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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厨房做得格外用心,连穗岁吃饱喝足,派人去传锦绣。
锦绣只是在安太妃身边伺候过的女官,又不是安太妃,什么身份也配她亲自去见?
但她在外面呆久了,说不定有什么手段防不胜防,连穗岁直接喊了楚知弋的暗卫陪着小桃一起去请她过来。
疏影陪着楚知弋出门去了,这个差使就落在青影头上。
青影内心:“怎么总是他!”
锦绣住的院子外面锁着,但见来的是连穗岁身边的小桃,没敢为难,直接把门打开,小桃没进去,给青影了一个眼神,青影会意,进去把锦绣请出来。
“王妃要见姑姑。”
小桃故意仰着脸摆出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样子,谁让她欺负她家小姐呢?
楚知弋没在,她们彼此就不需要装出友善的态度吧!
锦绣掩唇笑了笑。
“小桃姑娘天真可爱,性格太讨喜了,我喜欢,麻烦小桃姑娘走一趟了。”
谁要她喜欢!
小桃瞪着眼。
“你少套近乎,安太妃都死了,你一个身边伺候的下人,还想越过我爬到我头上不成?”
小桃也看出来锦绣姑姑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想跟她多说。
“我告诉你,王爷跟我们家王妃的感情很好,你一个下人,可比不上我们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王爷心中只有我们王妃一个人!”
锦绣面上的笑意略有些僵,深深地看她一眼。
“那倒未必……”
小桃支着耳朵等她接着往下说,她却止住话头,不再说话了。
一路无言到了主院。
“姑姑现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通报。”
小桃把两人在路上说的话告诉连穗岁,连穗岁哦了一声。
“她没说别的吗?”
只说了一句那倒未必?
是她自信她在楚知弋心中的地位比连穗岁高,还是后一句,楚知弋心中只有她一个人?
“让她进来。”
她娘当初教她的手段,现在终于用上了,连穗岁故意拿乔,让锦绣在外面等了一盏茶大的时间才让她进来,锦绣进来之后,先对她恭敬行礼,礼仪上挑不出错处。
她是宫中女官出身,又怎么会给旁人把柄呢!
连穗岁不在这上面为难她。
开口吩咐道:“给锦绣姑姑落座,上茶!”
丫鬟们端来了茶水点心,小桃给连穗岁换了一杯新茶,连穗岁端起来浅尝一口,抬眸示意锦绣。
“多谢王妃好意。”
锦绣端庄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上并未瞧见异样。
娘说过,脾气一点就炸,或者沉不住气被人一激就乱了方寸的人最简单,稍微动动脑子就收拾了。
但是对付喜怒不形于色,明面上挑不出错处,只会在暗地里使坏的人,很不容易。
锦绣就是后者。
她是安太妃身边的老人,对楚知弋又有从小照看的情分,小桃言语挖苦嘲讽她,她不生气,连穗岁让她等着,她也不生气。
给她恩宠,她也不骄傲……
这种人,心思深,哪怕眼神中尽是挑衅,仪态上也绝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王妃的点心味道很不错,跟云雾茶很配。”
连穗岁笑眯眯地哦了一声,询问道:“难道姑姑就没有尝出来熟悉的味道?”
锦绣捏着点心的动作顿住,仔细回味着点心的味道,不太确定地看向连穗岁。
“这点心里面我放了点阴阳草……”
锦绣咀嚼的动作僵住,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连穗岁已经帮她想好退路了,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下巴向前微抬,指指她的茶杯。
“茶水里也有。”
她刚才已经喝了茶,所以,点心咽不咽没什么影响。
锦绣表情难看。
“看来锦绣姑姑知道阴阳草是什么东西!”
连穗岁戳破窗户纸,锦绣也不再伪装,由衷赞道:“王妃好厉害!”
“那为什么,王妃治不好王爷的腿?”
她的质问中带着试探。
连穗岁笑道:“钱乌两位大夫不也没有治好王爷的腿吗?姑姑为什么不要求他们两位来给王爷尽心医治?他们的名声可比本王妃响亮多了……”
哪怕一百两银子才出诊,照样有人排着队请他们上门看诊!
锦绣一噎。
连穗岁从她的表情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提起钱乌两位大夫,她一点儿也不惊讶,可见她早就知道这两人的存在……没记错的话,她手底下养的那个叫什么羽公子的小倌儿去妙手堂找过她。
既然知道妙手堂,以他们的手段,没道理不知道妙手堂是楚知弋的产业,钱乌两位大夫是楚知弋请来的……
钱乌两位大夫来楚知弋身边的目的是不是纯粹的?
见她露出深思的表情,锦绣呛了一下,急忙开口说道:“王妃误会奴婢了,奴婢不是质疑您的医术,奴婢是太担心王爷了,这些年,王爷双腿残疾,意志低沉。奴婢从小看着王爷长大,自然盼着王爷好。奴婢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王妃海涵。”
欲盖弥彰,肯定有问题!
连穗岁叹了口气。
“我会尽力的,王爷的腿如果一开始好好医治的话,很大概率能够治好,现在过去五六年时间了,要想治好并不容易。”
她只说了并不容易,没有说治不好,这样说更容易打消锦绣的怀疑。
“如此,那就请王妃尽力!”
连穗岁答应下来。
所以,她该怎么向连穗岁讨要解药?
锦绣看着连穗岁,连穗岁却再次端起茶碗,端茶送客的道理,她在宫中多年,岂会不知?
连穗岁这是在报复她?
锦绣只得起身告退。
她被关在府上,还能买通不知道哪个院子的小丫鬟来帮她打听消息,肯定有办法跟外面联系,性命忧天,没有解药的话,三天之内,她便要暴毙身亡!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倒要看看她的本事!
“青影,盯紧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禀报!”
宫里。
今日早朝,朝中众人到得整齐。
楚知弋推着轮椅走到队伍的最前方,成王昀王以及郭相都在,三人面上的表情也跟往常无异,只不过看起来不太精神。
两位王爷逼宫的消息瞒得紧,大多数人不知情,重新上朝,很多人心情激动,还上前攀谈。
“相爷,怎么看您一脸不高兴呢?”
昀王面上也是一脸凝重,瞪了一眼说话的官员,哪壶不开提哪壶,相爷最小的儿子郭京替他顶了锅,被秘密处死,刚死了儿子的郭相能笑得出来吗?
楚知弋看了一眼,挪开目光。
以郭相的小心眼,他预测说话的官员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