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愣了一下。
赵大发跟着沈溪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一下。
他只找了沈溪帮忙,这……方志书是咋回事儿?
这会儿赵香红已经开口了:“我家志书心细,特意从城里带了红账本回来,可以帮你们记账!”
能在酒席上记账,那绝对是在这个村子里面,很有地位的表现。
赵香红一个寡妇,在村子里面,最缺的就是地位。
现在她儿子出息了,她就迫不及待地,希望村子里面的人,认可他们母子。
赵大发听到这话,有些尴尬。
他回头看了沈溪一眼。
“不如,你们两个就一起记账?”赵大发问。
沈溪笑了一下,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她点了点头:“好。”
有两个记账的人,也能提高效率。
毕竟赵大发的亲戚多。
沈溪就坐在了方志书的对面。
方志书看了看沈溪,皱眉:“你写的字能看吗?”
沈溪抬笔,就在红本子的上面写上:“贺新婚之喜,赵家礼簿”几个字,这字写的格外工整。
虽然没有连笔,也没有笔锋,但写的就是很好看,像是印刷上去的一样。
沈溪自从回到学校读书后,就苦练这印刷体。
她知道,这样的印刷体,在高考中,是最容易得分的字体!
至于什么草书行书楷书,写得再好看,那也影响阅卷速度啊!
而且万一有老师看不懂的字儿,那不是影响分数吗?
方志书也抬笔写字。
他的字带着笔锋,一看就知道,是练过书法的,当然,这字也不丑。
此时已经有人来记账。
方志书数了钱,把钱放在那,然后就开始记账。
沈溪也数钱,但沈溪看了看方志书旁边摆的钱后,她直接就把自己负责收的钱,摆在了另外一边。
她可不想和方志书一起数钱!
谁知道这方志书会不会数错!
见沈溪这样,方志书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个人自己干自己的。
到也没有什么交流和沟通。
客人的礼账,也都写完,沈溪就在自己写的礼账后面,写了一个总数,然后把钱夹在里面,递给了赵大发。
“赵叔,您还是数一数这钱吧。”沈溪笑着说。
赵大发笑着说:“哎呀,小溪,我还信不过你吗?”赵大发笑着说。
沈溪强烈要求:“赵叔,你就数数,我也安心,我这才回学校读书,也担心自己记错账。”
赵大发无奈地点头,把钱数了一次,和沈溪记的是一样的。
至于方志书的那一摞钱?方志书没要求,赵大发也就没数,直接把钱收了起来。
这会儿大家都入席了。
沈溪去找了许桂兰,那旁边已经给她留了一个空位。
村子里面的人结婚,都是在村子里面起大锅饭的师父摆席。
临河村在众多乡村之中,已经算是富裕的了,所以席面很不错,有鱼有肉。
等着筷子发下来,大家就开吃。
沈溪感受着村子婚礼的热闹,心中五味杂陈的。
前世她和周远山结婚的时候。
周远山也请了客,但是村子里面没多少人来吃席,想来是觉得……周远山是劳改犯,而且她妈也没了。
至于沈明江?他作为娘家人,根本就没出息她的婚礼!
连带着……她结婚,好像没有娘家人参加一样。
好在还有钱多等人。
如果这辈子,自己还能和周远山结婚,是不是也可以热闹一回?至少,妈妈会参加自己的婚礼!
方燕就在沈溪的邻桌。
陶晓春此时正疯狂地往自己和方燕的碗中搂肉。
方燕之前很喜欢吃五花肉,这一口梅菜扣肉入嘴,方燕就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众人正吃饭呢,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溪也愣住了,方燕这是咋了?
该不会是病了吧?
沈溪才想到这,就有人说:“方燕这是咋了?昨天吐,今天也吐!”
人群之中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该不会是有了吧?”陶晓春环顾四周,顿时怒骂:“是谁!是谁嘴这么损,我闺女还没对象呢,怎么就有了?”
“谁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不撕烂了她的嘴!”陶晓春冷笑着说。
方燕此时还在吐。
不只吐东西,到最后,已经吐血丝了。
这样一来……大家就紧张起来。
安金凤过来:“不如给方燕看看吧,这样吐也不是个事儿,万一孩子病了,得及时治病,可不能拖严重了!”
“谁知道这是生的啥病?”陶晓春叹息了一声。
“这孩子,一定是之前在海城工作太忙,没有按时吃饭,落下胃病了。”陶晓春解释着。
此时有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大爷站了起来:“胃病?不如我给这丫头看看。”
“这不是安和堂的安老中医吗?”有人惊讶地说。
“和赵家有亲戚呢!”也有人解释。
“陶晓春,你说你闺女不是怀了,就让老先生给看看,也好把那些乱说的人嘴堵上!”赵香红说。
陶晓春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此时方燕已经吐得不能说话了。
只能任由陶晓春把她的手扯了出来,让老中医把脉。
这一把脉……
安老中医就愣住了。
他看了看方燕,欲言又止。
“我闺女是咋了?”陶晓春问。
安老中医轻咳一声:“我可不敢说,你们还是去城里的医院看看吧。”
陶晓春不满地说着:“不敢说?那你看什么?我看你就是医术不精湛,什么都没看出来!”
陶晓春的嘴损,这话一下子就把人家激怒了。
安老中医不满地说:“我不说,那是给你女儿面子,她这分明就是有孩子了!”
陶晓春一听这话,顿时惊怒:“我刚才说了!谁要是敢乱说,我就撕烂了谁的嘴!”
“你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敢乱说话!”陶晓春咬牙说。
安老中医冷笑着说:“我大保票,她就是有了,你有心思和我掰扯,还不如问问,这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