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便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几下,做了个动作。
黑狼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它嗷嗷的叫着,疯狂扭动着脑袋,甚至还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是双腿的力道根本没法支撑身体,轰一声又倒下了。
追云心疼得不行,再次伸出舌头去舔黑狼,追风听到动静也一阵风似的跑回父亲母亲身旁,亲昵的舔着黑狼脊背上渐渐凋落的毛发。
追云抬头看了眼杨若晴,那眼神,杨若晴看懂了。
这是全权交给她去处理了。
杨若晴点点头,转身跟骆风棠和刘雪云道:“干活。”
两个男人皆点头,在山谷里选了一块地儿,开始刨坑。
在刨坑的过程中,黑狼躺在树洞里一直伸长着脖子望着这边,喉咙里呜呜的似在哽咽。
两行泪从黑狼的眼睛里滑下来,那哀痛的眼神,跟人类母亲没有半点区别。
骆宝宝都不忍心看了,再次捂着眼睛抹泪。
坑刨好了,追云和追风来到三只狼尸旁边,挨个的拱了拱,最后父子两个同时转身。
骆风棠和刘雪云上去,把三只狼尸搬到坑里,重新落土。
三座小土包很快就搭好了,骆宝宝化悲痛为力量,在附近采了一些野花编制成三只花环,分别放在三只狼崽子的坟头上。
一番折腾,此时日头已完全落山,山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骆风棠道:“我去搭过夜的帐篷。”
刘雪云道:“我生火。”
帐篷和火堆很快就搞好了,追云和追风父子两个分食了追风带回来的那只野猪,追云给黑狼送去了一条肥美的猪前腿。
但显然黑狼被病折磨得无心吃食,不停的拿脑袋去磨蹭树洞。
火堆旁边,骆宝宝吃着家里带过来的干粮,关心着黑狼的病。
“娘,你啥时候给黑狼治病啊?”
杨若晴道:“待会吃完干粮,你跟你刘叔留在帐篷里歇息,我和你爹出去找药。”
治疗犬螨虫病最有效的药是双甲脒溶液,那是西药,这里是弄不到的。
但杨若晴知道一些草药混在一块儿发生的作用跟双甲脒有异
曲同工之妙,所以今夜她就是不睡觉也要帮黑狼把药弄到。
“为什么追云和追风没有感染?”刘雪云有些不解。
杨若晴解释道:“追云身上的血统跟普通狼不一样,而追风又是完完全全继承了追云的血统,所以这父子两个对病毒的防御能力比黑狼它们要强。”
捡起两根树枝扔到面前的火堆里,杨若晴接着道:“但若是黑狼的病不能治好,而追云追风又不舍得遗弃它们,那么长时间在一起,难免也会感染。”
刘雪云抬头往树洞那边看了一眼,点头,默认了杨若晴的话。
吃饱喝足,杨若晴和骆风棠准备动身,刘雪云也跟着站起身:“我也去吧,多一个人找总是好的。”
杨若晴道:“你留下保护我闺女。”
骆宝宝抬起头:“我自己能保护自己,让刘叔帮忙找吧!”
杨若晴坚决摇头:“你刘叔不认识药草,留下来你俩做个伴。再者,待会追风也会跟我们一块儿去的。”
骆风棠也对刘雪云道:“我闺女就先托付给你了。”
听到这话,刘雪云知道自己肩上担子重大,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骆宝宝也很听话,不再坚持,乖乖坐在那里吃干粮,不时扭头看一眼树洞那边相依相偎的追云和黑狼,默叹一口气。
杨若晴和骆风棠都有极好的夜视能力,在这夜里的山野中寻找草药,根本不需要打火把。
追风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一来是为了给他们作伴,二来也是为了防范山里的其他野兽。
两人一狼在山野里一通找寻,从月上柳梢头,一直找到第二天东方露出晨曦,披着一身露水回到了灌木丛这边。
此时,帐篷前面的篝火依旧在燃烧,刘雪云守在篝火边,在他身旁,帐篷的帘子落下,骆宝宝躺在里面身上裹着毯子呼呼大睡。
不远处的树洞里,追云跟黑狼依偎在一起,黑狼辗转反侧,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当听到这边的动静,刘雪云迅速抬起头,追云则直接从树洞里跳了出来,利剑般冲到了杨若晴跟前,仰起头,紫色的瞳孔里布满了焦急和期待。
“放心吧,找到药了,我这就给黑狼敷药。”杨若晴拍了拍追云的大脑袋,跟它道。
追云的大尾巴甩动起来,屁颠着跟在杨若晴身后。
跟着她来到旁边的溪水边,看她从背篓里把一把把造型各异的药草抓出来,在溪水中清洗干净。
又看她把这些药草碾碎,碾出墨色的汁水来,装在一只水壶里。
“你去跟黑狼说一声,这是外敷的药,我得给它擦洗伤口,或许会有些辣,让它忍着点。”
起身之际,杨若晴又跟追云吩咐。
追云甩着尾巴跑回了树洞,用它的方式去跟黑狼转达杨若晴的意思去了。
经历了丧子之痛和自身病痛的双重折磨,黑狼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很不好。ωωw.
恹恹的躺在树洞里,当杨若晴为它全身涂抹药汁的时候,它半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
涂抹工作很快就完成了,杨若晴看着水壶里剩下的小半壶药汁,走过来跟骆风棠和刘雪云商量。
打算在山里再留一天,以观后效,倘若真如杨若晴猜测那般,那么药效很快就会上来。
若是对症且效果明显,那明日下山之前再给黑狼涂抹一回。
骆风棠和刘雪云都没有异议,至于骆宝宝,虽然还没醒,但杨若晴相信她肯定也是举双手赞同。
因为这丫头对追云一家子的感情极为深厚,昨夜都不晓得哭了多少回。
“晴儿姐,骆将军,你们一宿未合眼,进帐篷去睡一会吧,这里我守着。”刘雪云道。
杨若晴看到刘雪云眼里也布满了血丝,显然昨夜骆宝宝睡觉,他就一直坚守岗位守护着她。
“我不困,坐在这里打盹儿也不错,篝火暖和着呢!”
骆风棠起身:“我再去抱些柴禾过来。”
杨若晴坐在篝火边打着墩儿,听着骆风棠和刘雪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困意涌上来身体往骆风棠这边靠。
他便将她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并脱下外面的披风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