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啊,你娘眼下这个情况,我们也不好常去陪她,只能靠你多费心了。”孙氏拍了拍刘金钏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三妈,这是我的分内事,康小子也跟我说了,叫我别的东西别管,只要确保了我婆婆不饿着渴着,不出危险事情就行。“
“等过了这阵子,她自己冷静了下来,就好了。”
孙氏也是点头:“对,让她冷静冷静也好,很多事情,她会想明白的。”
杨若晴和孙氏进了骆家门,刘金钏则径直往前走,回了四房。
进了院子门,孙氏就叹开了,“你四婶一辈子就是爱热闹,脚闲不住,嘴巴也闲不住。”
“这会子把她关屋里不让出来见天日,恐怕比坐牢还叫她难受哦!”
杨若晴也是轻轻点头:“对四婶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折磨。”
如果让四婶做个选择,估计她宁可留在医馆吧!“
之前心心念念的要回家来,不想在医馆待,结果回家之后直接被关了禁闭。
“可这也不能怪别人,更不能怪我四叔,我四叔把她关起来,明面上是惩罚她,也好给小二房一个交代,但是暗地里,又何尝不是对我四婶的一种变相保护呢?”
变相保护?
孙氏有点不太能理解。
杨若晴于是继续解释说:“娘想想看,我二嫂好歹还是顾念着大家都是亲戚,所以即便跟四婶秋后算账,也只是就事论事说女婿的事,没有扯太多其他的。”
“而我四婶这些年在村里,因为她那张闲不住的嘴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若是不关禁闭,若是敞开了门让村里那些妇人们过来走动,只怕之前各种旧账全都要翻出来了。”
“偏生我四婶现在说不了话,所以只有受气的份儿,那还不得疯掉啊?”
杨若晴这么一番解释,孙氏恍然大悟了。
“确实是这样的!等过两天,她稍稍稳定了一些,到时候我会过去看看她的,开导开导她。”
“嗯,娘过去是可以的,五婶过去也是可以的。”
因为她们两个是包子,到哪都是往好的方向劝,从来不会挑事。
“娘过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杨若晴道。
“咋?你也要过去?”
“不,我不过去,我到时候做些小点心啥的,娘帮我捎过去给四婶。”
四婶现在心情肯定不好,而且还百无聊赖,因为刘金钏估计连柱子都不敢往她跟前抱。
所以做点好吃的小点心给她,哄她高兴点。
孙氏这波是做了一碗红烧肉焖红薯粉圆子,专门过来送给骆铁匠吃的。
后院屋子里,王翠莲接过孙氏送来碗,看到里面烧得入味的四六分肥瘦的五花肉,还有裹着蒜香的红薯粉圆子,高兴极了。
“晴儿娘,你这手艺真好!”
“嗨,胡乱做的,凑合着吃吧!”
“你做的红薯粉圆子,一只只,都不黏糊,我做的就是一坨坨的,你这手艺真好!”
“呵呵,我这也是碰运气呢!”
“大妈,趁热给我大伯吃了吧,我看他今个晌午吃的不是很多。”杨若晴在旁边建议。
骆铁匠自打从县城医馆回来后,也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没有人限制老汉的自由,而且天天都不缺亲戚朋友过来探望老汉,但是老汉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出院子门。
因为这腊月,家家户户都在忙,各种请客吃饭杀猪饭啥的,络绎不绝。
骆铁匠要是在外面行走,那估计大半个村子的杀猪饭,都会来请他过去喝酒。
去了一家,不去第二家,就说不过去了,人家会说你不给面子。
可是那种场合,去了就肯定要喝酒的,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推脱不掉。
不管是席间的其他男客人,还是主家,都不会信的,这些男人都认为少喝几盅没事的,完全不喝?那是大夫在扯淡,夸张,不能信!
所以骆铁匠下定了决心,索性一家都不去得了,耳根清净!
对于老汉做出的这个决定,杨若晴和王翠莲她们肯定是一百个支持呢!
骆铁匠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享用着孙氏送过来的美食,床边桌旁,杨若晴给大妈和娘倒了茶,拿了瓜子,三人围着桌子聊闲天。
其实这聊闲天也是故意选在骆铁匠这屋里的,目的是给他带来一些外界的消息,省得他无聊。
闲话自然还是围绕这四房展开的……
说着说着,孙氏突然话锋一转,说:“今天我还听到一个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娘,既然你开了这个话头,那就肯定要说出来的,不然吊着胃口太难受啦!”
王翠莲也是笑眯眯的盯着孙氏,显然跟杨若晴同样的想法。
有些话头,如果不能说出来,那就最好不要开那个话头。
若是开了那个话头,那就最好一次性把话说出来,不然就是折磨旁边听众啊!
孙氏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压了压声,说:“那啥,我早上听晴儿爹从老宅回来讲,说老太太做了个梦,梦到四房来了个多年未见的老亲戚……”
“那个老亲戚进门就数落起老四和四弟妹不孝顺,这么多年了,都不给他们烧点纸钱寒衣啥的,说从前没发达也就罢了,如今发达了,住了新宅子,添了大孙子,还不去,说要惩罚惩罚四弟妹……”
孙氏这番话说的,王翠莲有些莫名其妙。
“四房的哪个老亲戚啊?”王翠莲问。
杨若晴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从孙氏的话语里推测,“该不会是四婶娘家爹妈吧?”
只有那边的长辈才有这个资格,换做别人,也没有道理找上门来谴责四叔四婶夫妇不孝顺不给烧东西了……
“娘,是不是我猜的那样?”
“确实,”孙氏道,“你奶梦到的就是刘家村的亲家母,你四婶的娘家亲妈。”
提到四婶的娘家亲妈,杨若晴其实是见过两回的。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十二岁,那时候四婶娘家亲妈还没过世呢。
在杨若晴的记忆里,那个老太太个头比较高挑,应该比四婶还要高一点点。
嘴角长着一颗黑色痦子,头上长年累月也围着一块黑色帕子,拉着一张苦瓜脸,走哪嘴巴里都嘟嘟囔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