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二十三节 郭芙

在三亚卫生所所有护士和实习医士中,郭芙是河**重点培养对象――这一方面是河马别有用意,另一方面所有在三亚的归化民医护人员中她也是鹤立鸡群:不管是从专业水平还是护校一期的资格来说。

河马带着经常带着她辅导导门诊,让她充当手术助手……这样频繁的刷好感度,加亲密度,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很快,郭芙对河马大夫的尊敬和爱慕与日俱增。

三亚所有自己的简易手术室,能够做简单的外科手术,切除阑尾之类不在话下。当然要做更复杂手术的也行。但是这里没有一些必要的检查设备和手术辅助设备,郭芙也不是个合格的麻醉师。但是手术的量却很大――人口基数和劳动环境摆在那里。郭芙在这样紧张的实践学习下水平提高很快,她的记性又好,背起医书来比当年为此痛不欲生的医科大学学生河马强多了。

“学习现代――不,澳洲医术,首先就是要背书,不断的背书。”河马在一次单独辅导之后给她布置了作业,“这本书你背下来。”

郭芙从来不知道当个大夫要面对这么多的书――而且每一本都是大部头。她默默的接过来翻看了下,里面有太多她完全不理解的名词。不由得面露难色。

“看不懂……”

河马说:“所以叫你背,背熟了我再教你。”

郭芙点点头,她对这位元老大夫的医术充满了敬仰,“我背。”

“每天一节,早晨到这里来背给我听。”河马摆出严师的模样,“背不出不许吃饭。”

“是的,老师。”郭芙的脸皮有点发烫――河老师口中的威胁听起来有种甜蜜的感觉。

这一天的早晨,郭芙很早就起了床――归化民都有这个习惯,即使是昨天值班到午夜,她还是早晨6点准时起床了。三亚的医护卫生人员分为早中晚三班作息,晚班只安排少量人员值班,多数人上7:00~17:00的早班和17:00~24:00的晚班。

河**上班时间由他自己决定,实际上他等于是24小时值班。因而郭芙的上班时间也很长――她不但要和河马一起看门诊,协助手术,还要在住院部查房,教授后辈们护理知识,每天除了睡觉之外就是在工作。

自从当了护士,郭芙就养成了早晚二次洗澡的习惯。卫生所有单独的浴室,由卫生所专用的锅炉源源不断的提供热水,专供卫生系统的人员使用。郭芙瞧不大起这些短训班出身的女卫生员,她们全是丙种文凭,而且多半笨手笨脚,讲授护理常识的翻来覆去好几遍还要弄错。而且清洁卫生观念很差,得反复强调。

她拿着装着替换衣服的衣篮走进了浴室,更衣室里空荡荡的,接近屋顶的小型通气窗才刚刚透过清晨的鱼肚白。晚班的值班护士还没下班,早班的人没有来。正是最空闲的时候。更衣室沿墙是书架一样的木架子,架子上一排排的挂着烙有号码的竹牌子。在交接替,还有上培训课的时候,架子上会放满衣篮――配置在劳工中队的女卫生员们也利用这里的设施。郭芙把自己的衣篮放到架子上,取了一块竹牌子挂在脖子上。淋浴间进门的地方有一个筐子,里面装满了皂角豆,从昌化运来得皂角豆目前被广泛用来代替生活用肥皂的。

淋浴间里有竹片制的隔断墙,不过这纯粹是出于卫生而非羞耻心。清早卫生所用热水的地方很少,热水供应充足,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洗完澡,她从衣篮里取出一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镜子,挂在更衣室的挂衣钩上。

更衣室里是有安装在墙上的大幅穿衣镜,足够照见全身,郭芙的这面镜子虽然小,却是“出口品”,外框是精工细作的玳瑁制作的,清晰度也比墙上的大镜子好许多。当然,河马买这面镜子是“出厂价”,比广州廉价了无数倍。

这是河马几天前送给她的――理由是奖励她给卫生员们讲授护理学。郭芙少女的心却知道不是这个原因。正如她背不出某一节的时候,河老师拿着书本轻轻的敲她的头。

“我知道的,老师。”郭芙盯着镜子上清纯面貌的女孩,**着自己的脸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镜子里的女生对话,“但,这样真得好吗?”

