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榆林堡
既不是菜油也不是花生油,更不是欧洲人的黄油。李华梅把纸媒小心的收藏好,重新把盖子拧上。看来,这机关能动起来的关键就是这油。
环视四周,两副风车叶子被固定在架子上,上面黑乎乎的也有不少油腻。仔细看来,不管是这黑色大件还是风车叶子,全部是精铁制造的。澳洲人爱用铁、擅用铁名不虚传。舱室里还有许多橱柜和架子,她一一打开探寻了一番,都是些奇怪的铁器。装在一个个的小盒子里。井井有条。有些东西她认得,欧洲的木匠师傅也有用类似的模样的东西。但是大多数都说不出是派什么用处。
十几分钟之后,门外开始响起脚步声和换岗的口令声。她赶紧停住手脚,凝神屏息的停滞了几秒。等声音完全听歇下来,才从匆匆的收起东西,从舷窗里溜了出去。
第二天,船队在完成基地建设之后继续启程,甲板下到处堆放着成筐的椰子,总计有五千多个。江秋堰不得不禁止大家用椰子汁当水喝解渴的行为,免得有人电解质紊乱。
考察队的下一个目标是万宁。具体的说来是万宁山根镇。山根镇有一处小型硫铁矿,论及规模非常小,独到之处是就在海边,如果能够探明具体位置和储量,穿越者可以搞一次远征式的大规模突击开采,一次开采个百来吨回去。
“这东西可以制造硫酸还能当化肥用,对我们挺有用,特别是硫酸。”王洛宾说,“煤化联合厂出硫酸很容易,可惜煤炭很长时间都要依赖进口,开采硫铁矿起码能解决一部分的问题。”
“不用再修个万宁堡了吧?”陈海阳想到自己的船队人数已经差不多少了三分之一,再要留守人马可真支撑不住了。
王洛宾说:“不用不用,山根很贫瘠,万宁暂时也不是开发的重点。此地到20世纪还是个地广人稀的地方,本时空大约更不会有人了。”
正说着话,阮小五腾腾腾的跑过来,一个立正敬礼:“报告!陈总指挥,发报时间到了。报房请您签发电报!”
“拿来。”陈海阳拿过电报夹,里面是今天的例行电文,报告船队目前抵达的位置、船队状况和下一个目的地。虽然是例行公事,却是他们在海上航行时候最有效的安全保证。根据执委会和临高电信统一制订的加密规章,从1629年三月起,各主要委员会和部门各自启用独立的密码本,经过加密后再交由临高电信发收,译电工作由各部门自行承担。这样避免电报成为通电,一则电报发出去,十几分钟之后配有15w电台和5w电台的地方全都知道了。至于什么样的电文加密,什么样的电文不加密,则由各部门自行制订出规章来。
今天的电文,照例盖着“海秘”的图章。陈海阳翻看了下,还有几份收电,一份是广州站发的明码电,上面乱七八糟的都是些无聊的话,大概是广州站的报务员在和临高电信的女报务员聊天,另一份则是昌化堡发来的“海秘”电文,简单的汇报了他们此次深入黎区考察的经过。
“还蛮厉害的,骗了十头牛和一个女孩子回来。”陈海阳在发电上签好字,笑着把电报夹给王洛宾看,他也要签字。
“说明大家善用搞群众关系。群众工作越搞越宽。”王洛宾签了字,“在昌化站住脚,和黎寨建立起长期友好关系对以后开发石碌有利,我觉得应该致电给执委会,给他们发个集体一等功之类的奖励。”
“呵呵,王工,这事萧子山不会忘记的,他就好搞这口。”陈海阳感叹了一声,“等我们回到临高,一个集体二等功是少不了的,说不定又会出一个袖标可以缝在袖子上。”
“其实不如奖几个生活秘书来的实惠――”王工原本对那些黑黑瘦瘦的小女子都没什么兴趣,最近发觉被临高解放区的水土滋润过的女孩子们最近也开始白皙丰满起来,不免起了不利于孺子之心。
“生活秘书?”陈海阳哼了一声,“执委会倒是好意,就怕最后好事办成坏事。反而伤了大家的感情,影响团结。”
“集思广益,集思广益。”说着话,阮小五已经跑了下去。陈海阳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的说:“象这样的孩子,训练了几个月就有模有样了,又肯吃苦,又服从命令。没文化,可是悟性高。再过个三四年成年了就是我们的中坚力量――到时候把这批女孩子给他们多好。”
“呵呵,你想得倒是周全,连给部下找对象的事情都想好了?”
