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地面,二百字的检讨!天亮之后,当着全班的面念。”
环境虽然艰苦,但从来不缺乏条件。
哨兵抱怨了几声,然后再班长的催促下,换了位置。
阵地,牵一发动全身的地方。
一个哨兵关系到一个连,一个连关系到全团的部署。
没有一个位置是多余的,也正是他们每一人,将战争挡在了第一军分区之外,让更多人远离了战争。
今天晚上注定了是一个很寻常的夜晚。
尽管大部分士兵都知道在他们阵地外就有小鬼子。
但这些小鬼子藏在哪儿,没人知道,他们也不想把这些小鬼子揪出来,因为他们是防御的一方。
外边的小鬼子也想相安无事,他们只是来警戒的,他们盼着华夏军队不要在今天晚上主动出击。
毕竟整个日军营地已经没有可以烧的东西了。
夜晚,暂时放下了家仇国恨,跟敌人共同度过了一个安详的夜晚。
“特务营回来了!”
阵地的某处,在夜晚沸腾了。
特务营的回来,让夜晚禁止喧哗的禁令似乎变得不存在。
特务营回来了,确实是值得欢呼的事情。
因为特务营的行动,给前线的部队争取了难得休息的时间,给了他们加固工事的时间。
但是为特务营欢呼的人只有少数,因为大多数人还要各司其职,把阵地守好。
特务营的士兵陆续穿过阵地,喧闹声很快结束了。
不过阵地上突然传来的欢呼,让警戒的日军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算不是在紧张对峙的前线,大半夜的时候,大家都在熟睡,突然传来欢呼声,确实让人感到不安。
在阵地外防备的日军,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好在片刻欢呼之后,阵地安静了,要不然日军真的以为华夏军队要准备再次夜袭。
“报告团长,曹营长他们回来了。”
吕正呼呼大睡!
他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双方士兵厮杀时,他丝毫不敢合眼。
今天晚上他睡得确实不错,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通讯兵的喊声差点让吕正认为日军发动了夜袭。
“什么!哪儿打起来了?”
吕正紧张的神经并没有放松下来。
“没有打起来,是特务营回来了。”
通讯兵还以为自己汇报错了,于是重复了一遍。
在确信没有枪炮声之后,吕正才真的相信是特务营回来了。
吕正披上衣服,特务营的士兵已经陆续进入他们的营地。
“你们营长呢?”
困意随着特务营的士兵回来全都烟消云散。
“报告吕团长,我们营长在队伍后边呢。”士兵报告。
几分钟过后,曹兴华的身影才出现在吕正的面前。
“老曹,太好了,你们真的露脸,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吕正迎上去。
曹兴华有些不好意思了:“职责所在。”
“走走走,赶紧跟我回房间,我马上让炊事班准备吃的。”
特务营是功臣,他们值得有此殊荣。
曹兴华早就饿了,等饭端上来的时候,他胡吃海塞,没有丝毫客气。
“这一仗可能是我们运气好,但是我们又说不上来哪儿是运气好,因为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把日军哪儿袭击了。”曹兴华说。
特务营只知道他们把日军营地点燃了,进入日军营地的士兵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把那几个日军军官给烧死。
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给日军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日军并没有溃败,也没有撤退,至少日军没有出现足以让他们失败的损失。
“老曹,运气好也实力,战场上活下来的,都是运气好的。”吕正说,“不过……老曹,有一件事情,您得见谅!”
“什么事情?”曹兴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们特务营当天晚上的战况,我已经根据前沿观察到的情况做了汇报。”吕正说。
吕正尽可能的记录了自己和士兵看到的一切,毕竟这些是要报功的。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在乎,司令部能给我们两挺机枪就行。”曹兴华说。
什么功劳他不在乎,特务营是背负着屈辱来打这一仗的。
只要这一仗能够洗刷他们特务营过往的不堪,比什么功劳都要强。
“这两天你们好好休息,如果需要特务营的地方,我一定会找你的。”
天亮之后,一辆辆日军卡车进了日军的营地。
一队队小鬼子跳下了卡车,小鬼子士兵穿着的军装要比第一军分区补充的新兵还要干净。
不过……这些小鬼子士兵比第一军分区新兵也还要稚嫩。
装上刺刀的三八大盖比小鬼子新兵高出十几公分,枪托不断晃动着,显得十分不协调。
这些小鬼子士兵更加迷茫,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哪儿,甚至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一夜之间出去百华里,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个日军大尉一路小跑来到了中间的卡车副驾驶的位置,他非常殷勤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一个穿着呢子军装,脚蹬马靴,要垮指挥刀,个子一米五左右的日军军官从副驾驶的位置跳了下来。
行走在卡车的丛林中,日军新上任的指挥官精神十足,似乎要威慑住所有人。
但他一米五左右的个子,实属吓不到任何人,只有他身上的军装让日军士兵心生敬畏。
“报告指挥官阁下,指挥部已经搭建好了,有热水热饭,您稍稍歇息,我立刻召集所有军官。”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虽然没有三把火,但日军新上任的指挥部一定要了解这场战事吧?
日军指挥官点了点头,在卫兵的簇拥下,进了营地。
日军老兵站在那儿经历,他们对新上任的顶头上司好奇。
同样他们对补充到的新兵也充满好奇。
因为这些新兵不像是兵,从年龄来看,他们像是刚刚初中毕业的学生。
“这叫兵吗?我敢肯定,他们连三个月的训练期都没有完成。”一个日军老兵跟自己的同伴打赌。
败仗打得越来越多,补充进来的新兵越来越年轻,也越来越没有经验。
日军新兵也好奇地望着周围的老兵,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作为天皇陛下的勇士,为何眼里失去了神采,只剩下了无穷尽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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