惜她不认识字,眼睛睁大都快酸了,也还是看了寂寞。
“是你三哥哥。”冯氏这时抽了下鼻子,对着糯宝哭笑道:“你三哥哥可算又寄信回来了,也不枉娘这几日总是梦着他。”
一听是姜丰泽的消息,小糯宝顿时松了口气。
她握着小拳头挥了挥,胸有成竹般的,知道定然是好消息。
早些日子,她就已经为三哥哥看过前程,知道他平安无忧。
带姜丰年看完信上所写,整个人也顿时振奋,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娘,三弟说他要回来了,还有他在军中有了官职,得了不少赏银!”
冯氏笑着擦擦泪眼:“娘方才劳烦驿差帮娘读过了,丰泽已经离了边地,这信是他入了西洲城时写的,算着日子,信既已经到了,估摸着他也用不了多日就能到家了!”
得知姜丰泽是去西面戌军后,萧兰衣恍然道:“自打先皇薨逝,兵部就没了倚仗,再也不能故意挑起战乱从中谋利,国师下令,让多余的戌军返乡,你们家姜三哥定是因为这个才能回来的!”
小糯宝张着小嘴巴,惊喜地直亮小白牙。
想不到,自己间接嘎了老皇帝,竟然还误打误撞,正好让三哥哥可以提前回家了!
姜家人一听,都激动得不行,抱着糯宝这个大宝蛋儿,对着她的脸颊,就是左边亲两口,右边香两下。
亲到最后,小糯宝脸都麻了,顶着一脸口水,直躺在全家怀里笑。
一旁的驿差没走,见状纳闷地直挠头。
全家这般捧着一个小丫头,倒还是他头一次见。
姜家人和姜丰泽一别就是三四年。
现下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一个个的眼里都噙着泪珠,欢喜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冯氏这就拿了一点碎银,送给驿差喝茶,劳烦他下次若是再有大柳村的书信,定要给送到。
孙春雪和李七巧也忙回屋里收拾。
都想在各自厢房腾出一间,好留着老三回来住下。
一家人说说笑笑到天黑,这才想着张罗做饭。
萧兰衣也才想起驴车上的东西,连忙拎着丰苗出去帮忙,俩人怀里抱得溜溜满,连着抱了三四趟,才把东西都倒腾进屋。
冯氏一看又让萧兰衣破费,忍不住嗔怪道:“老大你咋回事,也不看着点萧公子,人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罢,她又走过来,伸手要捏捏小糯宝的脸蛋。
“还有你这小家伙也是,是不是跟人家萧哥哥要东西了。”
见状,萧兰衣赶紧过来挡着:“冯大嫂不用心疼银子,我自打在你家住着,就没什么机会花费,说来还是你家给我省银子了,我现在买的这些,和省下来的比,可算不得什么。”
冯氏被他的逻辑打败了。
再看看糯宝一脸调皮地眨眼,最后只能点了点她和萧兰衣的脑门,无奈道:“你们啊,都是些孩子。”
姜家人这两日高兴。
就连饭桌上都比平常要丰盛。
一大清早,李七巧就拿只母鸡熬了高汤,煮了一锅玉米猪肉馅的馄饨,又用豆沙掺了糯米,烙了些小饼。
一家人吃得欢快,就连春哥儿也破天荒涨了胃口,自己闷头拿小牙啃,足足啃光了半张小饼。
萧兰衣搂着小糯宝喂饭,顺便摸摸春哥儿:“这孩子,咋也不怎么长似的,我头次来时他就这么大点,现在也差不多。”
冯氏转头看了眼,闺女正被萧兰衣和丰苗轮流投喂,吃的小嘴都快忙不过来。
而孙子则爹不亲娘不爱,这会儿连桌子都没蹭上,只自己像个小乌龟似的趴在炕上,抱着半张饼子费劲啃。
冯氏这才觉得春哥儿有些被忽视了。
直接抬腿踢了姜丰虎一脚。
“你们两口子不能生个小子就不好好管,快给孩子好好喂饭!”
姜丰虎委屈地拎起儿子:“娘,我小时候你也没抱着我喂吧,小子们不都是这么长大的吗。”
冯氏瞪他一眼,这就亲自抱起孙子,喂了两口馄饨汤。
这时小糯宝饱了,冯氏抬起春哥儿的小手帮闺女擦了嘴,又顺便把糯宝的剩饭拿来,让姜丰虎喂给春哥儿。
一旁的丰苗见状摇头叹:“嗯,有点祖孙情,但是不多。”
冯氏拿起筷子就要朝他头上敲:“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
姜丰苗飞快蹦跶下地,朝着冯氏扮了个鬼脸,在征得妹妹同意后,他这便抓起糯宝剩下的桂花糕,抓起书袋,朝学堂那边跑去了。
韦院长虽是男人,但心思细腻,做的桂花糕很是可口。
小丰苗在学堂了嘚瑟了一圈,本想馋馋大家,可真看大伙都流了口水,他又不忍真吃独食。
最后每个孩子分了半块,孩子们一起笑眯眯地吃着,都可羡慕姜家。
一上午,大柳村的乡亲们忙着地里,孩子们忙着读书,其乐融融一片。
不过就在晌午,大伙准备回家用午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进了村子,看得众人都是一愣。
只见庄氏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脸憔悴沧桑,牵着姜娇娇,正奔着自家旧宅而去。
等看到旧宅已被改成老人堂后,庄氏顿时一脸怒色,冲到姜家门口。
“冯氏,你给我出来,谁许你动我家房子的!”
“今日就把那几个老东西滚蛋,老娘要带着娇娇回村住,你要是不把那些老不死的轰走,我们娘俩就住你家来!”庄氏红着眼睛大吼,眼里满是多日来积累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