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兵将伤了平民百姓!被百姓们围起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丽都如同呗丢进了一颗沸腾的铁球,炸的水潭不断翻涌着水花。
“王爷,当务之急,咱们要不放出风声,就说楚知弋偷了咱们丽都的布防图,咱们只是为了追回布防图?”
夏津瞪了说话的将领一眼。
“你我皆是朝廷的臣子,他楚知弋是朝廷派来督军的钦差,布防图本就是朝廷的,这个理由,你是怕百姓们不信咱们造反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平白受了这份冤屈!”
昨晚的设计一环扣着一环,那两口子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将事情闹大,闹到现在没办法收场。
他们如果不立刻反击,失去了先机,他们很被动!
夏津沉声道:“让正儿跟本王出面先去安抚民心,对外就说昨晚是细作潜伏进王府闹事,我们在抓的也是细作。九王爷好端端的在驿馆里,为了保护他们,本王将他们接到了王府。”
细作有心挑拨朝廷跟丽都的关系,让老百姓们不要上当。
“粮仓那边,让英儿去,谁冒头掐尖,先把人拿了控制住,务必要保住粮仓的粮食!”
“至于杀了百姓的那些人……”他语气狠厉,“派人将他们拿下,他们都是细作!”
身边的将领身子颤了颤。
“是!”
城内这把火放得还不够大,楚知弋带着连穗岁赶到城门口,回望着城里。
“罗将军,你们的家人都撤出来了吗?”
罗纹上前行了一个军礼。
“回王爷,都撤出来了!”
楚知弋点点头。
“我需要将城内的水搅得再混浊一些,有一定的风险,你们……可愿意留下助我?”
罗纹热泪盈眶,跪地道:“末将领命!”
当初,他们是生死相随的兄弟,如今,为了主子,他们也愿意交出自己的性命!
“王爷,您跟王妃先出城,城内就交给末将了!”
“我也愿意留下!”
沈成隽请命,楚知弋只问了他一句想好了吗,他郑重点头。
沈家只余下他一个人,他想要往上爬,想要给沈家报仇,想……掀翻了这尽是不公的天!
“那便去吧,注意安全。”
沈成隽拱手道:“还请王妃帮忙照顾好诗琼!”
疏影攻下城门。
“主子,快走!”
门外是一片新天地,他的人已经在接应了。
夏津不想反,也必须反,他逼着他反,不给他留任何退路!
罗纹递给沈成隽一个火把。
“我去官衙放火,你去驿馆,城里越乱越好,但要记住避开百姓!”
沈成隽点头,两人各自领着弟兄们,大家分头行动。
镇南王府派人拿下了惑乱百姓的贼子,当场砍杀了几个,才获取百姓们的信任。
将人带回王府一审问,他们原来是蔺氏派出去劫杀连穗岁的人,因为被百姓挡了道,又被楚知弋的人暗算了,他们拿百姓撒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昨天晚上楚知弋的人挑拨,百姓们本来就不信他们,如今又闹出了当街伤人的事情来!
夏津瞪向夏元英,果然如他所料,只有让夏元英出面,才能将那些人拿下!
夏元英也觉得脸上烧的慌。
“爹,娘她就是一时糊涂……”
是一时糊涂还是胆大包天?
在这个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候,夏津不想计较。
“鼓动百姓们抢夺粮仓的人抓到了吗?”
“回王爷,人抓来了,下属正在审问。”
楚知弋做事滴水不漏,等他们赶过去时,领头的人早就跑了,现场只剩下暴乱的百姓,他们也只抓了几个不知情的百姓,注定了什么也审讯不出来。
而且,在这个关键时候,镇南王府不能传出虐杀百姓的传闻,不仅不能杀,还要将人风风光光的送回去!
众位将领心口都憋着一股气。
“王爷,咱们干脆,反了算了!”
丽都从安居乐业的天府之国,一瞬间乱做一片,烂摊子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都小瞧了楚知弋!
“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朝廷的细作?我们不是已经清理了很多吗?”
“该不会是我们身边有人背叛王爷?”
一句话让在坐的将领们警惕起来,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猜疑。
这正是楚知弋想看到的效果。
纵然夏津心中也起疑,但还得维护表面的和平。
“把外面的烂摊子先收拾了,本王还得再想想。”
现在起兵不是个好时机,但留给他的退路不多了。
夏津是武将,他比谁都清楚打仗,除了看实力之外,也看运气,被逼着造反,跟自己准备充足,挑选一个黄道吉日造反截然不同。
但不反,夏家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们先出去!”
众将领还想再说什么,但见他心情不好,分分起身告辞。
“正儿留下。”
夏元正站定,等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夏津问道:“你的意见呢?”
跟楚知弋谈好的合作,说实话,夏元正并不想履行合约。
夏家的实力打了折扣,他能得到的东西也会变少,变少就意味着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没有人在拥有一整座金矿时,愿意给别人分走一半。
他想利用楚知弋,帮他对付蔺氏跟夏元英。
但他忘了,楚知弋用兵如神,悄无声息的,竟然也利用了他。
“父亲,何必要打一场必输的仗呢?”
他再不甘心,也只能认清现实。
夏津并没有怪罪他动摇军心,而是自言自语道,“不一定会输……”
是,对上楚知弋,他不一定会输,或许能将他们夫妻,以及潜伏在丽都的所有人都拿下,但对上朝廷呢?他们赢不了。
沉默良久,夏津拍板道:“去召集所有兵将,我们反了!”
夏元正猜到了他的决定,热血上头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问道:“谋反的理由是什么,军中的兵将,丽都的百姓都需要一个理由。”
夏津勾唇:“毒害本王,戕害本王的子嗣,去后宅里,随便找个庶子!”
他用利刃划破自己的胳膊,夏元正不会听不懂他的话,虎毒不食子,但他要为了大业,牺牲掉一个儿子。
夏元正沉默了。
“你做不到?”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狠心,不过是一个儿子而已,我有很多个。”
夏元正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他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