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于连山在电话里约刘振邦见面,说是有个发财的路子。
于是刘振邦抽空跟于连山碰了头,还见到了郑伍德那个蠢货!
他虽然和郑伍德闹了一点不愉快,但身为官场上的老油条,刘振邦的表面功夫还是十分过关的,笑呵呵地和郑伍德打了招呼。
郑伍德再次见到老厂长,表情却十分僵硬,但也挤出了笑容,透露出了讨好的味道。
刘振邦一看就明白,这于连山多半是有事相求!
两人聊了几句,刘振邦这才得知郑伍德弄出来的矿大宝,竟然卖得十分不错,每天有两万左右的利润。
刘振邦顿时就明白了,于连山多半已经“原谅”了郑伍德,那发财的路子,也和矿大宝有关。
于连山也提出了自己条件,他听说国营商店要搞活动,是市商务局的王长山在推进,又听陈龙提起过,刘振邦和王长山打过交道,似乎还有那么点交情。
刘振邦试着联系了一下王长山,居中介绍了一下,没想到事情就这么成了!
郑伍德拿下了三百万的大订单!
后面的事就不用细说了。
总之,矿大宝成了国营商店搞活动指定赠送的饮料。
刘振邦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居中联络,他从于连山那收到了一笔好处费,颇为丰厚。
但就在今天上午,领导突然叫他去办公室。
也没说什么别的东西,就是询问他跟罐头厂那边工作交接顺不顺利。
刘振邦还有点摸不着头脑,那都是快一个月前的事了,领导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他?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另一个科室的丁主任找上门来,向他打听消息。
问的内容都跟罐头厂有关。
他当时没太在意,但到了最后,丁主任见他似乎真的不知情,提醒道:“老刘,那矿大宝真的和你没关系吧?”
刘振邦这时候要是还反应不过来,这几十年的官场也就白混了。
他意识到矿大宝多半出了什么乱子,连忙解释道:“矿大宝是厂子里一个员工想出来的点子,他承包生产线、签合同的时候,我已经调到省里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丁主任压低声音,往上指了指说道:“那矿大宝是仿制的健力宝,人家找过来打了招呼,听说接替你的那个新厂长,很不给人面子,把人家大代理商赶出了厂区。”
丁主任没有把话说太明白,但刘振邦已经了然。
矿大宝仿制健力宝,从包装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事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常见,市面上畅销的商品,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许多类似的仿制产品。
健力宝作为国内饮料行业的龙头,这种事应该也经常遇到。不过对于这种超级大厂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没人敢完全假冒他们的饮料,顶多也就擦擦边,搞点什么“建刀宝”、“健办宝”之类的东西。
顾客只要上过一次当,就很难再上第二次。
只要发现了,也不用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影响比较大的,直接就跟工商举报。
对于那些做得不是那么过分的,就发个公函,打个招呼。
一般来说,仿制的小厂子也非常识相,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人家抓住了,自然也就老老实实停止仿制。。
该停工的停工,换包装的换包装,改名字的改名字。
但是于连山不仅没有停止生产矿大宝,竟然敢把人家传话的人赶走了?
他怎么会这么莽撞?
刘振邦实在想不通。
他想打电话去询问情况,但手还没抬起来就停住了,因为他意识道,这个时候最好自己还是别被牵连进去。
一旦打了这个电话,那就有提前泄露消息的嫌疑!
从领导和丁主任的反应来看,这次矿大宝可能要被打成典型了。
可是,前几天他才收了于连山的好处。
顿时刘振邦感觉那笔藏在衣柜里的钱,变得十分烫手。
翻来覆去一阵夜,直到天快亮时,刘振邦才勉强合眼睡了一阵。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给赵山河打电话!
清晨,温香软玉在怀,赵山河正做着美梦呢,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苏婉也醒了过来,从赵山河胸膛上撑起身子。
几缕秀发昨夜被汗水打湿,粘在她那仍然泛红的脸蛋上,平添几分成熟风韵。
赵山河看着被窝里若隐若现的**春色,又咽了咽口水。
苏婉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羞意,将他从被窝里推了出去:“赶快去接电话!这么早,肯定是急事!”
赵山河哼了哼:“搅人清梦,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抓起外套披在身上,还是赶紧接起了电话。
“赵老板?”
听到刘振邦的声音,赵山河思绪转得飞快。
“刘厂长……不对,现在应该叫刘主任了,这么早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听赵山河的语气,刘振邦就感觉到,赵山河应该是知情的。
他试探着问道:“饮料厂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赵山河无声的笑了笑,这老狐狸突然打电话过来,多半是矿大宝那边的炸弹引爆了,这是在试探自己呢!
他装作不知情,答道:“正气凉茶现在每天产量稳定在三十万出头,但是供不应求啊!一点存货都没有,我还想找刘主任联系一下,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厂子,我还想再扩大一点规模呢!”
食品工业协会,饮料厂自然也属于他们管。
赵山河确实还想扩大规模,不过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把罐头厂里的其他生产线全都吃掉,相比去外边承包其他厂子有许多的便利。
不管是工人、设备、原料采购、成品运输等等,都不用磨合,直接接管过来,简单整理一下就能开工。
但问题是,郑伍德和于连山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赵山河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过了年情况还是没变化,那他就准备甩开于连山,另外找厂子生产正气凉茶了。
电话那头,刘振邦见赵山河顾左右而言他,有点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