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欠你的;今生,我来还债 第 16 章 第十五章

在雪染所在的那个世界,妖因受到天道压制而很难化形。但,孰又知晓,在其他某些地方,亦有如这个世界一般,妖者为主宰呢?

他神游天外。

阿九见他半晌没有反应,颇有些焦急的唤他:“辰兄,你没事吧?醒醒!”

赵诚这才清醒过来,颇为不好意思地朝阿九笑了笑。

阿九方才放心地转过头去,继续带路。

……

走着走着,赵诚略皱了皱眉头。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想了想,实在是感到烦躁不安,他终于停了下来,才欲唤一声阿九,忽然猛的一顿。

周围太|安静了。

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Ъiqikunět

所以,这特么到底是个啥子情况?

这一天天下来,怎么就尽是一些诡异状况?他真心觉得,醉了,醉了。

也不晓得现在撂挑子不干还来不来得及?

这真的,忒烧脑了。

奈何,周围空落落的一片让他深刻地认识到:来不及了。

真当人家秘境是免费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早就不能退货咯。

真是苦逼哈哈的。

没法子,继续走一步是一步吧。

远处又朦朦胧胧起了雾,而赵诚已经淡定了,也实在懒得吐槽了。

雾影憧憧中拥着一个身影出来了,这人边走还边吟诵着:“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歧予望之。谁渭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反正,他是听不懂。

不过,当来人渐渐接近,而那种似乎非常苍茫古远的声调也慢慢清晰,然后他再听了一会儿,却是,有点黑线了。

这不就是咱华夏人民的经典,据说是编篡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各国各地乐曲集子,《诗经》吗?话说这一篇叫啥来着?

只是……

赵诚盯着那还有些模糊的影子,这莫名其妙的一股熟悉感是咋回事儿?

直到这人到他面前,他才醒悟了:草草草这不就是他自个儿。

一股玄幻又诡异的气氛延展了起来。

只不同的是,他身上还穿着某次清明在网上订的一件素色外衫,而眼前这个却是一身袭地的素色长衫,留有直至腰际的柔软长发。(当然了,人还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很是清冷,也特别……赏心悦目)

虽然他自己头发也有些长吧,也最多能及肩,够扎一个小揪揪,但绝对没有眼前这个这么夸张。

不过不得不说面前这个比之他本尊还更加好看。

这个“他”手里还提着一只圆形的灯笼,缀着长长的穗子。

这又是怎么了?

他,堂堂新新青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者,虽然近日来看到的各种玩意儿已经让他三观崩坏,但这特么还有更玄幻的?!

现在就好像,一个现代的他和一个古代的他在对视,面对面好像照镜子一样。

面前这张脸分明就是他的脸,但是却淡漠的几乎没有表情。

“他”开口道:“惑有三境,一者问心,二者求念,三者寻我。问明己心,求知信念,追寻自我。大道之行,必舍弃颇多,若不能坚定决绝,便难以到达顶峰。我乃尔之导引,阴阳世家久城,你曾说当你我再次见面,你会给我一个答复,那么如今,你可决定开启试炼?”

老实说,对于这个“他”的一番话赵诚还是比较懵的,不过,原来试炼现在才正式开启?

另外,久城是个什么鬼啦?他认识吗?

可是,看那人那样子,似乎,久城,指的就是……自己?他有些愣愣地,却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就是手指有些僵硬地指向自己。

他不是叫赵诚嘛,这虽然名字是像了点儿,但……

而且,阴阳世家?咋感觉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咧?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隐世家族耶。

那人倒是不理睬他,只管捧着灯笼走自己的路。

赵诚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都快不见了。

赵诚:……

卧槽你这是什么态度?

虽然他不太清楚所谓导引的意思,不过应该是指引者之类的吧?

这么说来的话,他也算是这人的顾客了吧?但是,有这样对顾客的服务生吗?

自个儿前头走了,睬都不睬他一眼。

哀怨归哀怨,人还是要跟的,好不容易找到线索,万一丢了就又麻烦了。这点,他还是很坚信的。毕竟那无匹的霉运可在呢。

这时他才感到了雾影憧憧的坏处。

因为前面这人时隐时现的,得亏的自己没有散视眼,不然绝对会被逼疯的!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很有田园气息的小山谷,引路那人才说:“请。”

但是话和动作可不一致,因为下一刻,他立马把赵诚拍下去了。

赵诚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和清徐是同类,不然咋都这么喜欢直接拍人下去呢?

