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摘下头上的斗笠挂在墙上的木桩子上,道:“进了一趟村,去我大伯那边拿艾草和菖蒲了。”
“大妈割了好多,让我去拿些过来插门窗。”
听到这话,杨若晴拍了下脑袋。
“哎呀,瞧我这记性。”她道。
“光顾着做鸡蛋糕过节,却忘了还得插那些,幸好大妈割了。”
小两口一起把艾草和菖蒲插在门窗上。
艾草和菖蒲发出特有的清香味儿,让人嗅着,格外的精神。
插在门窗上,说是能趋吉避凶。
“跟大伯和大妈打过招呼了吧?他们晌午都过来吃饭吧?”
杨若晴边插边问。
昨天就跟骆风棠那商量好了,过节的时候,接骆铁匠两口子一起热闹热闹。
骆风棠点头:“嗯,都说好了。”
杨若晴笑了:“那就好,等会我就去灶房准备,今个过节,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等过完了端午节,骆风棠就要动身去南方军营了。
今个这一顿,她决定要好好的发挥一下。
大妈王翠莲很快就带着围裙过来帮忙了。
拓跋娴也没闲着,换了一身衣裳来了后院灶房。
三个女人一台戏。
蒸鸡蛋糕,捏麦子粉做成的小吃食,放在油锅里炸。
捞起来之后,就会变成一种干干脆脆,金黄色的零嘴小吃。
来客人了,抓一把,大人孩子都喜欢。
此外,粽子也是必不可少的。
杨若晴今年在粽子的口味上,可是下足了功夫。
蜜枣的,红豆的,八宝果仁的,咸肉的,蛋黄味儿的……
所有能想到的,她全包了个遍儿。
散发出清香的粽叶,包裹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锥子,外面用各种颜色的丝线捆绑,以作区分。
“还是这南方过节更有意思。”
拓跋娴看着这一上昼的劳动所获,感叹着道。
王翠莲笑着道:“庄户人家过节,都是这样,一年到头除了伺候庄稼,也就这点盼头了。”
拓跋娴道:“民以食为天,这才是根本啊!”
杨若晴正在那片着手里的鱼,闻言往这边瞅了一眼道:“南方有南方的习俗,北方有北方的规矩。”
“上回去大辽那边,那达慕大会啥的,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拓跋娴闻言笑了:“嗯,每个地方,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特色。”
“晴儿啊,你把鱼切成这么薄的片儿,是要做什么菜?”她随即又问。
目光落在杨若晴手里的一条大黑鱼上。
不待杨若晴回答,边上的王翠莲道:“我晓得,咱晴儿一定是想要做酸菜鱼,是吧?”
杨若晴笑着摇头:“大妈这回猜错了,我打算做孔雀开屏鱼。”
“孔雀开屏鱼?”拓跋娴眼睛一亮,“我记得年前有一回家庭聚会上,你也做过。”
杨若晴‘嗯’了声,“上回做了一回,人太多,棠伢子就戳了一块尾巴吃了。”
“后来他念叨了一回,我许诺再做,却一直没忙到那份上。”
“这不,过完端午节他又要回南方去了,我打算今个晌午做一回,让他吃个过瘾。”她道。
拓跋娴连连点头,看着杨若晴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满意和赞赏。
王翠莲也笑,“好,那就做孔雀开屏鱼。”
……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就在一家人热闹的吃吃喝喝中度过了。
下昼,雨还在下。
骆风棠坐在窗边的一把凳子上翻看着兵书,杨若晴则在一旁为他整理衣物。
明日一早就要动身了,今天整理好一切。
衣物鞋子整理得差不多了,看他还在那看书看得入神。
杨若晴不想打扰他,便悄悄退了出来。
看到灶房里还有好多好多的粽子,她打算给萧雅雪那送些去。
……
老陈家院子。
杨若晴撑着伞来到院子门口,刚好跟从里面出来的那日松迎面相遇。
“咦,蓑衣不穿伞也不撑,还跑这么快,是要上哪去啊?”
杨若晴问。
那日松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没好气道:“杨氏弄得人心烦躁,我出去透口气!”
撂下这话,他就跑了。
杨若晴看了眼他消失在雨中,略显狼狈的身影,摇了摇头。
当初好的时候,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是杨若兰可爱,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这会子新鲜劲儿过去了,孩子也滑了,就开始腻歪了,嫌恶了。
怪谁?
收回视线,她抬步进了屋子,找她的好姐妹萧雅雪。
“晴儿,这下着雨的,你怎么还过来了?”
堂屋里,萧雅雪将杨若晴迎到桌边,赶紧给她倒茶。
杨若晴笑着道:“今个过节,我给你送粽子过来呀!”
她随即把带来的一只小篾竹篮子放到桌上。
萧雅雪凑过来一看,眼睛亮了下。
“这么多,看着都诱人。”她道。
杨若晴道:“我做了好多好多,你可以敞开肚子吃。”
萧雅雪笑着道:“那好啊,我夜里不烧饭了,就吃这粽子……”
“嘭!”
话音还没落,一墙之隔的西屋里传来碗砸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杨若晴怔了下,随即用眼神跟萧雅雪那问询。
萧雅雪耸了耸肩,压低声对杨若晴道:“先前吃晌午饭的时候,跟那日松那闹别扭呢。”
“那日松可不是一个有耐心哄人的人,撂下她,自个跑出去了。”
萧雅雪道,随手拿起一只粽子,在那剥着吃了起来。
这副淡定的样子,让杨若晴都忍不住佩服起她的定力来。
换做自己是萧雅雪,隔壁住着这么一位身份尴尬的小妾,压根就没心思吃东西。
只会想着快些将不相干的人扫地出门。
“嗯,这蜜枣粽子好甜,我喜欢!”
萧雅雪包了满口的粽子,吃得津津有味。
杨若晴也笑了,“喜欢就多吃些,你都跌膘了。”
萧雅雪白了杨若晴一眼,正要开口,西屋里再次传来一声巨响:“嘭!”M.
“这回又是在砸啥?”杨若晴问。
萧雅雪道:“哦,杨氏在那手边的一根擀面杖敲打床边的木柜子。”
她边解释边****着手指上沾着的枣泥,“自打从镇上回来后,那日松夜里都是在堂屋打地铺呢。”
“死胖丫,你瞅啥瞅?这是我的屋子,你给我滚!”她朝杨若晴这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