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小坐了片刻,便让两个侍卫将带给家人的礼品拿上来。
为家里的每个长辈,他都精心准备了礼物。
“大伯,我想去一趟岳父家,亲自将礼品送过去。”骆风棠起身道。
骆铁匠还没出声,骆宝宝抢先道:“爹,我嘎公病倒了。”
“啥?你嘎公病倒了?几时的事儿?什么病?”骆风棠叠声问。
骆宝宝茫然摇头:“不清楚是啥病,嘎婆说嘎公是累的,可是我听到小花舅妈她们私下说话,说我嘎公是被曾嘎公给气病的。”
岳父是被晴儿爷给气到的?
骆风棠忍不住剑眉紧皱,这是老杨家的家事,更是长辈跟长辈的长辈之间的事儿,他做晚辈的不便插手。
不过,过去探望是必须的。
骆风棠临走前扶着大志的肩膀道:“志儿,延期几日,我们父子好好说说话,等我去东面的时候带你一起!”
大志自然是毫无异议,这下,最激动的人当属骆宝宝了。
不仅哥哥没走,爹还回来了。
这不,骆风棠去隔壁嘎公家探望,骆宝宝跟个尾巴似的也粘着来了。
大志也想去看看嘎公恢复的如何,也同行,至于景陵,那就是骆宝宝的小影子,必须跟着。
于是,骆风棠带着三个孩子一块儿来了隔壁杨华忠家。
此时,杨华忠吃完药睡了一觉发了汗后刚醒。
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帕子擦脸,孙氏端着水盆站在一旁。
当看到骆风棠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夫妇两个激动得不得了。
孙氏赶忙儿放下水盆迎了过来,杨华忠也是揭开被子要下地。
骆风棠先是跟孙氏这见过礼,随即箭步来到床前扶住杨华忠。
“岳父,不用下床,你躺着就好。”
杨华忠的一双眼睛全在骆风棠身上,重新靠坐回去,跟骆风棠这询问了好多事情。
这些事情其实先前骆铁匠他们已经问过一遍了。
但骆风棠依旧耐心的一一解答。ωωw.
等到说完自己的事情,便轮到骆风棠询问杨华忠的病情了。
杨华忠无所谓的摆摆手:“源头是受凉引起的,中间村里又发生了一些事儿,急的,这才垮下去了。”
对老杨头那茬,杨华忠绝口不提。
骆风棠便也不识破,只是暗暗观察着杨华忠的气色,确实满脸病色。
“岳父,村里用药以及其他诊断方面稍显鄙陋,若是你愿意,我送你去镇上,或者县城医馆诊治?”骆风棠又问,眼底的担忧如此真切。
这让杨华忠和孙氏倍感欣慰。
孙氏更是目光灼灼,期待的望着杨华忠。
前两日他垮下去的时候,她就想去镇上或是县城医馆了。
可是家里两个儿子都不在跟前,大闺女和大女婿也不在跟前。
小闺女即将临盆,小女婿自然也走不开,孙氏六神无主。
这会子大女婿回来了,孙氏顿时找到主心骨了。
可杨华忠却不假思索便摇摇头:“不妨事儿,已经快好了,之前两天确实难挨,如今好多了,不用去外面,路上折腾的累。”
骆风棠又劝了一番,但劝说未果,他也只得作罢。
杨华忠吩咐孙氏去办菜,要留骆风棠在这里吃晌午饭。
骆风棠道:“岳母不用劳累,我娘和大妈已经在烧饭了,晌午岳母不用生火,都去隔壁院子一起吃,岳父这边我会单独送饭菜过来的。”
孙氏带着孩子们出去了,骆风棠留在屋内陪着杨华忠聊天。
杨华忠是个一碗水端平的岳父,对大女婿骆风棠和小女婿项胜男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但是,从朋友的立场来,杨华忠跟大女婿骆风棠更投缘,更能聊到一块儿。
为啥会这样呢?
因为当初大女婿跟闺女晴儿,便是他这个岳父来撮合的。
撮合之前,他便是对村里的这个少年猎户很是欣赏,很聊得来,觉得这小子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有意撮合他和自家闺女。
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有缘,成就了一段佳话。
大女婿每回回村,都会陪他这个岳父聊天,虽隔着辈分,但在该遵守的礼仪下,两人相处起来更像忘年交,轻松,随意。
但小女婿项胜男就不一样了。
明显的长辈跟晚辈之间的相处模式,恭敬有加,亲近不足,每次在一块儿独处,聊的话必定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家中的农事,牛贩子的身体,朵儿的孕情……
再说一些其他为人处世的事儿,便变成了长辈对晚辈的叮咛教导了。
时日久了,杨华忠便渐渐不喜跟项胜男独处了。
好不容易大女婿回来了,自然是要多说话的,这一说两说,这大半年来老杨家发生的那些事儿,亲戚家发生的事儿,乃至村里发生的事儿,全都到了骆风棠的脑子里去了。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当骆风棠从岳父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
回到家中后院,王翠莲兜面迎了过来,“棠伢子,我正要跟你商量件事儿呢。”
“大妈请将。”骆风棠道。M.
王翠莲便指着身后那座种了海棠树和栀子花树的小院子对骆风棠道:“前段时日下了雨,你们那屋的被褥是下雨之前抱出去晾晒的,这段时日没有晾晒,我担心有潮气。”
“要不今夜你就先去客房睡咋样?我给你抱两床干燥的被子过去?等我这两天把你们那屋子好好的开窗透气你再住?”
骆风棠果断摇头:“大妈不必了,我就睡我和晴儿那屋。”
王翠莲愣了下,看到骆风棠凝视着那小院子目中温柔,王翠莲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随即笑着道:“那也成,之前我和你娘每隔三五天都会给你们那屋开窗透气的,被褥也是洗的干净的,你住也行。”
骆风棠推门进了屋子,屋内熟悉的陈设,全是当初晴儿在家时亲手摆下的。
鞋架上,两个人的鞋子整齐的摆放在一块儿。
拉开衣柜,她的裙衫亲密的贴着他的长袍,仿佛她依偎在他怀里。
洗浴房里,两人一大一小的牙刷和碗亲昵依靠着,她那些大大小小的护肤品,摆满了台面。
一切如旧,只是女主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骆风棠回到床边,侧躺下去,将她睡过的绣花枕头抱在怀里,轻轻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