当他懵头懵脑爬起来之后,身上的衣服早已变了款式。以他的知识面,只能确定这是古代劳动人民的短衣穿着。

远远又飘来那人一声:“你要找到自己的路……”

特别缥缈,感觉就像天外飞来一样。

还别说,对于这个独立的幻境,那人可能真的是天外之人。

总之这语音一结束后,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是赵诚总觉得这里大概是在渐渐封闭。

然后他就到了个很有乡土气息的小木屋前。

然后看到前面的人……

怎么说呢?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这不就是陶老先生的理想境地吗?

至于这位老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

反正理念都挺像的。

这人扛着锄头,粗衣短打,貌似是要出去干农活来的。

只是这颤颤巍巍,他总感觉是去拼命的。筆趣庫

老年人嘛,腿脚都不太方便,若是在田垅里摔上个一跤,一不留神就是要命的大事。

他也不想看到人家出事,索性上前去。

那老人家似乎才看到他一样,招呼说:“呦,小兄弟啊,来搭把手吧。”

靠,你既然能看到那装什么看不到啊!

不过……

看到老人的样子,他还是忧郁地想:帮就帮吧。

于是接过了老先生递给他的锄头。

顿时觉得有千斤重。

然后那老先生就一身轻松地走了,边走边招呼:“小兄弟快点来吧。”

看到老先生从前一秒的行将就木转换成下一刻的健步如飞,赵诚顿时忍不住地磨牙:你这么厉害干嘛还要装体弱!坑人很好玩吗!早知道就不掺和这事了!

然后他一愣:他好像本来就是试炼来的?

那这是不是其实就是考题呢?

好吧,看在你是老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了。

老人把他带到了一叶小舟前:“过来。”

……你又想干嘛?

老人不搭话,先一步上去,然后让他也过来。

看着这单薄的小船,老实说赵诚心里还有些发憷。

但是老先生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他心一横:大不了就是掉水里嘛,游上来就是了。

然后眼睛一闭腿下一蹬,跳了过来。

然后竟稳稳地停在了小舟上。

那老先生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竹篙来,交给他。

赵诚有点懵地看向此人。

老先生一扬眉:“怎么了?撑船啊。”

赵诚……

继续磨牙,继续忍。

然后他咬牙切齿问:“老先生?我们去哪里?”

老人:“自是顺流而下,去往南山,到我的田地里种田了。唉可怜我那些豆子呀,怕是要荒废了。”

这……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咦!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所以……

难不成真是那位?

想想自己不能在这里瞎揣摩,他索性直接问了:“不知老先生贵姓啊?”

老人:“山野之人,早就忘了名姓了。唉,现在外面怕是乱的不成样子了,小老儿我还是在这地方种田的好啊。”

然后他伸手轻轻一弹,船就自个儿动了。

说来这船看着颤颤巍巍的,居然载住了两个人外加一柄巨沉的锄头。

这小舟迅速就划出了一道水痕。筆趣庫

赵诚就……有点懵。

这老人却是看向他:“小子,还不赶紧划船!”

赵诚手忙脚乱拿起竹篙,下意识地一划。

结果本来就挺快的小船一下子更快了。

老实说吧,赵诚游艇还是开过的,但是对于这种老旧的需要撑的船,他还真没划过。

但纵然没有划过,这一路倒是很顺溜。

其实他就是随便一划,按专业人士的眼光看顶多能打打转,但是这小舟就像装了自动导航一样,一路都直直的走向一个方向。他想,这一定是那老人做的。

所以看来他也是个隐世的高人啊。

既然是隐世高人,何不出世一展身手呢?

算了,大佬的心思他一个小螺丝钉猜不了。

他只要老老实实打下手就是了。

然而他深深低估了大佬皮的程度。

望着眼前的一片荒芜,赵诚:“……”

这特么都可以直接垦荒了吧?

也不知道种地种成这德行,这老人平时都是怎么活的。

不过,据说,修为高的人可以辟谷?

好吧,大概是一种陶冶情操的方式。

那老人在这片地转了一圈,向他招手:“过来呀。”

赵诚扛起锄头,向他这边挪来。

老人说:“帮忙拔一拔杂草吧。”

赵诚……

就有点晕了。

他又没种过地,便是以前去田园度假也见过农民伯伯种地垦荒,他也不会呀。

在他看来这些横七竖八遍地都是的草和苗都差不多,唯一认得出来的就只有狗尾巴草了。

只是狗尾巴草毛茸茸的,他实在有些下不了手啊。

但是他偏偏又有些强迫症,看着这地上躺的横七竖八的草,他很想齐齐收拾一遍。

于是两种矛盾的情绪让他痛并快乐着。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人。

结果,人家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躺椅,悠悠闲闲地晒太阳。

看赵诚看过来,居然还有些狡黠地朝他笑了笑,对着一地的草努了努嘴。

赵诚……有些牙痒痒了。

靠老子我不是来这里劳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