“要让当兵的和你一起出生入死,军官就得当个真正的父兄。”
新落成的榆林堡基地里,留下了以老狄、白国士为首的留守队,一共十四个人。他们将在这蓝天白云下生活一个月左右,在此期间,白国士将充分的调查附近的物产资源和社会风情资料。至于老狄,他的任务就简单多了,在这里砍伐木料,同时在白国士的指点下学习采摘椰子--使用爬树法采摘,据他说这样采摘对椰子树的稳产、高产有重要的作用。
老狄满怀惆怅的看着帆影渐渐远去,回过头来对白国士等几个穿越众说:“我们说说看这一个月怎么度假吧。”
“假期的任务还挺多。”白国士看着留下的一堆物资和工具。有砍刀、扁担、斧头、锯子还有大量的绳索和藤筐。铁器家伙没留下很多,毕竟渡过海湾就有铁匠。还给他们留下了一批可以和安游乐市贸易的商品,主要是白糖和烧酒。口粮储备一共有六十天份,为了应急,留了五十两银子。
“先去试试看电台吧。”
当下老狄指挥海兵们在海滩上收拾东西,一一搬进榆林堡来,白国士和几个穿越众先去把留给他们联系用的5w收发报机架设起来,呼叫了五分钟,临高总台就已经有了回音,而且呼号清晰。接着他们又呼叫了考察船队,也很快得到了回复。最后,电台里突然插来了一个新的信号,昌化堡听到了他们呼叫,正在回应。电波的交流让大家原本孤独惶恐的心情减轻了不少。
既来之,则安之,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就先把自己和手下都好好安置下来才是。于是做了个小分工。老狄担任昌化堡的指挥官,主要担任防务和营建工作;白国士负责收集物资,他受过些应急医疗训练,算是队里的卫生员;王涛负责和安游乐市打交道,一应对外交涉和采购物品都归他,他还有个从广州运来的孤儿里收养来的男孩子当徒弟,在大家都热切的希望收养小萝莉的时候收养一正太使得他的性取向一度成了议论的话题。
“不为什么,”王涛坦然道,“我只是想让他跟我学说书,要不我一死就没人会说了,总得有传承不是?”