她痴痴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齐耳的垂发,澳洲式的吊带式短衬裙下**着精致的锁骨――她不由自主的轻抚了一下。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能被自己一贯敬仰尊崇的河老师喜欢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然而作为纯洁无瑕的少女,郭芙又努力抗拒着河**男性魅力――犹如小羊在狼吻下的挣扎。自己一直尊敬的河老师,会对她做些什么事呢?郭芙的耳垂都变红了。

汽笛声惊醒了痴痴望着镜子里的郭芙。她摸了一下发热的面孔,赶紧摘下了镜子。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飞快的穿起了衣服。

卫生部给护士设计的的服装是标准的短袖蓝色收腰连衣裙,冬季有斗篷式的披肩。款式简单大方,再配上标志性的燕尾帽,是元老们最喜欢YY的服装。

郭芙的燕尾帽上有一道横杠的绣条,表明她是一位“护士长”。这是卫生部为护士们制订的等级标记:一条横杠是护士长,两条是科护士长,三条是护理部部主任;帽子上的斜杠代表她们的jishu级别:一条是护师,两条是主管护师,三条是副主任护师,四条主任护师。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郭芙告诫自己,一会就是早晨查房,然后上课。河老师今天不知道要讲授什么新得内容。休息不大工夫就该到门诊上去实习了……

穿好衣服,仔细的用发卡把燕尾帽卡住头发。郭芙打量着穿衣镜,镜子里面的少女胸脯依然在不断起伏,一直绵延到耳根的潮红仍未消去。她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脸庞。又静静的等待了几分钟才从浴室里出去

三亚卫生所属于三极卫生所。按照时袅仁的制订的医疗机构分类法:能配备一名元老大夫的,一律是三极所;有卫生系统自己培养的归化民医士、护士的,就算是二级所。最低的一级所就是和润世堂合办的那种,基本靠中医和中药。卫生部门只是提供一些药品的支持。

在规模上它仅次于总医院和马袅陆军总医院,李海平为了给海军找场子,自说自话的在三亚卫生所的牌子旁挂上了“三亚海军总医院”的白胚木牌子。实际这里和陆军总医院一样,和军队没任何关系,统归卫生部管辖。

这里的医疗和防疫任务很重,尽管疟疾已经被有效的控制住,层出不穷的工伤事故依然频繁。河马每周都要做二三台手术,至于清创缝合之类的外科小手术几乎每天都有。非常锻炼护士的外科手艺。现在郭芙在缝合上的jishu已经高到足够可以给后辈和卫生员们讲课示范的地步。

河马还没有出现,郭芙知道元老们习惯于昼寝,卫生部的元老因为作息混乱,所以只要早晨没有急诊、会诊和查房这一类的事情就会蒙头大睡。今天住院部里住院的人不多,也没有什么“重点关照”的病人,郭芙代替查房看看体温什么的就行了。

病房的夜班护士叫白洁,是芳草地护理班三期的学员――三期的护士实际上还没有毕业,在三亚属于实习,下班之后还要上课培训。在三亚,医护人员是没有业余时间的,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要用来学习:上课或者自修――也就是背书。

看到她来到住院部,睡眼惺忪,熬了一晚上的白洁赶紧站起来迎出来打招呼:

“郭姐。”白洁其实比郭芙大得多,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她是后辈,在三亚卫生所郭芙还是她的老师和上司。而卫生部是除了军队之外归化民职工等级最为明显的部门。

“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突发洁说,“一切正常。”

郭芙查看了当班记录,又一次检查了每张病床上的巡视记录。白洁做这些非常的仔细,尽管字迹歪歪扭扭,但是看得出写得很认真。

正在忙活着,忽然装在住院部值班室的铃铛响了起来――这是门诊上有急诊,紧急召唤医生的信号。

她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我去看看。”

一早就遇到急诊是很少见的情况。三亚这里开夜工的部门不多,不大会一早就出工伤。她在走廊里和两名强壮的男卫生员相遇,他们正抬着一个担架朝她的方向奔来。从他们一路小跑的速度看,病人肯定亟须医疗抢救。担架车后跟着七八个工人,紧跑慢跑地跟着,其中有几个面色很不好看,似乎也需要治疗。

食物中毒?她的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出了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