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姜栩栩这会儿有些心虚。
倒不是因为两人身上有师傅给他们定下的婚契。
虽然这是师傅给她挑的未婚夫,但她不承认,褚北鹤也不知道印记的真正含义,她自然当做不存在这事。
她心虚,更多是因为自己刚才对裴远珵出了手。
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对普通人使用玄学手段的。
上次对白淑琴使用真言符还是第一次。
裴远珵这次是第二次。
没办法。
比起讲道理,她更喜欢用现实让对方闭嘴。
让她庆幸的是,褚北鹤似乎并没看到刚才的事。
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脚边那只坐姿端正,装得跟军犬似的小狐狸,道,
“你家的狐狸,给你送回来了。”
姜栩栩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家小狐狸跑到褚家不是第一次了。
不止小狐狸往他跟前凑,小婴灵也喜欢往他跟前凑。
甚至她聚灵阵里的灵气都往他这边跑,为此她还得不时跟对方确认下行踪,好错开彼此的时间。
姜栩栩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但她确实给褚大佬添了不少麻烦。
“我正准备过去接它。”
姜栩栩说着,又顿了顿,“我会拘着点它们,不让它们去打扰到你。”
褚北鹤面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淡淡嗯了一声。
姜栩栩似是想到什么,又道,
“我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开学,到时候就不用再跟你确认错开时间了。”
听到这里,褚北鹤似乎动了动眉心。
半晌,却见他从兜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今天没空参加姜家的谢师宴,这个便当做你的入学礼。”
他今天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回来,就连给姜家几个孩子的礼物都是早早打发了人送过去。
只是想到,自己和她到底还有一层命定的关系在。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那印记明明白白地在他手心里,褚北鹤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一尽心意。
尤其是,她即将进入大学这样重要的日子。
姜栩栩虽然有些意外褚大佬居然会送她入学礼,但还是礼貌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枚九尾的胸针。小巧精致的样式,很容易让人想到九尾狐,加上每条尾巴尖部镶嵌的钻石,做工精美而独特。
姜栩栩的视线下意识就顺着胸针看向了褚北鹤脚边的小狐狸。
很可惜,她家这只就是普通的宠物狐。
不是什么九尾。
“谢谢褚少,很好看。”
姜栩栩仔细将盒子收进自己的手包里,又问他,
“谢师宴刚刚开始,褚少要一起进去么?”
褚北鹤本来就是想给她送个入学礼,既然在外面见到了人,自然懒得再进去。
他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明了。
姜栩栩于是弯腰,从褚北鹤脚边把某只小漂亮抱走,这就准备道别,却不想刚直起身,就听褚北鹤冷不丁问她,
“你刚才对裴家少爷做了什么?”
他声音好听,虽然冷淡却也叫人生不出半分不喜,但同样的,旁人也很少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情绪。
姜栩栩只是默默抿唇。
原来他都看见了。
既然被看见自己欺负普通人的样子,姜栩栩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
“没什么,就是让他见见祖宗。”
褚北鹤挑眉,“见祖宗?”
姜栩栩微笑点头,“嗯,真祖宗。”
上次过去裴家的时候她就知道,裴家别墅里还有一两个祖宗留在那里。
裴远珵身上被她打了同宗的阴符,今晚回去正好可以跟他们裴家的祖宗谈谈心,也省得他一天天的净琢磨喜欢这个喜欢那个。
也省得整天琢磨着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
就这还是她顾忌着已故的那位裴家老太太。
否则她一道阴气打过去让裴远珵直接见鬼,裴远珵只怕今晚回去一路上都得吓出心脏病。
褚北鹤难得看她眉眼微弯好似做了什么恶作剧般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都生动了几分。
也是,眼前的人不过才十八岁。
明明才十八岁,日常却总是装出一副对所有事情都很淡漠不在意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因为关家亏待了她。
想到这里,褚北鹤难得对眼前的未婚妻多了几分耐心。
薄唇轻抿,褚北鹤只道,
“接下来几天我不会经常在别墅,你可以按你的时间画符。”
顿了顿,又补充,
“不用熬夜画。”
姜栩栩一听,便知道这是前两天他出差自己说要通宵画符的事。
本以为大佬日理万机,却不想居然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姜栩栩心中有种隐晦的微妙,只一瞬又悄然无踪。
点了点头,又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我习惯通宵画符。”
尤其是涉及玉牌雕刻,她往往一刻就是四五个小时。
白天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烦扰。
不如夜里来得清净。
她本意也是想告诉对方,她日常就是通宵画符的,并不是因为要逮着他出差的时间特意通宵。
却不想褚北鹤听着却是微微拧眉,黑眸淡淡扫过她的眼睑下方,似是要确认她那里是不是有黑眼圈。
他不喜欢黑眼圈。
想要说一声通宵对身体不好。
但一想两人哪怕是未婚夫妻,也是彼此默认不承认的状态,他没有时间立场去说她。
抿薄的唇,将原本要出口的话都收了回来,只淡漠地朝她点点头,这便转身离开。
姜栩栩一贯看不清他的表情细节,但从他刚才转身迈步的动作,她莫名感觉大佬似乎有些不高兴。
杏眸显露几分茫然。
她刚才有说错什么吗?
琢磨不透的事,姜栩栩选择,不琢磨。
抱着怀里的小漂亮,姜栩栩重新回了姜家别墅。
心想着要不还是在家里设个阵法得了。
把整个别墅圈起来,不仅可以防止灵气偷跑,还能挡住小漂亮和小萝卜头时不时越狱骚扰大佬。
但这样的念头,在看到眼前姜家的坐地面积后迅速打消。
又不是灵力多得使不完,真要设这么个阵法,她怕是得天天累得趴下。
姜栩栩扭头把这念头连带着裴远珵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裴远珵在离开姜家的时候也已经把先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直到车子回到裴家别墅。
裴远珵揉着有些困乏的眉心走进屋内,迎面就见一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朝他热情怼脸。
“哎哟,爷爷的大孙子回来了!”
裴远珵揉着眉心的动作,倏然僵硬如石。123xyq/read/7/7425/ )