这男孩子跟了他姓王,取名叫王德纲,名子自然是恶搞。不过叫起来也气派体面。
王德纲这孩子虽然不过十来岁,在师父的熏陶下学会了好些传统的评书和相声段子,在国民学校里是一文艺骨干。王涛每天还教他演说和辩论――这是他的培训师本行,准备着明年让这小徒弟竞选第一届国民学校的学生干部,他的下一步目标是游说执委会建立青年团组织,这个徒弟以后可以走团派路线上位。
最后还有沈跃风,一海龟,主修历史选修it,对穿越者来说都没什么大用,好在爱好军事,托腐朽的美帝之福,有不少打靶和打猎经验,在远程勘探队的扩编中被扩编进队伍。接受了几周博物学教育。留在这里主要是为了收集本地的动物样本和肉食,兼万一断粮之后可以供给伙食。
他背着一支ar-15,装具上系了四个弹夹,外带一个acog瞄准器,腰里还有个手枪枪套,不用说是一支穿越大军里最常见的自备手枪glock。头戴一顶原品m35头盔,虽然看起来象南美民兵或者反政府武装,倒也算是武装到了牙齿。比起拿着米尼步枪的老狄要看起来有安全感多了。
老狄拿米尼步枪也有些无奈,根据马千瞩等人的理论,军官必须用士兵一样的武器才能让士兵对自己的武器产生信任。于是陆海军的穿越者军官们都用上了米尼步枪和杰林德手枪。让不少人牢骚满腹。这次因为考虑到留守队的安全,总算每个穿越者都配发了一支sks步枪。
当下分派了住房,海兵们三人一组,分守三个凸角堡,穿越者集体守卫作为主堡的东凸角堡和大门。
房屋内部自然是没有涂饰的,简单的水泥涂抹了墙面而已。虽说有睡袋,但是直接睡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有得关节炎的危险。王涛便带着几个人找了条在附近打鱼的渔船渡过海湾,来到安游乐市,找到木匠要订做了几张床和一些家具。
“床不要大,不要拔步床那样,不,不,不要雕花,但是要双层的,你明白吗?双层的,对,上面也能睡人。掉下来怎么办?你给床边加个栏杆啊,对,我画给你看――”王涛和当地的木匠一番比划之后,终于让匠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做出了崖州的第一张双人高低床来,虽然他还固执己见的在床头板上雕了不少花纹以显示自己的手艺。
买了家具,又在安游乐市找了个卖土布的大妈,用一包缝衣针加些小钱,换来了根据他们的尺寸订制的床单,薄被是每个人自带的,还买了草席和其他日用品。
王涛把东西陆陆续续都运了回来,晚上,全体人员在榆林堡的空地上燃起一堆篝火,烧开了水煮草地一号的快餐糊糊,王涛说:
“这地方挺艰苦的,不过我们要把自己的小日子搞好,对面就是个市镇,这里又靠海,大家一起动脑筋就能把日子过好。”
“你说吧。”老狄知道王涛这培训师肚子里弯弯绕多。
一个海兵举手了,老狄一看,这是个渔民出身的海兵,叫石进喜。
“让王首长先说。”
“不,让他先说吧。”王涛知道地位高的人一旦说了什么,地位低的人就会把自己的建议缩回去,这样不利于搜集建议。
“那你说吧。”
“报告首长,这海湾里头有礁盘,每天我带几个弟兄去赶海,能捞不少鱼虾和贝壳回来,还能捞海菜――”
“这个我原本也想说的!”王涛大加赞同,“很有想法!”
“谢谢首长,不过,要是能搞条小船,弄张网,就能在海湾里捕鱼,收获的就更多了。”
“搞艘船?”老狄心想这大概也不难,花钱买也用不了几个钱。
沈跃风说:“有艘船对我们来说方便很多,起码不用一天到晚绕着海湾走了。能省不少事。再说以后伐了木难道大家用肩膀扛?有艘船就能拖着在海湾里走了。”
“行,就搞艘船。王涛你去搞?”
“好的,我明天上对面安游乐市去看看。下面我继续说我的想法――”
最后决定由王进喜带着另外二个渔民出身的海兵,每天早晚去赶海。白国士和沈跃风带几个海兵先出门去考察一次,一方面选定采椰子和伐木的地点,另一方面顺路猎捕一些可以食用的动物来,关于卫生部门的警告,这几个人显然并不放在心上。但是有了充分的肉食,大家的干劲也会高一些。不管是采椰子还是伐木都是重体力活。何况老狄在查看了榆林堡的水源情况之后觉得还不太满意,想再加以改进一番。
“现在的水源是从附近的小河里挖渠引来的,虽然是多了条小护城河,可是敌人要断了这个水源或者投毒也容易。”老狄说。
“你想打井?可是没器材。”
“挖井挖出来的大概是也是咸水,我想修条暗渠,另外从河里引水过来。这样敌人轻易发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