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 第619章漏夜求救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我何时说话不算了?倒是你,整天将这些个小心思藏在肚子里,打量着我不知道么?”他气得发笑,脸都白了。

丹娘却依旧还口道:“不藏在心里藏在哪里,难不成都说出来,叫你把我当成个怪胎休了不成?”

“你即便是个怪胎我也认了,横竖与你成婚之时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瞬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丹娘这才慢慢回味着男人方才说的话。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最后是她忍俊不禁,扑哧一声先笑了出来。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回头不要赖我,说我骂你。”她衣袖掩口,只露出一双狡黠而明亮的眼眸,冲着沈寒天轻轻眨着。

这双眼睛,尤其是这双眼睛,黑白分明,顾盼生辉。

尤其那里头藏着的无数情意与生动,还有那最深处的火焰。

忽明忽暗,却从未熄灭过。

那是丹娘深藏的,真正的自己。

哪怕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她很多棱角已经被打磨得圆润,但真正的内心却从未改变过。

沈寒天升起了一股羡慕之情。

这样的赤子之心,美好到让人不忍破坏。

即便他自己不能拥有,也想看着身边最最亲近的她保持下去,他可以护着她,可以挡在前头,把所有风雨都拢在他身后。

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他又紧紧抱她入怀,鼻尖抵着她的,顿时呼吸浓郁缠绵,热乎的温度染上了她如玉的脸颊,顿时一片娇艳的红晕。

“笨蛋。”他亲昵道。

丹娘心头荡漾,只觉得无限快活甜蜜。

闻言,她也笑道:“你才是。”

夫妻二人相拥一笑,过往几日积攒的不快与误会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丹娘也从未想过,与丈夫开诚布公地沟通原来效果这么好。

用饭的时候,她就喜滋滋道:“往后还是有什么说什么,我若是有些地方说得叫你不快活了,你就跟我提,不碍事的。”

没等沈寒天开口,她又歪着脸补上一句没头没尾的:“横竖你也打不过我就是了。筆趣庫

沈寒天:……

夹起一块鱼肉丢进她碗里,再甩给她一个白眼,他没好气道:“吃你的饭,话这么多。”

侯爷与夫人重修旧好,似乎比之前更加情深意浓。

一屋子丫鬟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上好了菜,又安置好了茶水,新芽招招手,将尔雅与书萱都叫了出去,将这一室恬淡适意完全交给他们夫妇俩。

回到后头厢房,桌子上也摆好了饭菜。

南歌刚巧出来,与她们撞在了一处。

“南歌姐姐!”书萱年纪最小,见了她忙不迭地笑开花,“你怎么来了,你用过饭了不曾?”

“用过了,喏,里头是给你们准备的,赶紧吃了忙活去吧。”南歌轻笑着,眉眼柔软地看着这几个。

在南歌眼里,她们就跟自己的妹妹一般。

书萱望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惊叹:“还是冯妈妈疼咱们几个,瞧着菜色好的,哇塞,还有一碟子胭脂糟鹅!还有芙蓉糕!”

“赶紧来洗了手再吃。”尔雅笑着催促,“也不知是哪家饿死鬼投的胎,每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你最积极。”

“夫人说了,民以食为天,自然是吃饭要紧的。”

“那若是夫人这会子叫你去呢?”新芽故意逗她。筆趣庫

书萱头都不抬,脱口而出:“自然是先紧着夫人那头啊,横竖办完了夫人交代的事情,也是有好吃的,昨个儿是玫瑰酥,今儿不知道是什么。”

众人一听,纷纷笑了。

尔雅笑着捏了书萱的脸颊一下:“你呀,真真满脑子都是吃。”

书萱一本正经:“谁说的,一会子用罢了饭,我还要给老太太写信呢。”

“你这般打小报告,也不怕夫人知道了罚你?”南歌奇了。

“谁说的,怎么会呀,我上次给老太太写信的时候,有几个字不会,还是夫人教我的呢,我写完了也给夫人看了呀。”

众人:……

头一次见打小报告这样光明正大的,一时间几个年长的都说不出话来。

抚安王府这头一片快活从容,时光慢慢,静待花开。

就在丹娘预备着歇下时,外头翠柳来报,说陈妈妈来了。

丹娘正褪下外衣,闻言,秀气的眉尖轻轻蹙了一下:“可有说什么事?是沈府那头太太出了什么麻烦?”

“我刚详细问了,陈妈妈不肯说,应当不是太太有什么事儿,若是那头有什么要紧了,使唤她一个下人来传话,必定不是这个样子,要是耽误了下来,她哪里赔得起?”

翠柳的话一针见血。

“我瞧着她……满脸愤怒,似有悲痛之事在心间,难以说出口,许是见了夫人您才好说话。”

丹娘垂下眼睑想了想,回头隔着屏风,对里头的沈寒天道:“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我若是一会子晚了,你也别等我,该睡就睡,别误了明儿的早朝。”

她又补了一句,索性披着头发,外头只罩了一件厚实的长衫,便跨出房门。

翠柳是个伶俐老练的,这会子已经将陈妈妈安置在另外一处的花厅里。

与上次她来时一样,同样的好茶好果子待着,只是这一次,陈妈妈却再无享用之心。

她心神不宁地坐着等候,两只眼睛不断四下游走,不自觉地咬着唇瓣,几乎要咬破了,才被那尖锐的疼痛惊醒,不得不松开。筆趣庫

只听吱呀一声,门响了,丹娘来了。

陈妈妈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快步往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大奶奶替我家做主!”

一句话刚出口,憋了半宿的情绪已然绷不住,她老泪纵横,一时间哭得伤心不已。

丹娘被这一下着实吓得不轻。

见过陈妈妈很多,每一次对方要么恭敬随和,要么胆小怕事,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以为这是沈夫人派来用的什么苦肉计。

转念一想……太扯了。

她赶紧让翠柳把人扶了起来:“妈妈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这般跪拜的,仔细磕着了膝盖,回头走路受了影响,太太也该心疼了。”

陈妈妈却不肯起来,跪在原地,不住地用袖口拭泪。

哽咽不断,连话都说不利索,可她还是强撑着道:“大奶奶可知我那刚刚及笄的女儿?”

“这是自然,是叫芬儿对吧,我之前在三太太处见过她,好个齐整标致的模样,应当是随了妈妈你,也是个能干的。”

“能不能干的另说了……大奶奶,今日、今日我女儿叫二爷给糟蹋了!”

陈妈妈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晓如何婉转。

况且,这事儿也婉转不起来。

在沈家,她无人可说,到了丹娘处只有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这话仿佛一个炸雷,直接将丹**瞌睡都炸没了。

“你说什么?”丹娘原本眯起带着三分倦意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此话可当真?”

陈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与我家男人,膝下仅有此一女,我如何能拿自己的孩子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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