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也很安静。
杨若晴等人潜伏在余金宝家的四周,竖起耳朵,睁大双眼,捕捉着院子里的动静。
照着之前的推测,像这些庄户人家要是藏个人,一般都是藏在柴房啊,猪圈啊,茅厕啊这些地方。
而这些地方,先前骆风棠都偷溜进去找去了,都没有。
那么,大家只能等,等待余金宝兄妹接下来的举动。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失,视线中,这三间低矮的土坯屋子里,最后一丝灯光都熄灭了。
余金宝的鼾声,余金桂的绵长的呼吸声,以及最小的妹妹于金花梦呓的声音,都被杨若晴等捕捉到。
独独没有他们想要得到的动静。
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余家村的鸡都陆续打鸣儿了,再不回去,就要被早起下地的村民给撞见。
杨若晴等人只得暂且退回了长坪村。
“不是说追云的鼻子灵敏嘛,咋这一晚上余家兄妹半点异动都没呢?这是啥情况啊!”
老杨头睡了一觉,一大早也赶来了杨华忠家,问道。
杨华明垂头丧气的坐在那儿,没有力气回答老杨头。
杨若晴道:“我相信追云的判断,荷儿,一定就藏在余金宝家。”
“明面上那些能藏人的屋子,咱都偷偷的找过了,一点发现都没有。”
“我就在怀疑,他们家肯定还有哪里,是我们所没有找到的。”杨若晴道。
杨华明豁地站起身:“不管了,我这就再去一趟,就算是求,我也要求他们把我家荷儿交出来!”
“四叔,你这会打草惊蛇的。”杨若晴道。
杨华明道:“我不管,我只晓得荷儿在他家,就是把他家掀个底朝天,我也要把荷儿找出来!”
老杨头也过来拦截道:“老四啊,咱要是有真凭实据,或是有确凿的证据,爹也不会拦着你去抄别人的家。”
“说到底,这是追云找的,追云毕竟不是人,也会有错。”
“万一荷儿不在余金宝家,咱可就站不住理儿了,这事还得闹得沸沸扬扬。”
“倘若要是荷儿那丫头只是赌气出去躲两日就回来了,咱这去余金宝家一闹,十里八村都会觉着咱两家不清不楚了。”老杨头道。
老杨头的这番话,杨若晴明白。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追云。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杨若晴是信追云的。
它是狼王,除了不能说人类的语言,其他智慧和情感方面,半点都不比人类差,甚至更好。
这边,杨华明道:“她能躲到哪里去?去了亲戚朋友家,亲戚朋友是不会帮着隐瞒的。”
“肯定在余金宝家,不行,我这就去找,名声啥的都不要紧了,我只要把我闺女找回来!”
杨华明转身要走,突然,老杨头抬起一只手,往杨华明的后肩膀上猛地砍了下去。
杨华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被杨华忠和骆风棠扶住。ωωw.
“爹,你这是?”杨华忠百般不解。
老杨头收回手,叹了口气:“不能让他这么冲进人家的门,今个,我去一趟余家村,跟余大福那坐坐,再找个机会去余金宝家转一圈,看看有啥异样不。”
“你们几个,都别去,等我消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老杨头走后,骆风棠遵照杨华忠的吩咐,将杨华明驮到了床上让他睡一觉。
杨若晴走了进来,对杨华忠和骆风棠道:“两宿没有合眼,咱都回去好好睡一觉,等爷回来再说。”
和骆风棠回来的路上,杨若晴道:“不出所料,爷今个回来应该也是不会有啥突破性的发现的。”
“棠伢子,今夜咱俩再嵌进余家,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出荷儿。”她道。
骆风棠点头,“好!”
余家村。
老杨头在余大福的陪同下,寻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了隔壁院子的余金宝的家里。
“金桂啊,咋就你们姐妹俩在家呢?你哥金宝上哪去啦?”余大福问在院子里洗衣裳的余金桂。
余金桂摇摇头:“不晓得呢,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
余大福没觉着啥异样,一旁的老杨头眼底却掠过一丝狐疑。
两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说了一会儿闲话,没有啥发现,老杨头便告辞回了长坪村。
……
说是回去睡觉,等到夜里再潜伏进余金宝家。
可是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杨若晴是半点睡意都无。
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余金宝那三间低矮的黄泥糊着的屋子,屋顶搭着的茅草还破了好几处。
杨若晴就不信这邪了,那么屁大一块地方,还能把个大活人藏不见了。
“你说,到底会藏在哪呢?会不会是暗室之类的地方?”
身旁,也传来了骆风棠的声音。
杨若晴侧眸看了他一眼,他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也是毫无半点睡意。
她蹙了蹙眉,道:“暗室就拉倒吧,就平地上那三间矮屋子都破成那样还没钱修缮,哪里有钱搞暗室?”
“再说了,这十里八村,也就当初李家村的李财主搞暗室。”
“那还是因为李财主在做一些邪恶的事情,逃避世人的耳目……”
“晴儿,棠伢子,你们睡着了没?”
屋外,突然传来拓跋娴的声音。
“没呢。”杨若晴应了一声,赶紧翻身下床来到窗口。
窗外的小院子里,拓跋娴抱着骆宝宝站在那里。
晌午的日光照在她们祖孙俩的身上,画面很美。
“娘,啥事啊?”杨若晴问。
拓跋娴道:“先前抱宝宝去雅雪那边耍,雅雪在吃烤红薯,给宝宝喂了几口。”
“宝宝看起来很喜欢吃的样子,雅雪给了我几根红薯,等会晌午我给宝宝做红薯粥咋样?”
杨若晴欣然点头:“可以啊,她几天有点便秘,多吃点红薯好。”
拓跋娴笑了,道:“成,那我们先去玩了,你们好好睡一觉,晌午饭好了我再来叫你们。”
杨若晴点点头,望着走远的祖孙俩的身影,突然——
“棠伢子,我想到了!”她道,并快步来到床边。
“你想到啥了?”骆风棠问,也随即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