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申诉材料送出去好几天后,余又朵并没有接到任何关于申诉方面的电话。她忍不住首先给信访局打电话,打到第三遍才有人接,接电话的是男生。对方说话总体还是比较客气,他表达了很理解余又朵为父亲申冤的心情,他们已经通知了涉及的几个单位,让余又朵等他们的电话。他们的工作主要是协调与督促,并不是具体**申诉要求,不过他表示可以再督促有关部门和余又朵联系。
余又朵又等了三天,还是没有相关人员给她主动打电话。她按耐不住了,约上三姐直接去了市**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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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先到统战部,找到了上次的常科长。常科长看到余又朵姐妹俩时态度有些冷淡,一边找东西一边接待她们,并且表现出很为难的情绪说:“三十年前的事,哪个搞的清楚?”
余又朵一听,改变了原本客气的语气,放下脸反驳道:“你们还没有调查怎么就知道搞不清楚?”
“现在手头上的事都忙不过来,三十年前的事要我们来搞,有什么意义?”常科长放低声唠叨。
余又朵更不高兴了,怼道:“如果这样说的话,现在的事三十年后也没有意义,现在做它干什么呢?”
常科长没有接话,余又朵继续高声地说:“再说,就是当年对我父亲不负责任,才造成冤情的。国家的政策允许我们申诉,你们为什么不做呢?”
常科长赶紧说:“又没有说不允许你们申诉,给我们时间呀。”
“一个多星期都过去了,你们也没有给我们一个电话,我们只好过来问呀!”余又朵气呼呼地说。
“信访条例是两个月期限,到期我们答复你就是了。”常科长很有理的说。
“行呀,但是我们也要知道你们的进度吧?”余又朵说。
“哎,你们三十年都过去了,现在这么急干什么?”常科长说,余又朵正想用什么话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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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将信将疑地说:“那样就好!”
过了三天,余又朵又给统战部打电话,接电话的好像是那位常科长,这次倒很客气,说:“这个事情已经由我们家常务副部长林部长负责,他在了解情况,过一阵子你再打电话来。”余又朵心理稍微安慰点。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依旧没有相关单位给余又朵电话。不过,她却接到本单位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让她和本校的陈校长联系一下,余又朵以为是教学方面的事,她就打通了校长的电话。
“余老师,怎么教体局信访科的人来了解你的情况?”陈校长问。
余又朵一愣,说:“啊?是的,我正在为我父亲的事申诉,他们怎么找你们了?他们问什么呀?”
“他们就是说了解你的情况,如教哪一科,平时表现怎么样?家庭情况什么的,我们就如实地说,余老师人挺好的呀,工作服从安排,踏踏实实地工作,学生对她的评价都很好,至于家庭情况不太了解。”
“哦,谢谢,校长!”余又朵有点紧张的心放下了。
“这个不用谢,我本来就实事求是地说。你父亲是什么情况?很多年前你父亲意外的事我知道,但是具体情况我不知道。”
余又朵一听,既安慰又难过地说:“哦,那挺好的,至少说明他们在行动了。大半个月前,我是在申诉我父亲的事。我父亲的这个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把有关资料发给你,好吗?”
“那也行,我也了解一下,如果他们再问,我也知道点情况。”陈校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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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说什么了?有没有指责我的意思?”余又朵还是不放心地问。
“那没有,就是正常的了解情况,他们也说了,觉得父亲有冤情,申诉是你的权利。”校长说。
余又朵谢了陈校长,挂了电话,立马就给组织部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上次的小张姑娘。小张告诉她,信访局已经通知了几个部门,现在是组织部、统战部牵头调查、核实余又朵的申诉内容,他们已经在派人走访了,让余又朵等消息。m.bīQikμ.ИěΤ
余又朵一听很开心,给在外地的爱人李仁木打电话,告诉他有关部门已经在启动调查她的申诉了,她父亲的事应该有希望。
但是,李仁木不敢乐观,说:“你申诉了,他们肯定是要做点事情,达到你的要求估计并非容易。过一段时间我回来,陪你和他们交涉吧,你姐妹都是女的,而且她们还不积极,我不放心。”
又过了十来天,还是没有人主动联系余又朵,她想等爱人回来,再打电话追踪申诉进度。
李仁木在十月国庆节期间回到了团州市,在家,他们夫妻俩又谈到申诉的事。
李仁木说:“不是我给你泼冷水,申诉的事你也不要太上心,组织上能给你爸爸一个说法自然好,如真的不能,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
余又朵说:“我相信组织上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如果不能给我爸爸一个公平的说法,我就觉得我近三十年的书都白教了。我受我爸爸影响,虽然我不是党员,但我是坚定的**宣传者!我特别喜欢看革命题材的影视作品,《觉醒时代》我都看了两遍。我坚信革命者的思想境界就是那么纯粹,我爸爸就是他们的精神追随者。虽然我做不到他们那样,但是我真的对他们充满了敬仰。那些默默奉献的人当然不是为了追求名利,但是我们后人难道不应该铭记他们吗?至少也要肯定他们为社会、为国家所做的高尚行为吧?”
“书本归书本,现实是现实……”李仁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他也不能确定组织上如何处理余又朵父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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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你尽了心意……”
“哎,知道吗,我总是忘不了我爸爸给我送饭缸的表情,虽然是微笑,但很复杂,好像既内疚又欣慰……”余又朵说着眼泪又掉下了。
李仁木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能感觉、理解余又朵对父亲至深的感情。
“不管怎么样,你是你爸爸的骄傲……”
“其实我很内疚,当年学习不够刻苦,参加了三次高考。”
“那时高考太难了!”李仁木说。
余又朵**泪说:“嗯,我爸爸也总这么安慰我,说高考是独木桥很难,继续努力呀,从来没有批评我一句不够努力。”说着她的泪水止不住继续掉。
“呀?你爸爸这么善良?从来没有批评过你一句,不够努力?”
“是的,没有,否则我为什么不能忘记我爸爸!不过我也从没有抱怨过一句他没有给我走自费、委培高校培养方式,这也许就是他一直觉得内疚的地方。”余又朵流着泪水说。
“其实,他不是不批评我一个人,我们每个姐妹他几乎很少批评,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子女说过‘你怎么那么笨!’我爸爸总是理解、宽容任何人。走访时,大家说我爸爸在工作中也很少批评别人,对人特别友善。”wwω.ЪiqíΚù.Иě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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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那么好的人?那么善良?”李仁木感叹道。
“是呀,不是走访,我知道我爸爸好,没有想到竟然那么好?虽然当年我不知道我爸爸的工作具体细节,但是我能感知到我爸爸对工作非常上心。所以当年我爸爸意外后,回学校时,我特意拿了我爸爸的一张工作名片带在身上,至今,就在家里的铁盒子里面,那是我留的我爸爸唯一的遗物。”
“啊?”李仁木从没有动过余又朵的私人物品,也一直不知道余又朵还留着她父亲的名片。
他看着余又朵怀念父亲的表情,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情感,那一刻他的内心被猛烈地触动了,他的眼泪突然一下子也冒了出来。他怕余又朵看见,就故意朝着窗外望去,这时他想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余又朵申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